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繁体版 简体版
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 母亲在上 > 第12章 不易娘

第12章 不易娘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你还好吗?”那个声音像初生羔羊般唯唯诺诺。

砸东西、提刀乱砍一夜后,又喝得酩酊大醉的张妩头昏脑涨,她醉倒在桌子下,爬起来时,头还磕到桌脚。

张妩捂着头起来,视线上下扫视那个女人。

她胆怯的像只出生的兔子,站在张妩面前,脸在抽搐。

“滚!”张妩不甚耐烦,踉跄起身,一拍桌子吓得易柔浑身颤抖,立马瘫倒在地,明明抖得厉害,脚却扎根原地,爬起来说:“我我我我我、我不能走。”

“不走?”张妩转头去抽她砍进竖梁的刀,拔起来,唰一下,破风声刺激她的汗毛倒立,刀风吹得她发丝颤动。

眼泪哗地落地。吓得女人又噗通跪地。

张妩宿醉后头晕,刀握不稳的哐当坠地,打两个滚翻在易柔身边。张妩抚着头威胁:“再不滚,老娘的刀就要喝你的血!”

“我我我我我不能走!”她的话总是说不利索,整个抖得像筛子,还是坚持不走,“我要是回去,我会被她们折磨,还、还不如就一刀下去,死了一了百了。”

“死?”张妩的神经一下被刺到,她转身靠着桌子,低头看跪在地上的女人,“死要是那么容易,你还活着干嘛?”

易柔低着头,不接话:她其实不想死,但是要活着太难。

“要是回去,我会被她们折磨。”易柔怕张妩,但是回去她更怕那些人,“他们孤立我,不给我吃饭还要把我锁进柴房,他们仗着自己是男人力气大,也总是想尽办法羞辱我。”

有时候会有人帮她,但易柔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至少待在张妩这儿,没人敢造次。

张妩垂眸看着她,她抖得像兔子。于是张妩心软:“你不会和老夫人说么?”

“……”易柔没说话。

这种事情,谁会搬到台面上。

“那你留下来吧,”张妩面无表情地提示,“要是被我不小心乱刀砍死了,别怪我。”

张妩出门去,在院子耍刀。

门哐当合上,易柔才敢颤抖着站起来,打量房间里:但是目之所及没一个完整的东西。

乱刀在每扇门都劈开皮;茶杯三三两两乱摆,更多的茶杯被摔地,四分五裂;酒坛子东一个西一个到处都是,整个房间,每个能落脚的地方。

张妩耍完刀,易柔就会收拾完屋子。张妩兴正酣时,会大喊:“本将军耍得高兴,拿酒来!”

张妩的手一顿,突然想起来:这不是第五营,没人会给她递酒。

正是此时,张妩的手一沉,易柔掂着酒壶递到张妩手里。

她看见易柔,愣了下。易柔以为她不满意,当即拔开酒塞,酒香四溢。

“将军请喝!”易柔提起衣服,退开。

张妩一口酒,一把刀,在院子里耍起来。她像天生的武者,刀在她手里像活了:翻来覆去,一招一式直杀命脉。

日子过了很久,张妩才和易柔熟稔起来。

“能叫你武娘吗?武力的武,你是我见过耍刀耍得最厉害的人。”张妩耍完刀,要找地方坐下,易柔跟在她后面。

是武,不是妩。

张妩没拒绝,易柔就当她同意。

“虽说女子相夫教子、生儿育女天经地义,”易柔坐在张妩身旁,小心翼翼地问,“可你有这样好的武艺,真就会心甘情愿待在这里?”

当然不。

张妩耍累了,刀一扔,向后撑着双手,两眼望着湛蓝的天空:“怎么可能甘心,我上过阵杀过敌,我见过沙场秋点兵、知道号角怎么吹;我见过万里黄沙掩人影、知道怎么排兵布阵;我见过血流成河、知道杀敌应该砍哪里最致命,我怎可能甘心困在这里。”

“那你怎么会到霍府呢?”

怎么落到霍府的?张妩的眼神黯淡下去:因为她败了,她遭到背叛,全军覆没只有她被救下,成了笼中鸟。

易柔心思敏感,看到了张妩不愿多说的神情,立刻转移话题:“为什么你会从军呢?你家里人同意吗?”

