美女姐姐?
陈元苏更懵了。他什么时候爱叫高越黎美女姐姐了?何况高越黎哪点像美女姐姐?样貌皮肤身高……
还别说,确实是美女姐姐,只是性别为男。
高越黎不会真想让他这么叫吧?他敢应他都不敢叫:“不如还是叫你越哥?”
高越黎松开陈元苏,拎过药箱起身:“随你喜欢。”
眼见高越黎要走,陈元苏抬手想叫住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手也后知后觉地缩了回去。
刚才他在干嘛,是想挽留高越黎吗?
明明他都上完药,事情也谈妥了?
陈元苏有些不敢相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心跳声有力,也没有跳得很快。还好,一切如常。
不过想想有了高越黎当借口,日后那些攻略对象应该不会那么频繁地纠缠他了。这一摔似乎也不全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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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骨折擦了药休养几日便也好了。
伤好之后的陈元苏被宗政攸喊去谈话。
散学之际,学生三三两两回庑舍,只有一些好事的同窗聚到陈元苏身边调侃他。
“又被点名,陈兄果然深得宗政先生喜爱。”
“陈兄这是做了什么好事?又跟公玉兄闹不愉快,被宗政先生捉个正着了?”
“也说不定是上课打瞌睡被发现,要叫去训话。”
无论陈元苏怎么低调做人,还是没办法挡住这些八卦之徒的好奇之心。
“诸位如此关心,莫非也想与我一道去找宗政先生聊聊不成?”
几个人连忙摇头晃脑摆手散开。
“不要不要,你去你去。”
“陈兄,祝你好运。”
陈元苏看着他们溜远的身影,啧了一声。
南宫紫仪这时也收拾好东西从明伦堂出来,快步奔至陈元苏身后:“元苏兄,等等。”
正准备去找宗政攸的陈元苏听到南宫紫仪在喊他,偏过头去看南宫紫仪。百里鸿羲也跟在南宫紫仪身后,却像南宫紫仪那般着急。
“宗政先生唤你过去是为何事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没事,你放心。”
百里鸿羲也对南宫紫仪道:“我就说让你宽心。宗政先生又非洪水猛兽,还能吃了陈兄不成?陈兄千锤百炼,身体已非常人能比。宗政先生就算想吃了他,也拿他没办法。”
“百里兄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不留情面。难道不应该说我经常受伤,身子太弱,宗政先生会生恻隐之心?”
百里鸿羲笑了笑,不以为意。
南宫紫仪却相当认为地思考了片刻才道:“说得也是。元苏兄,我和鸿羲先回庑舍了。”
陈元苏点头:“好。”
眼见南宫紫仪和百里鸿羲都走了,陈元苏又叹了口气。
宗政攸只说让他去找他聊聊骑射比试成绩一事,也没说什么时候。陈元苏想着早些过去聊完,好回头去医馆找高越黎。
早点去找宗政攸就不怕夜色误人,找高越黎也是为了把戏做全。
面对高越黎总好过面对这些断袖君。
今日还是宗政攸当值。陈元苏驾轻就熟地来到“跨山”屋外,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啜泣声。
陈元苏的手就定在原处,不敢轻举妄动。
见了鬼了,怎么每次来找宗政攸都这么凑巧?
话说是宗政攸在哭吗?那个衣领拉得比谁都高,脸比谁都严肃正经的宗政攸会哭?
难以想象。
不过这个时候敲门是不是不太方便?
“莫再哭了,你已经哭了好些天。之前阿谨一事如此,这次又如此。早说过让你接受教训,莫随便动情。”
是宗政攸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淡定,不像在哭。难道在哭的另有其人?
薜怀云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多情何错之有?只怪所遇非真心之人……”
屋内,薜怀云抱着宗政攸,在他怀里哭泣。
宗政攸抬手轻轻拍着薜怀云的后背,叹息道:“你要受伤几回才会接受教训?你向来没有寻良人的眼光。”
“不试上一试又怎知结果?”
宗政攸低头用指腹拭去薜怀云的眼泪:“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罢了,我多劝无益。”
“呜……偏偏是阿黎……以前在学宫时阿黎就最受欢迎,我早知结果。呜呜……我怎么争得过他?我本该恭喜他,但……呜呜呜……但却说不出口……”
宗政攸沉沉看着薜怀云,不言语。
薜怀云紧紧攥住宗政攸的衣裳:“阿攸,我真无可取之处么?”
宗政攸眼神沉了下去,他将薜怀云紧紧抱住:“你自是有许多优点。莫哭,脸哭坏就不好看了。”
薜怀云抬起盈满泪水的双眼,凝视着宗政攸的脸:“只有阿攸你会这么说。”
“总会有一个人知晓你的好,迟早罢了。”
薜怀云摇头:“迟是要迟多久?连阿黎都有了相伴之人,我不愿再这样等下去。……干脆……干脆……”
“干脆什么?”
