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初现,北境营地的号角声还未吹响,耶律景便从浅眠中惊醒。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兵慌张地掀开帐帘,跪地禀报道:“大王,杨玉珑不见了!”
耶律景猛地起身,眼神如刀锋般凌厉:“什么?她是如何逃走的?!”
亲兵冷汗直流,战战兢兢地答道:“昨夜……公主曾亲自去过她的帐篷,说要审问……”
听到这句话,耶律景的脸瞬间阴沉如铁,他的拳头狠狠砸在案几上,发出一声闷响。营帐内的将领和士兵大气不敢出。
“把芷月带来!”耶律景低声咆哮,声音中蕴含着难以压抑的怒意。
不多时,耶律芷月被士兵带到了营帐中。她身着北境贵族的战衣,眉目清冷,神色间带着一贯的沉稳与傲气。
耶律景冷冷地盯着自己的女儿,声音低沉:“芷月,你为什么让杨玉珑离开?”
芷月抬起头,毫不退缩地直视父亲:“因为她不该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什么方式?”耶律景怒火中烧,猛然一拍案几,站起身来:“她是我们的敌人!敌人就是敌人,无论用什么手段抓住,都是为了北境的利益!你这么做,不仅毁了我们的计划,更让北境少了一个关键的制胜筹码!”
芷月却依然冷静,语气带着一丝坚定:“我明白,但她不是一个普通的敌人,她是杨玉珑。我们可以打败她,但绝不能以阴险的方式让她消失。我这么做,是为了北境的长远利益。”
“长远利益?”耶律景怒极反笑:“你的利益在哪里?尊重敌人就能让战局扭转吗?”
芷月沉默片刻,随后说道:“父亲,我承认我做的不对,但是,我相信,真正的胜利,不只是击败敌人,更是赢得人心。如果北境对这样的人都毫无底线,那么即使胜利,也将付出更大的代价。”
耶律景冷笑一声,眼中透着失望:“芷月,你终究还是太过天真。擒住她,我们能迫使大唐议和;削弱她,我们至少能撼动他们的军心。而你,却亲手将胜利送回给了敌人!”
芷月垂下眼帘,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轻声开口:“或许在您眼里,我的行为是愚蠢的,但我愿意承担后果。”
耶律景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他看向芷月,目光复杂,既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也有对她坚守立场的无奈。
他缓缓坐下,声音低沉却充满威严:“好,既然你认为你能承担后果,那你就来为你的决定负责。”
芷月抬起头,目光中没有丝毫退缩:“父亲要我做什么?”
耶律景冷冷开口:“我命令你率领北境军队,正式向大唐发起战斗。如果你能胜利,我会既往不咎;但如果你失败……”他顿了顿,眼神陡然一寒,“北境律令会惩罚任何破坏战局的人,包括你。”
芷月的手指微微颤动,但很快平静下来。她直视父亲,眼中透着决然:“我会想办法赢。”
耶律景沉着脸,目光中透着复杂:“我给你这个机会,是希望你明白,战争不是儿戏,而是决定千万人命运的战场。你要记住,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芷月垂下头,行了一礼,转身离开营帐。她的背影中透着坚毅,却也夹杂着几分沉重。
与此同时,杨玉珑正潜行于北境的山林间。她没有直接返回唐军营地,而是以更险峻的路径,绕道北境的哨卡阵地。
“既然逃脱,就不能白白浪费这个机会。”杨玉珑自语,她的目光锐利,宛如一只猎鹰。
她深知,北境大军的进攻只是时间问题,她需要找到北境的破绽,为大唐争取先机。这是她作为统帅的职责,也是对属下无声的承诺。
而在两军之间,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两位截然不同的统帅正以各自的方式,为最终的胜负投入全部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