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藏剑山庄，叶景凡。”

听原野介绍的这么郑重其事，卡卡西像是被定了身一样愣在了那里。

眼前这人并不是在骗他，他能确定这点。

就是因为知道他未开玩笑，这种不真实感才如此强烈。

这人真的不是原野么？那原野去哪了，原野什么时候被取代的。

为什么他一点也意识到。

卡卡西开始认真回忆原野一直以来的行为。可是除了那个让人心里一暖的笑容，卡卡西他发现其他的都想不起来。

不对，他说的是来木叶之前，难道他早在来木叶之前就顶下了原野的名字？但为什么作为一个顶替者，他还和自己如此相像。

不等卡卡西脑内的讨论出结果，那人又接了一句，“不过七年之前开始，我便是旗木原野了。”

“你……什么意思？”智商一点不输奈良家的优秀上忍旗木卡卡西，却发现他已经无法分析现如今的情况。

“意思就是，我以前叫叶景凡，师承藏剑山庄。后来我们那边战乱，我上了战场，死在战场，等醒来的时候，我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而这具身体的残留的记忆告诉我，我叫旗木原野，我有一个已经死去的母亲，一个素未谋面的哥哥，而母亲临死之前告诉‘原野’，过来投奔木叶。”原野看不清卡卡西的表情，但既然他没直接过来掐死自己，总觉得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在我们那边，这现象应该是借尸还魂。可能是因为你弟弟也死在了战场上，反正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醒来就这样了。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怕你直接把我当妖怪打死。”

“为什么要现在告诉我？”卡卡西的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一丝起伏。

原野撇撇嘴，私认为这不是什么好现象，“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曾经也是个战士，我能照顾自己。战斗需要付出的代价，我也能够承担。我不需要被你护着，甚至如果可能，我想护着你。”

原野习惯性的望向卡卡西，看到的是却依旧是那个模糊的身影。

原野等着卡卡西的答复，却不曾想那人竟问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你么？”

原野不太明白卡卡西所问的目的，只是如实的点了点头。

“但我也不过是顶了你弟弟命数的一个幽魂而已。我们那边一直说入土为安，我都不知道现在原野的灵魂是否能安息。我真的很怕你当我是妖怪，我一开始对这个世界其实什么都不懂，那时候甚至不敢跟其他人接触。你幸亏没第一时间把我介绍给凯他们，要不我可能一开始就露馅了。”

“其实你现在要是把我当成妖怪我也不怪你，我只是不想再瞒下去了。”说完，原野低下了头。即使看不清，他也不敢再直视前方，因为其实是有些瞒不下去了。他和卡卡西朝夕相处，内力的事情，总有露馅的一天。与其到时候解释不清，还不如趁着现在将一切隐患排除。

卡卡西久久没有回应，原野只好自顾自的为了自己做着最后的陈述，“我只希望你别告诉别人。我很高兴能从战场上再活过来，很高兴我是旗木原野。我不想这么早死掉，更不想被当成怪物，然后再死掉。”

说到最后，原野的声音已经有些打颤，“所以，即使要赶我走，别告诉其他人这个秘密好不好。”

原野再抬头的时候，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对，原野就是在利用卡卡西的内疚，也在赌七年相处的感情的累积。

而且只要这关过了，卡卡西也无需再愧疚什么。他本来就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战士，只不过这辈子倦了而已。

可为什么，本来只是想让卡卡西心疼，但一想到真的有可能遭到卡卡西厌恶，心里就酸的难受呢？当然，如果卡卡西真的敢厌恶他，他也不会让卡卡西好过！

原野又等了很久，才听到卡卡西说，“我一开始没把你介绍给他们，是因为我每天都要回家吃晚饭，根本想不起来跟他们聚会。”

原野愣住了，但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

“我之前还好奇为什么你从来不叫我哥哥。原来，你活得比我久。”

“我不知道如果你是原装的原野，我会用怎样的态度对待你。”

“但我从很早开始，就很感激你的出现。”

“如果你真的有前世的记忆，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但我知道，你就是你。”

“我可以继续叫你原野么？”

根本不等卡卡西话音落下，原野飞奔过去抱住卡卡西，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他就知道，卡卡西心可软了，他就知道他这场赌，不会输。

“呐，你既然接受了这个身份，你就要知道，我也上过战场，我也是个战士，曾经的。即使没有查克拉，但我们有内力。之前不能够，但这次我发现我有内力的，虽然还是不会忍术，但是我会变得厉害的，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原野把自己埋在卡卡西的胸前，一字一句的说道，“所以，你不需要愧疚什么。眼睛看不清也没什么，我还可以继续打铁，继续做饭，打架也没啥影响。唯一的遗憾，就是看不清你的脸了。但我已经是为数不多见过你真面目的人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卡卡西除了抱紧怀中的人，已经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

等两人都平复了情绪，原野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对了，鼬说在我昏迷之前感受到了我的查克拉，但是我觉得是内力，你帮我看看，这两样是不是一个东西。”

说完，原野盘腿闭目而坐，心中默念问水诀第一层心法，支配经脉之中的气运行了一个周天。待他睁开眼的时候，卡卡西已经做出了肯定，“是查克拉！”

“可是我想提炼查克拉的时候提练不出来。”说完，原野站起来提炼给他看。果然跟之前一样。

“那你用内力试下忍术。”卡卡西继续鼓励道。

但结果却不理想。

虽然结印没问题，但是用完之后就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原野总觉得自己开启内力/查克拉的方式不太对，但是也说不清哪里不对。

卡卡西有心向其他人请教一下，却碍于原野身份的特殊，最后不了了之。

“算了，听你的说法，你总算有一技傍身了，会比之前更强吧。”卡卡西将手盖在了原野的头顶。即便知道原野的真实年龄不小了，但是毕竟身高差还摆在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那是当然啦。”

“对了，跟我说说，你之前的事情吧。”睡觉之前，卡卡西反而要求了起来睡前故事。

“好啊。”原野想了想，先从山庄的日常开始讲起。

那是一个他偶尔做梦还会梦到的地方。

那个神兵名满天下的山庄，是倚着西湖而建的。占地可大了，风景可美了，大庄主人可好了，身为师父的五庄主，也可不靠谱了。但是师娘人很好，只是也不是特别靠谱的那种。

提起大庄主，原野突然想到，“大庄主就是一个银发高马尾的人的，双眼也看不见了，但是他双目盲了之后，剑术又提升了。你猜我能不能更进一步呀，虽然我没全瞎。”

似乎真的是了解了事实的缘故，虽然卡卡西还是暗自告诫自己不要再让原野陷入之前的危险之中，但是心理负担已经减轻很多了。他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的打击道，“既然你说你们的大庄主是个风华绝代的人，你就不要再想了。”

“切！我跟你讲哈，我师父真的可不靠谱了。我那师娘是他楞抢回来了，他们成亲的时候可热闹了，仇家都找上门来了。那天呀……”

原野絮絮叨叨的讲着，卡卡西听的格外认真。那真的是一个美丽却遥远的远方，也是原野回不去的故乡。

卡卡西本来还担心原野是否有些遗憾，再也回不去他的山庄。

那个似乎能提前知晓他所担所忧的人，却用语言和行动告诉他，“我现在珍惜的，是这个有你的，也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