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医生,不回家吗?”南瓜问道。已经播种完了,她还以为菜医生会和她们一样洗完手就回家呢。
“还有事要做,你们先走。”花椰菜说。
“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吗?”
“嗐,烤条鱼。”
茄子和土豆本来准备回家了,听到要烤鱼又噌噌退回来。
三个人跟好奇宝宝似的,跟在花椰菜屁股后面。
花椰菜脱了鞋,卷起裤腿和袖口踏进小溪中,小溪里的鱼算不上多,不时游过几条还是很常见的。
小鱼比成年人手掌稍大些,三三两两从上游游过来,花椰菜保持静止不动,在小鱼游近时,双手犹如利剑插入水中,动作如风,目标准确,手掌有力,一下就抓到了小鱼。
岸上的三人比花椰菜还激动,拳头都握紧了。
花椰菜把鱼扔到不远处的草地上,又陆续捉了几条,想着大家一起尝尝。
诊所的炉子还是温热的,火苗尚未完全熄灭,泛着星星点点的红。
花椰菜小心翼翼地往炉子里加了几根小树枝,鼓起腮帮用嘴吹了吹,火星落在干燥的树枝上,不一会儿,炉火就旺了。
她挑了几根长一点的树枝,一根树枝串一条鱼。正要准备上火烤,看见另外三人跃跃欲试的眼神,“试试?”
三人矜持地点点头,一人拿过一条小鱼围在炉子边烤了起来,把花椰菜都挤了出去。
花椰菜看着三人欣慰地笑了笑,从被动尝试新事物到主动尝试,她很乐意看到这种正向的改变。
火苗越烧越旺,烤鱼的白烟缭绕上腾。
“记得翻面。”花椰菜提醒道。
没想到话刚说完,土豆的小鱼就掉进了炉子里。
“啊!!”小鱼扑腾起几簇火苗,火苗上蹿,差点烧了三人的头发眉毛。
花椰菜见势不妙,连忙从剩下的树枝里捡起两根长的,在小鱼被烧成灰之前,把它从火海里捞了上来。
烧焦的小鱼黑的像锅底,她夹着小鱼,看向不知措施的三人,“炭烤小鱼?”
土豆拿着手中烧焦的木棍,竟也学会开起玩笑来,只是仍有点害羞,“搭配炭烤小木棍?”
花椰菜“噗嗤”笑出声,四个人一对视哈哈笑起来。
正巧蒜薹睡醒从病房里走出来,看着她们手中黑乎乎的、险些面目全非东西,“你们这是在……”
“烤鱼。”花椰菜说,“要不要来尝尝?”
花椰菜找了张干净的纸,把鱼放上面,蒜薹看着三条黑乎乎的小鱼,在四人期待的眼神中,犹豫不决地挑了一条没那么黑的小鱼,用手指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味道怎么样?”
“好吃吗?”
“好吃的!”蒜薹又捏了一块鱼肉吃。
黑色的外皮下是雪白的鱼肉,正冒着丝丝热气,混着肉香味往鼻子里钻,由于没有刻意控制火候,她们竟然在机缘巧合下将鱼肉烤的外焦里嫩。
花椰菜也捏了一块儿肉,“难以置信!这次竟然那么好吃!”
南瓜三人心里也有点想尝试,但她们十几、二十几年来都没吃过食物,这一口下去,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呢……
管它呢,试试不就知道了?
南瓜女士率先捏起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鱼肉尝了尝。
茄子吞了下口水,期待又紧张地问道,“怎么样?奇怪吗?”
南瓜女士还在慢慢咀嚼,“嗯……很奇怪,你尝尝就知道了。”
茄子和土豆两人,和南瓜女士一样的反应,咀嚼的慢而又慢。
是真的有点奇怪。
这是她们第一次把食物放进口腔里咀嚼品味,也是她们第一次尝到肉味,还是纯天然、不加任何佐料的烤鱼肉味儿。
味道并不那么难以接受,反而吃了还想再尝一口,并没有觉得反胃恶心,也没有任何不适。
三人又尝了一块肉,又是一阵缓慢的咀嚼。
“好吃,比阳光的味道重。”南瓜女士说。
茄子和土豆一起点点头表示同意。
“就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尝到其他的东西。”南瓜女士又说。
茄子和土豆再次赞同的点头,南瓜女士就是他们的嘴替。
“当然可以了!”花椰菜说,“我打算明天进山,你们谁想去?去的举手!”