“为什么?”张妩望着天的眼睛瞟过去,头没动,“因为我就是天生将才。我的弯刀渴血,我的弯刀要战,我的弯刀要斩尽世上的不公。”

她背后,房间中间放着一把弯刀,张妩听见弯刀在争鸣。

“我娘不许我从军,是我拿刀架在自己脖子威胁她换来的机会。”张妩的眼睛转过去,望着天,望着盘旋的鸟,“人就活这一辈子,不拼过命,那怎么算活过?”

“说得好!”易柔兴奋得跺脚,为张妩的话鼓掌,她又问:“那你从军时,是扮做男子吗?”

“当然不是!”张妩立刻骄傲起来,那是她的荣誉,“我就是女儿身,我跟随舅舅去打仗,就是女儿身。鹤洲就是我带人打下来的,那一战我以少胜多,一战成名,舅舅和盛大帅都说我是天生的将才!”

“我会使戎子的弯刀,弯刀耍得出神入化,帮我军研究出了对付他们刀法的技巧,只有我在,每次对上戎子都能大获全胜,叫他们哭爹喊爷、屁滚尿流,所以在军营里,我手底下的人都管我叫苍天娘。”

可惜成了鹤洲,败也鹤洲。

苍天娘,易柔听说过,她一直以为是个男子,却不曾想是张妩,是个正正经经的女人。

后来她也听说,鹤洲一战,第五营遭遇埋伏,全军覆没,那个苍天娘也死了,却没想到,她被暗中偷梁换柱,沦落为霍府主母。

易柔抱着膝盖没出声,张妩望过去,捕捉到她眼里的惋惜。张妩撇过头道:“有什么好可怜,总有一天,我会劈掉霍蒙天的脑袋,用他的血祭奠我的黄泉路。”

为了杀霍蒙天,她早就做好玉石俱焚的打算。

然而,变故突来。

张妩信任易柔,所以喝了易柔送来的汤水。易柔尚且单纯,不知道人心险恶。她的汤水在中途被下了药,张妩喝了之后,昏迷不醒。

张妩大半年后才出现孕吐的症状,大夫看诊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有孕半年。

月份大了,那个孩子杀不掉了。

易柔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天崩地裂,她一路连滚带爬跑进张妩的院子。

她正站在树下,望着那枝繁叶茂的树叶,再透过那树叶的空隙,看见点点天空,眼泪就这么落下。

门哐当一声,易柔撞进来。她也在哭,哭得比张妩还惨。

易柔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跪在张妩面前,抱着她的腰,压低声音的痛哭。

怎么办呐?我要怎么办呐!易柔痛恨自己的软弱,是她害张妩怀了一个不该有的孩子,呜咽声像雨,她拼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怎么会这样啊……”

是啊。张妩抚摸她的头顶,仰天闭眼,眼泪淌出来。怎么会这样呢?

“……对不起……”易柔的哭声止不住地涌出来,张妩也心如死灰:“明明这半年来我刷刀练棒,中间我跌过数次,偏生它就是没死掉,也没折腾出动静……”

怪谁呢?

造化弄人。

再半年后,那个孩子呱呱坠地。怀他的时候,他安静至极;生他的时候,他却两人折磨至极。

霍蒙天畏惧张妩,不敢出现。

那天生到半途,血崩了,血水一盆接一盆地端出去,倒在院子的树下,易柔见到了张妩口中的血流成河。

她不管不顾,冲进去跪在张妩的榻边,抓着她的手。那时候张妩命悬一线,她神志不清,围在张妩身边的稳婆叫她:“夫人、夫人不能睡,快用力、用力啊,不然孩子会卡在中间成死胎的!”

“闭嘴!你们都闭嘴!”软弱的易柔站起来,反手给她们甩一巴掌,她的力道很大,手在发抖,痛麻了。

房间顿时鸦雀无声。

张妩抖起来,冷汗淋漓。

易柔立刻握住她的手:“武娘,武娘你还要报仇,你得活着,你要做回苍天娘,你还有你的路要走!你不能死……”

“苍天娘,你是苍天娘。”易柔念着,好像就有魔力将张妩从鬼门关拉回来,

哇——

孩子的哭声响亮。

围着的人兴高采烈,说:是个公子。

只有易柔握着她的手,张妩睁开眼,虚弱至极,她与哭得不成样子的易柔对视:“你要活着,我只想你活着。你是苍天娘,你要活着继续当老天娘。”

