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薪当晚便回了兰家。
他最近上班积极,学习也积极,兰东鸣很是欣慰,见他回来,对他笑脸相迎,眼神里都是儿子终于要有出息了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齐双也是喜上眉梢,还有旁边坐着的余香晚,像是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妻子。
“最近在公司适应的如何?”兰东鸣给兰薪倒了杯茶,笑问道。
兰薪:“挺好,就是比以前累。”
兰东鸣哼笑了一声:“你要是早知道上进,现在已经驾轻就熟了。”
兰薪难得没有回怼他的教评,拿起茶杯,眼神不自觉往齐双和余香晚的方向飘去。
齐双察觉到兰薪的视线,还以为他想和余香晚独处呢。
“儿子,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话跟小晚说吧。”
余香晚害羞地低下了头。
兰薪微微挑眉,喝掉茶杯里的茶,点了点头:“对,确实有话说。”
齐双推了推兰东鸣的肩膀,起身道:“那你们聊,我跟你爸先上楼了。”
“不用妈,你们坐下。”兰薪说道。
齐双这下有些不解了,但也重新坐下来,身边的余香晚也一脸纳闷。
“我想你们也知道我交女朋友了,她叫卓雅。”
齐双和兰东鸣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知道他交了女朋友,但他换女朋友换的勤,他们也没放在心上,这会儿单拎出这么一个,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余香晚回想起那天见到的女人,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刚做的镶钻指甲差点扎进手心里去。
“我打算先和卓雅订婚,等你们挑好日子,我们就办婚礼。”
“什么!”余香晚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我怎么办!”
他交了那么多女朋友都没提过订婚,一定是那个小妖精提的。
“兰薪,你不能抛下我,我能接受你在外面彩旗飘飘,但你不能让她们踩到我头上!你把我当什么。”
余香晚呜呜哭了起来,抹着眼泪,哭得很是伤心。
齐双连忙安慰,皱着眉头瞪了兰薪一眼:“我怎么跟你说的,你都忘了!”
兰薪冷声道:“余香晚,你少在这里哭哭啼啼,我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少赖在我这里。”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兰东鸣拍了拍桌子,但火气明显不如之前大,毕竟最近儿子也是上进了,不能因为这点事就不给他好脸色。
“爸,我说的很清楚了,我要和卓雅结婚,我的老婆包括我孩子的妈,都只能是卓雅。”
“她怀孕了?”齐双捕捉到重点,急出了一身冷汗,万一怀孕了得赶紧把孩子接回来。
兰薪皱眉:“妈,哪有那么快。”
齐双松了一口气,抱着余香晚继续安慰:“没事小晚,我们兰家只认你当儿媳妇。”
“妈,你不要再添乱了,我说了,我只要卓雅。”
齐双恼怒道:“我也说过了,不准你把夜场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到家里来!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的女人,也配嫁到我们家!”
“住口!我不准你这么污蔑她,她是个好女人,比起余香晚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齐双见兰薪这次是认真的,倒真的想当面见一见卓雅,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给自己儿子灌了迷魂汤,竟然破了铁律。
他以前交过那么多女朋友,从来没有提过娶回家,更是对余香晚的存在持不反对也不答应的态度,怎么这次直接掀桌子不认了。
“那我怎么办那我怎么办。”余香晚拉着齐双的手,泪流满面,她的钱要飞了,房子也要飞了,都怪那个小妖精。
兰薪表情厌恶的瞥了她一眼,语气很是不满:“你本来跟我也没关系,你若是想得开就离开兰家,我会给你一笔钱,以后别再来纠缠,若是非要赖在这里不走,你什么都得不到,我会直接把你扫地出门!”
余香晚哪个选择都不能接受,她就要嫁入豪门,要车要房也要钱,她才不要出去受苦受累。
“是叔叔阿姨把我留下的!”余香晚抹着眼泪,委屈的紧:“我不管,我不走,我不准那个女人进门!”
“余香晚,你怎么这么烦人!这是我的事,轮得到你说准不准!”
兰薪真是受够了她的死缠烂打,也怪他爸妈,平白无故招惹这么个癞皮狗回家,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明明是她故意讹他,反而还把她接回家,供她读完了大学,还给留下了。
当年可是把他气得不轻,毕竟他差点就被余香晚一口咬定撞死了她爸妈,眼看着就要吃牢饭了。
兰东鸣和齐双都不同意兰薪的决定,余香晚是他们精挑细选过的,好拿捏且没什么背景,孤苦伶仃作不出什么妖,私生活也找人监视着,她除了贪点钱没什么经商从业的脑子,根本不会乱来,很适合留在家里当摆件,这会为兰薪以后省去不少麻烦。
有多少因为娶了个不老实的老婆在外面乱搞被戴绿帽子的,孩子是谁的都分不清楚,还有把老公出轨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当街打架的,离婚还得分走财产。
连兰东鸣都忍不住在外应酬时睡上几个,她也没少处理外面的女人,也见过几个想母凭子贵上位的,还不都是被她压下去了,她和兰东鸣都是为了利益,维持表面的和谐罢了。
齐双就这么一个儿子,也了解兰薪的性格,他年轻气盛,日后在商界浸淫久了,难免会遇上各式各样的女人,要是娶个像她这样会权衡利弊,以利益为先的倒还好,要是娶了个不好拿捏心思多的老婆回来,岂不是会闹得很难看。
最开始他们也是想商业联姻的,上官家就曾是他们看中的亲家,但上官醒的性子太跳脱,经宫亦天一事他们也看出来她不好招惹,所以也断了这个念头。
于是把心思放在了找普通姑娘身上,刚好他们资助的余香晚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又没什么脑子,看着好拿捏,她大学毕业后就把她接回了家,和她提了提这件事,她也满口答应了。
齐双表情严肃:“不行,绝对不行,这事你必须听妈的,你喜欢外面的女人就在外面养着,绝对不能领到家里来,更不能和她结婚!”