在场的人都举起手,然而看到彼此被鱼皮染黑的嘴唇,又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花椰菜哈哈大笑,“我说你们是不是就只挑那条烤的最焦的吃了,一个个的跟染了黑口红似的哈哈哈哈哈。”
当然花椰菜的嘴唇也没红到哪里去,就是这会儿,她们好像被谁点中了笑穴,笑个没完。
第二天,天气晴朗,不冷不热,花椰菜一行人背着背篓,拿着麻袋和工具进山了。
她们来的早,朝露还没完全退去,路过草丛时,打湿了她们的裤角。
几人边走边闲聊。
花椰菜:“我好久没进过山了,以前悄悄来过一回,就为了找蜂蜜。”
“啊,我知道。”蒜薹说,“我以前碰巧捡过一个蜂巢,里面的蜂蜜都流出来了,我在图书馆看过书,知道蜂蜜是甜的,当时我还不知道‘甜’是什么滋味,浅尝过一口蜂蜜后,我觉得再没有什么滋味能比甜味还要美妙!”
南瓜女士顿时心生向往,“我也想尝尝了。”
另外几人纷纷幻想“甜”是一种什么滋味,实在想不出来时,还懊悔怎么没早跟着花椰菜和蒜薹她们一起吃食物。
昨天,她们吃完鱼后,还坐在一起聊了会天,花椰菜跟她们分享自己饭盒里的食物图片,告诉她们图片上分别是什么菜,书上又是怎么描述它们的味道,听的几人异想天开,脑洞大开。
蒜薹则是告诉了她们多年来她一直隐藏的秘密,众人在心疼之余,又狠狠“谴责”了她一波,让她不要饿肚子,不要在意他人的看法,一定要爱惜身体,蒜薹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真想尝尝?”花椰菜尾音上扬,笑容自信。
“想!”众人惊喜的看着花椰菜。
花椰菜:“那还不简单,系统,帮个忙?”
系统偏偏在这时候装死。
花椰菜在脑中和系统对话,“系统大人,你也不想让大家知道你其实不像你吹嘘的那样全能吧?”
系统机械音地啧了一声,“西南方向有个岩洞,趁着蜜蜂大清早出去活动,赶紧去采摘吧。”
“谢谢喽。”花椰菜清了清嗓子,“全能的系统大人已经告诉我了,目标蜂巢就在西南方向!”
几人欢呼,马不停蹄地沿着西南方向前进,果不其然,在岩洞缝隙中发现了一片连一片的蜂巢。
看着飞舞的蜜蜂,花椰菜自告奋勇,“我来吧。”
南瓜和蒜薹拦住她,“万一被蛰了怎么办?”
“怕什么,我可是医生,放心,等会儿你们都跑远点。”
花椰菜把背篓递给她们,拿出里面的小刀,“趁现在蜜蜂都出去工作了,我得赶紧行动。”
“等下。”南瓜女士这次反应尤为迅速,她摘下自己的红色针织帽,用小刀在上面划了两道口子,对应眼睛的位置,她给花椰菜戴上,“安全一点了。”
又把花椰菜的卫衣帽子给她戴上,还系了个蝴蝶结。
蒜薹脱下自己的外套,“穿前面,好歹护住手。”
花椰菜给她们竖了两个大拇指,接着一转身,一回头,眼神坚定:我去了!
花椰菜悄悄接近蜂巢,凑近一看,密密麻麻的一片蜜蜂,比远处看着骇人,花椰菜动作迅速,挑了一块没有被蜜蜂覆盖的蜂巢,她一手握住蜂巢,另一只手正准备拿刀划,忽然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中划了过去。
等等……
那是什么?
躲雨的路人,冬眠的熊,汪洋大海……原始人?!
花椰菜:还没被蜜蜂蛰就出现幻觉了?
花椰菜拿着一大块蜂巢回来,众人不见她外放的欢快和爆炸的分享欲,担忧地问道:“菜医生,你怎么了?”
“你说话啊,我们害怕。”
只见花椰菜茫然地抬头,南瓜为她临时制作的脸基尼还戴在她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眼神呆滞,又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花椰菜把脸基尼拨到鼻子上方露出嘴巴,只说了一句:“做好心理准备。”
其他几个人:??!!
继而,花椰菜就点击了她脑海中的投放按钮。
一瞬间,周遭的环境缓慢移动,紧接着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树木石洞和土地拉丝融合,混成复杂的颜色。
蓦地,一张张画面,一幕幕如开了倍速的场景在她们眼前一一闪过。
和花椰菜看到的画面相同,刚才那个岩洞,还有这片林子,时间持续向前推。
天灾,躲雨和探险的旧人类,战争,动物,古代书生,汪洋大海,陆地,山洞……
山洞的第一任正式主人是一个原始人,拿着石斧,穿着虎皮裙,扭头看过来时,好像隔着亿万年的时光,和她们对视了一眼,一种无法形容的震颤撞上心头,待到场景消失不见,她们依然难以平静。
南瓜女士呆愣道:“刚才……那是什么原理?我们为什么会看到……”
蒜薹也是一脸震惊:“那些都是过去真实发生过的吗?”
花椰菜复述系统告诉她的话:“这是天道设置的额外奖励,主动或被动触发,全是以前真实发生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