我是苍天娘。张妩虚弱地念着。

生产九死一生,张妩气血两亏,大夫说她需要很长的修养时间。

霍蒙天知道这个消息,屡次抱着孩子在张妩面前晃悠,张妩不会让着他。她提起刀,动作不再像从前那么灵敏迅速。

却还能勉强对付霍蒙天。他却像找到了什么办法掏空张妩,遂升起又让她怀孕的念头。

易柔学聪明了,她不再从别人那儿端东西递给张妩,一切事情亲力亲为。

那次生产,易柔比张妩还怕。

然而半年后,张妩再次有孕。这次,连易柔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经她的手汤药,易柔都先替她尝过,偏偏还是……防不胜防。

一年后,那个孩子也出生了,还是个公子。在声声的恭喜中,张妩好像死了。

大夫说她元气大伤,很难再弥补回去。

张妩提刀,她的手狂抖,遂双手握刀。那把刀却像不满,拼死挣脱张妩的手,哐当落地。

易柔顶着哐当出现。从刀转向易柔的双眼通红,张妩眼前逐渐昏暗,天旋地转,她的灵魂想被无形的手抽走了。

“易柔,苍天娘死了。”张妩强撑着身子,走向椅子,像抽干的气球跌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行尸走肉般生气全无。

怎么会呢?易柔跪在张妩的脚边,趴在她膝盖上,泪如雨下。都是她没用。

张妩每日发狂似的,拎起刀见人就砍,闹得霍府鸡犬不宁,不得已,霍蒙天下令软禁张妩。

易柔也被安排在外,不能和张妩相见,隔了大半年,她和张妩不复相见。

途径张妩的院子,她总是听到送餐食人的哭喊声,张妩再没踏出过那里,她圈地为牢,杀死自己。

易柔想做点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什么都不做,她就真的见不到那个鲜活的苍天娘。

某日,具体是哪天,易柔不记得了。她只记得那天摆酒席,有个头发都掉没的乡绅拿了不少钱贿赂霍蒙天,站在屏风后面侍奉的易柔看得一清二楚。

那满口黑烂黄牙的老头送完一箱子礼物后,有差人奉上一方托盘,盖着布。霍蒙天掀开一角,露出简陋的红色嫁衣。

老头只是随意一指,这样做的目的是洗白贿赂的嫌疑,用求亲当遮羞布盖住见不得光的交易。他的尖下巴对着屏风,而站在屏风后的又正好是易柔。

没人管易柔的意见。霍蒙天大大手一挥,直接下令:“来人!押着她换上衣服,抬出去!”

无数双手押着易柔的手、肩,棍棒打弯她的膝盖,堂前坐着的罗碧人欲言又止,数不清的眼睛像产房里盯着张妩生产的眼睛,一层一层刮掉易柔的皮肉。

至少要拼过命,那才算活过。那是张妩告诉她的。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棍棒加身,易柔生出无穷力量,她撑起膝盖,顶开那群人。她抢走护卫手里的棍棒,不管背后的人多用力的殴打她。

邦——

一棍子闷下去,易柔的脑浆都震了起来,后脑勺的血顺着头皮哗啦流下,很快将整个后背浸红,触目惊心。

易柔抢到了棍棒。她顶着那件血衣,舞着棍棒,癫狂的模样像个疯子吓得周围的人退避三舍。

“我命贱如蝼蚁,你们可以看不见;我声如洪钟,你们却还听不到!到底是我该死还是你们蒙昧!”她嗔狂着,“是不是棍棒不打在你们身上,就不会痛!是不是流得不是你们的血,就可以视而不见!”

“……哈哈哈哈哈哈哈……武娘,我要做一回武娘!”她对着那群人,脚步踉跄向后退开,神情癫狂。

她卸去发钗,头发散乱;她褪去花服,自甘堕落。

“大胆!”罗碧人拍案而起,指着易柔的鼻子怒斥:“刁奴,怎敢当众脱衣!你还要不要名声了!”

易柔的手一顿,眼神像刀在罗碧人的心上剜走一块肉。旋即,她动作不停,解掉衣服。

抛出一件又一件衣服。

神经错乱像个疯婆娘,每个人的眼神鄙夷、不屑,窸窸窣窣的人声中间,她听到有人说“又疯一个”。

又疯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