余香晚不可思议地看着齐双,拉着她的手:“阿姨,你不是说兰薪和我结婚后,就不准他出去乱搞了吗?他在外面养女人,弄出孩子来怎么办……”
齐双眉头微皱,甩开她的手,顺便提前打个预防针:“男人在外哪有不偷腥的,何况兰薪是要继承家业,在外也需要应酬,就算那个女人怀孕了,孩子抱回来也是你的,你怕什么?!”
倘若是兰东鸣在外有私生子,她是万万不能容忍的,毕竟涉及财产分割,她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在钱权上受到威胁,兰东鸣也知道轻重,没弄出什么孩子回来恶心她。
但她对儿子就宽恕很多,毕竟只要是兰薪的孩子,都是她的孙子孙女。
见齐双一改以前的温柔态度,余香晚哭得更厉害了。
她怕小三上位母凭子贵啊。
本来兰薪就不喜欢她,还让他在外面养女人,早晚养到家里来,抢她的钱抢她的地位。
兰薪态度依旧:“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和她结婚,她当不了外面的女人,我也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我要娶她,要让她名正言顺的站在我身边。”
齐双看着儿子坚定的态度,心中微微有些触动,没想到一向花天酒地的儿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且不说他日后会不会变心,至少现在他是真的爱。
谁没有爱过呢,谁没有渴望过爱呢,可是爱之后呢,总要收拾残局。
曾经满口说爱的人,也会经受不住诱惑爬到别的女人怀里,最后就会发现爱和真心瞬息万变,唯有利益是靠山。
“你不要学你姐,为了追求所谓的爱情,连家都不要了。”齐双坐回沙发上,说起话来竟也有些没底气。
她的女儿,是被他们逼走的。
事实证明,女儿离开这个家,在外一样过得很好。
兰东鸣拍了拍齐双的手背,知道自己对不住妻子,也明白她据理力争背后的良苦用心。
他也顺势规劝兰薪:“这事得听我们的,你和小晚把婚结了,外面的女人你想养就养着。”
余香晚看看兰东鸣又看看齐双,挣扎过后也妥协了:“好吧,我同意,但你不能把那个女人带回来。”
等她成了兰家少奶奶,等她给兰家生一个一儿半女,她和她的孩子才是名正言顺,看那个女人敢不敢在她面前嚣张,何况她还有叔叔阿姨撑腰呢,就算那个女人生了个孩子,也是私生子,敢接回兰家,看她怎么收拾那个私生子。
“妈,这种时候就不要提我姐了,我姐为什么离家出走,你们心里也清楚,我也清楚。”
兰薪扔下自己的态度:“立刻让余香晚滚出去,我要和卓雅结婚。”
“我不准,你敢乱来,我就停了你的卡!”齐双也放下狠话。
兰薪却不吃她这一套:“好啊,那你停吧,我公司也不去了,哪里也不去了,刚好把卓雅接回来,我们俩一起啃老。”
兰东鸣一听,这还得了,兰薪刚有点上进心,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把兰家给他还能给谁啊,总不能让兰家败在他手里吧。
“你妈说的都是气话,这件事等我和你妈好好商量商量。”兰东鸣拍了拍齐双的手,给她使眼色。
兰薪见缝插针,情绪立刻变得委屈起来,旧事重提:“是你们对不住我!当初余香晚讹诈我,你们从始至终都不相信我,你们就觉得我爱玩,就觉得我犯了错!哪怕我喊破了嗓子你们也不信,就知道用钱给我摆平!”
“只有上官醒和风金澜相信我,给我找证据,查记录,我才没有被这口黑锅给压死!你们让我娶余香晚,还不如让我去死!!”
这话可真是戳了兰东鸣和齐双的心窝子了,这件事他们的确对不住兰薪,只觉得兰薪是害怕坐牢才不肯承认的,本想着用钱摆平,才有了资助余香晚这件事。
后来风金澜帮兰薪洗清了冤屈,他们才知道儿子多委屈,心里懊悔极了,但余香晚资助都资助了,也没几个钱,还能赚个好名声,他们就顺势而为了,兰薪也没多说什么。
兰薪向来心大,他们以为他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
余香晚眼看着叔叔阿姨要动摇了,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怎么办,都怪那个人让她讹诈兰薪,现在好了吧,兰薪真的不娶她了。
“叔叔阿姨,我也是想给爸妈一个公道,不是故意讹兰薪的,我也很害怕……”
见齐双和兰东鸣不说话,余香晚跪在兰薪的面前,苦苦哀求:“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没有爸爸妈妈了,很害怕很害怕,你不要赶我走,我爸妈都去世了,你让我去哪里……”
“你爸妈去世了关我什么事啊!我自己都差点死了!”兰薪推开她。
余香晚趴在地上哭天喊地:“那我也不知道是谁撞的啊!现场有你的车,是那个人跟我说来找你的!”
余香晚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神情慌张,动作也慌张,坐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擦了擦眼泪。
三个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脸上,她紧张的要命,恨不得打自己的嘴,怎么就把这件事说漏了。
兰薪抓住她的头发,让她抬起头:“说,是谁指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