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找到佐助的时候，团藏已经扯下了右眼的绷带，动用了别天神。

此时，团藏胳膊上的写轮眼已经闭上了三只。

佐助并没有让其他三人加入战斗。

而且比起团藏而言，周围时不时爬出来的根部成员也需要有人来解决。

但面对不断重生的团藏，佐助除了不停的进攻之外，也别无方法。

直到别天神发动那刻，佐助停下了自己的攻击。

刚刚确认了一遍遍复活的团藏是本体，而自己和佐助并没有中幻术的香燐，面对佐助突然停下的举动有些诧异。

而佐助将草雉剑瞄向自己的心脏的时候，香燐更是瞪大了双眼。

虽然依旧没感受到佐助查克拉的混乱，但的确有些许不正常的波动。

无论如何，现在的佐助一定是被控制的。没精力顾及那个急速靠近的查克拉，香燐毫不犹豫的冲向了准备自裁的佐助。

佐助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突然陷入了一种不安的自省中。

他想起了被自己斩为三段的白蛇，那是他的老师；他想起了被自己施了幻术的樱发女孩，那是他的同伴；他想起了在终末之谷那个险些被千鸟穿透心脏的少年，那是他既羡慕又嫉妒的朋友；当然，他无法抑制的想起了那个一直被他憎恨着，却一直爱着他的兄长——而他在过去八年所做的一切都是想方设法的想杀死他。

如此狭隘、卑劣、无能、弱小的他，为何还存活于这个世界上。

这样的自己，害得兄长背井离乡的自己，害得朋友苦苦追寻的自己，害得同伴深夜垂泪的自己，到底为什么还活着！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那个年幼的自己，蜷缩在这个黑暗的精神世界里，对于一切无能为力。

佐助抽出了草雉剑，要刺入那个孩子的心脏。

杀了他，一切就能平静了。

但他的刀尖，却无论如何刺不下去。

那个还没有草雉剑高的孩子，也缓缓的抬起了头，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的他心惊。

“我有什么错？”七岁的佐助质问他，“木叶害死了宇智波，还以我的性命相要挟，逼哥哥承担一切罪恶，错的不是木叶么？我有什么错！”

佐助愣住了，他无法反驳这个年幼的自己。但一定是哪里出了错，而他必须要杀死这个自己才能得以解脱。

利刃刺出，却被那双还细嫩的手握住，一瞬间鲜血淋漓。

但佐助并没有停下他的力度，总有人要死，总有人要为这一切罪恶承担性命。

利刃要刺入那孩子胸膛的时候，转眼间，佐助发现自己和那孩子的位置对调了。他正用双手握着刀刃，但却无法阻止刀尖的刺入。

佐助抬头，看到了握着刀的另一个佐助，和那个佐助身后的团藏。

“噗——”草雉剑被佐助自己刺入了左胸口，但却避开了心脏的位置。

团藏皱着眉头，没想到佐助竟然能够在关键时刻，反抗别天神的暗示。

当然，即便下达了铲除宇智波一族的命令，团藏也从来没有了解过独属于宇智波的强大。

但好在他并不是没有备下后手。

神情还在挣扎的佐助被封印的咒文死死的束缚在原地，而团藏则抽出他胸口的草雉剑。

团藏举起了草雉剑，“诸多族人里，偏偏留下你的性命，明智如鼬也有糊涂的时候。如此弱小的你，简直是鼬这一生唯一的、彻底的败笔！”

佐助的意识有些许的清醒，却无法阻止团藏向他的脖颈挥下来的利刃。

刚刚就被一脚踢开的香燐想在冲过来已经来不及了，而另外两个正和根部的余党斗得惊心动魄，根本无暇顾及这里。

可就在刀刃即将切断佐助的脖子的时候，一只巨大的拳头横扫过来，将团藏击飞到旁边的废墟中。

鼬收回了部分化的须佐，从那只巨大的乌鸦上跳下来。

没管还在束缚着的佐助，鼬望向在废墟中挣扎着起来的团藏，用不带温度的口吻只说了一句，“团藏，你食言了。”