薜怀云向前探身,抬起双手抚上宗政攸的脸:“干脆选你。只有你对我最为真心,知晓我的全部也没嫌弃我。”
宗政攸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薜怀云的双手捉住放下来:“莫要胡言了。”
“……连你都嫌弃我么?”
“我没有嫌弃你。只是不想从你这自暴自弃的嘴里听到这些话。”
“不是自暴自弃的话就可以?”
宗政攸没有说话,视线却从薜怀云的脸上移开,耳尖跟着染上一点酡红。
薜怀云似乎哭累了,没等到宗政攸的回答便睡了过去。
宗政攸看着睡过去的薜怀云,面上神色变得十分柔和,抬手替薜怀云整理好鬓边的乱发,又抚平他眉间的皱褶:“唉,若能早些选择我,你又何至于此?”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发生一声响。宗政攸抬眸望向屋门,外面已经恢复平静。他不放心,将薜怀云抱起放到一旁的软榻上,跟着去开门。
门外什么都没有,刚才的响声似乎只是错觉。
陈元苏偷听到宗政攸和薜怀云全部对话,震惊之余不小心撞到门框,弄出了声响。他害怕被宗政攸发现,脚底抹油般逃掉了。
大气喘喘地来到医馆,一眼就看到医馆里有不少受伤的人。
六艺比试早在两日前便已经结束,宫里的医官也回宫去了。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来看病?只有梅海和高越黎两个人忙得过来吗?
没想到刚迈进屋内,梅海便一把将他薅了过去:“你来得正好,帮忙。”
陈元苏一脸迷糊:“帮什么忙?”
“拿这些药方去药柜配……不行,你不懂。这样,你去替阿黎打下手。”梅海说着就把陈元苏推去高越黎那边。
梅萱这时端着药碗从内室走出来,陈元苏正好看到她:“阿萱,你怎么……”
没等他开口提问,高越黎一把将他拉了过去:“帮我递东西。”
现在好像不是打招呼的时候,陈元苏只好应声去帮高越黎。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医馆人变多,估计和梅萱来了有关系。
忙到医馆关门,几人才闲了下来。高越黎在收拾药箱,梅海在记今日的看诊记录,梅萱和陈元苏则一起收拾内室。
陈元苏这才有机会跟梅萱搭话:“阿萱,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早上便过来了。好些天不见,你过得怎么样?”
“还好。见你面色红润,想来过得也不错。”
梅萱嗔道:“才不好。师兄和父亲都在这边,康心医馆只靠我一个人可忙死我了。有时遇到难以诊断的病症我都没有可以寻求帮忙的对象。”
“看起来你确实瘦了一些。”
“六艺比试结束了,所以我特意来接师兄回去。”
高越黎这次是真要回去了么?
梅萱把床榻的被子铺好,挤到陈元苏身边意有所指地开口:“学宫近来有什么八卦可以说来听听?”
陈元苏正愁没有可以分享心里话的同伴,梅萱倒是来得及时。他边擦桌子边把公玉谨害他摔下马,宗政攸和薜怀云的事都告诉了梅萱。
梅萱听得两眼放光,忍不住道:“居然是这样?没想到公玉谨心眼这么坏,也没想到宗政攸居然会对自己同窗有意思。说来他们还是师兄的同窗……这若是三角恋就更带劲了。”
“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我也不是故意偷听的。我这样的行为算不算违法?”
“挺多是道德层面上的问题,算不上违法。对了,”梅萱忽然换上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坦诚道:“我要跟你道歉。”
陈元苏不解地望向她:“道什么歉?”
梅萱朝外面瞧了一会儿,才凑到陈元苏耳边说:“我今日从父亲那里听说,师兄他其实是个断袖的事情。”
陈元苏闻言摆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怎么可能?!”
梅萱仍是一脸歉意,有些忐忑地开口:“是师兄亲口对父亲说的。父亲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他对你有意思,让我劝劝他。”
陈元苏听完,只觉得灵魂一下子从头顶蹿出去,直接升天了。
如果梅萱说的话是真的,他竟然还主动让高越黎陪他演情侣戏,这跟把肉送到狼的嘴边有什么区别?
“可……可高大夫他明明不像……”
“我也觉得师兄不像……”
“要不再问问他……”
“我不敢问,你问?”
高越黎此刻恰合时宜地出现在内室:“你们二人在内室做什么,都收拾完了?”
梅萱急忙把陈元苏推过去,跟着快步跑出内室:“收拾完了。师兄,元苏有话要问你。”
高越黎看着梅萱冒冒失失的样子,不禁皱眉。
梅萱怎么转头就把他丢给高越黎了?
陈元苏不知道怎么面对高越黎,跟着就想跑:“阿萱,等等我……”
高越黎把陈元苏拦下来:“你有话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