“是你先背叛的木叶。”团藏对此一点都不觉得理亏，“我一直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却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为了佐助背叛了木叶。”

鼬对此并没有辩解，“是否背叛，我心中自有定论，但现在的你，必须死。”

佐助的性命是鼬唯一的底线，而现在对于木叶毫无建树，还会威胁到佐助的团藏，不能留。

几枚手里剑毫无征兆的掷向了团藏，团藏借着写轮眼的优势将其用草雉剑一一抵挡。

不过下一秒，解封了素魄的鼬就，已经到了他背后一刀穿透了他的心脏。

以一只眼睛为代价，受了致命伤的团藏，再次复活。

终于缓过来的香燐，跑到了佐助身边，帮佐助挣脱了咒印的束缚。但是佐助脑中还有两个精神体在为了他是否值得活下去争吵着。

看着佐助有细微扭曲的表情，以及还要自残的动作，香燐只能一边止血，一边一遍遍的提醒佐助，“你一定中了幻术，醒过来，佐助，醒过来。”

“是别天神。”鼬突然说道，“佐助你中的是最强的幻术别天神，他可以让人在察觉不到的时候改变人的意志。不过只要坚定自己心中的信念，还是有可能挣脱的。”

大概是听到鼬的声音，佐助从别天神的暗示中彻底挣脱出来。而意识恢复过来的佐助，也第一时间咬上了香燐的小臂。

他自己那一刀虽然没有刺入心脏，但也是实实在在的扎透肺了。

鼬对于佐助的疗伤方式没做太多评价，但是眉头还是没忍住跳了跳。

团藏小心翼翼的不去看鼬的眼睛。月读的厉害他虽然没经历过，但同时也不想经历。

但很快，团藏还是发现自己中了幻术。

对鼬的一切攻击最后都会变成幻鸦，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而团藏手臂上的写轮眼，都渐渐长出了人的面孔，狰狞着让团藏归还眼睛。

而团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右脸变成了止水的，“团藏，我本是如此的相信你，你却只是在利用这些眼睛，写轮眼的诅咒你感受到了么？”

而三代火影的样子从他的左肩钻出，“团藏，你一直教唆鼬尽快灭了宇智波一族，原来是为了写轮眼，你让整个木叶蒙尘了。”

团藏刚想反驳，他右肩上的那张柱间的面孔不知何时演变成了二代火影，“团藏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当时没有把火影的位置留给你果然是正确的！”

“收起你这些小把戏吧。”从幻境中挣脱团藏，并没有任何悔意，“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木叶。是你们，是你们兄弟俩让宇智波一族的牺牲白白浪费了。”

“宇智波从来不会白白牺牲，这一切只是对错误的修正。”鼬握着素魄，直接向团藏攻击，“反而是觊觎宇智波力量的你，就在这种诅咒中，一次次的体会死亡的痛苦吧。”

团藏勉强应付着鼬的攻击，“哼，不用月读说明你的查克拉不够吧。”

“但足够再杀死你六次。”话音刚落的时候，鼬就砍下来团藏的右臂。但右臂上的眼睛还是缓缓闭合了。

面对利用伊邪那岐重复复活的团藏，鼬没过多的使用须佐的力量，他以最快的速度从边境赶来，的确消耗了太多了。

而且接下来，也许还有场恶战。

但部分须佐化还是配合着他的攻击，将团藏打的毫无还之力。

似乎就是为了让团藏体会痛苦，鼬甚至之后都没用幻术。

但鼬每次素魄的挥出，几乎都是刀刀毙命的招式。

团藏用木遁抵去了大部分攻击，甚至还为此使用了通灵兽，但是还在受到第十七刀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只眼睛。

而鼬也没错过团藏一直在在意手臂上写轮眼的闭合的这个细节。

让团藏误以为还有伊邪那岐的时间，对于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等团藏想拖着重伤的身体封印鼬的时候，他所封印的只是一片空气。

确认团藏的查克拉彻底消失，鼬才收起了素魄，而后望向佐助。

就在佐助以为他终于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万花筒的图案已经旋转了起来。

只是一眨眼，他又到了那个黑白红的月读世界。

灭族那天的利器入肉的声音、鲜血喷溅的场面又一次出现在佐助面前。

“何必呢。”佐助皱起了眉头，挣脱了这个幻术对他的束缚，反而在这片反相的世界里站了起来。

鼬惊讶的看着佐助的成长，并没接话。

“每次为了让我加深印象，还得自己重温一遍这个？你要是真的有自虐倾向的话，我希望别带上我。”佐助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

他冷眼看着周围的杀戮，心里其实也是有波澜的。毕竟这段幻术给他留下了浓重的心理阴影。但是他这次就是要好好看看，仔细的看看，看看这个幻术里，鼬的身影是否足够真实。

“你那天最后走的时候，哭了吧。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现在想想，你是真的哭了。”佐助突然说，在鼬反驳之前，又接了句。“你不用不承认。”

“反正我就是记得。”

“反正那天我也哭了。”

这种“我都在你面前丢脸了，你就不要在意自己是不是也丢脸了”语气，让鼬有些无奈。

“我并没有原谅你，但是我也不想杀死你。”佐助最后说。

但幻术并没有结束，周围的惨案还在发生。“即便如此？”鼬话音刚落的时候，他们的父母倒在了血泊里。

佐助深吸一口气，用一种你没救了的眼神看着鼬，自己出了月读。

“231刀。”鼬在现实中突然说道。

佐助转身表示疑问。

“那天晚上，我砍了231刀。”

佐助还是没忍住双目通红，他闪身一拳将鼬打倒在地，“我说了，你要是自虐别带上我！”

不过因为这拳太猛，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佐助咳出了血。

香燐紧张的跑了过来，不过鼬率先架起了佐助，“我们先去找纲手大人。”

而后他就要开始找遍地的蛞蝓询问纲手的地点。

“那个，我知道五代火影在哪。”香燐弱弱的说。她其实不是很确定佐助想摆脱鼬的搀扶，是不是认真的。反而是终于解决了数个根忍的重吾归队后，鼬主动把满脸不乐意的佐助叫个了他。

香燐觉得他看到了佐助的表情，有一丝丝的扭曲。

“你是感知型忍者？”问清了方向之后，鼬又问。

“嗯。”香燐点头。虽然传闻佐助一直想将鼬置于死地，但如今这个样子，不像是生死仇敌呀。

“战斗还在继续么？还有人在打么？”鼬问。

“两组人在打，其中一组应该就是用了一招毁了木叶的那个。另外一组，查克拉很特别，跟重吾的查克拉有点相像。”香燐据实以告。

鼬心下有了打算，但还是优先找到了纲手。

而五人赶到的时候，原野正在给纲手输送查克拉。

但鼬发现，原野的状态不太对。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精神分身看到的原野的那种破坏性的攻击。

而原野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和那双不祥的眼睛，让敏感的香燐下意识的往远处移了下。

鼬在表明自己无恶意之后，直接进入了原野的意识层面。

果然，在外面絮絮叨叨自言自语的原野，把自己的意识关到了角落里。虽然他旁边点着篝火，但是他身上所有的的武器，包括重兵、短刀和工具包，都放在离他最远的，连篝火的光线都照不到的地方。

精神空间，是一个人心底颜色的最真实的写照。

就像原野不止一次抱怨过鼬的精神力一片黑暗，之前原野的精神世界经常是变着花样的五彩斑斓。当更多时候是金秋时节满地的银杏叶。

但如今，除了那小堆篝火，这里再无光亮。

鼬无奈，大概也明白原野的挣扎。

但是对方眼睛新领悟出的能力，无差别攻击的可能性太大，鼬不想冒还要制止原野毁了木叶这个风险。于是他心绪一动，周围一下子变成了旗木家的客厅。

抱着膝盖的原野，意识到环境的变化，缓缓睁开了眼。

“鼬，你怎么在这？”原野问向已经换成了暗部服饰的鼬。

“卡卡西前辈说他半夜才能回家，不过回家之后想吃宵夜，让我告诉你一声，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