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残血四月

陈暮终究是选择了一条难走的路，决定相信苏棠，相信自己。

她像是个孤勇者，任谁都拦不住的又奔向了苏棠。在苏棠再次在她直播家以及微博上留言问：“你会喜欢同一个人两次吗？”的时候。

这是她的微博回复：

我本是一个肆意张扬坦荡真诚的人！我要的也仅此而已！

下面是一张备忘录文字图片。是她给苏棠的回复：

会！会喜欢，但我却没办法一直勇敢。比起三个人的电影里破碎的可有可无的插曲，我宁愿做难熬的孤单主题曲。

我喜欢干净自由，屈服于温柔偏爱，想要专属于自己的双向奔赴。

我若站着不动。你呢？敢不敢孤身追上来，牵住我的手不放？

再一次苏棠追了上来，只是陈暮以为她是孤身一人……

她还记得那几天苏棠来的前后，她说要把落下的每天的小情诗补上：

有风略过的春夜里，

我看不到有明月高悬

你说那是大雾四起的夜里月亮迷了路

我站在路口显眼处等候

在爱与被爱的洪流里

只我与影子独处

我听到了它在寂静里的哭泣

黄昏日落前你对我说了再见

于是我的玫瑰枯萎在了深夜里

岁月如此漫长，而我仅剩忧伤

3.23

今天跟你说到你的笑

那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烟火

在你眼眸绽放

孤独的地平线上

有云浪卷起金色涟漪

从你眸波中心漾开到我心尖

我假装不经意的眺望远方

心却停在你朝我微笑的嘴角上

我心中不再有黄昏

只因你是那初春的清晨雨露

3.24

清晨有阳光透出云缝

你说，宝贝今天是阴天

因为要和你见面

今天是个好晴天

对我来说

3.25

你的到来，依然会让我心潮澎湃，

像是拥有了糖果的孩子一样

拥有了全世界

原来，这就是满足感，

喜欢的人，朝我而来

3.25

灯熄灭的那一刻

是混乱是意乱

是潮湿的记忆

是我不得已的沉沦

千山万水都从我眼前划过

却不能称之为风景

只因我看到了你的眼睛

路过了你的双胸

遇到春花盛开的几支

我到了真江南

你是最美的春色

3.26

时间很快

初秋薄衫裹着淡淡一缕思念开始

我携一颗心走进隆冬

就再也没有走出来那场大雪

3.28

路过春天

我看到了有植物轻探进泥土

三月末的大地轻声颤栗

承受着春的入侵

她眸中调皮出逃的春色

融化了所有寒冷

这一刻，我找到了春天

3.29

月亮在天上笑，

我在地上走

我不是第一次见到月色

却如第一次那般心动

3.30

隔了半个多月的思念和折磨，还有大起大落的情绪，再次拥住彼此，让两人疯狂的报复一般的索要着对方，那是陈暮记忆中，三年来最疯狂的情爱。

像一部悲情歌曲最高潮部分的副歌，是点睛，亦是升华。

只是悲情歌曲收尾是悲情。

4月1日。陈暮发誓自己再也不过愚人节了，可如果这样说的话，这三年让陈暮不愿意过的节日太多了。

4月1日，愚人节，苏棠跟陈暮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因着新公司规定比较严格，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和苏棠互动，半个多月来，竟也和苏棠开着视频看着彼此，不说话，每天八小时，只是在中午的时候会想要跟跟苏棠聊聊天。

陈暮体谅苏棠说的分手了，但是住在一个屋檐下，不能让她知道，也只好白天抽时间交流情感。

一切正常，就在陈暮感觉到那因为苏棠心上破碎的大窟窿慢慢愈合的时候。

苏棠像是在跟她开愚人节玩笑一样：“我觉得我不能和她分手。”

“我觉得我不爱你，可是我天天想你，非常想你，我知道这话很渣可是我说的是实话。”

陈暮又伤心离开了。因为苏棠的一句没有分手，不愿分手。

只是这个四月过的真的很精彩。

陈暮在固守着，也在释怀着。她比第一次失去苏棠时进步了不少，至少没有发疯，但是依然出现了躯体化的焦虑现象。

孟然说：“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故事，如果你真想和她从新开始，就得等，等她和那个女孩子彻底分手，我知道我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你在装睡，她也是。”

“我在清醒的边缘，我允许自己现在还在想她，允许自己爱她，同时也允许她口中所说的不爱…没必要跟自己较劲，爱就爱，有本事爱，就要有勇气接受伤心和伤害…痛快地爱痛快的痛，痛完！可能就释怀了。给自己时间，给她自由。”陈暮说完饮尽杯中酒。

孟然知道劝不动陈暮了心疼的看着她：“就不能往别的地方看看嘛？我觉得我很好，配你也很好。”

陈暮猛的扯住了孟然的衬衫，抬头准备亲吻孟然，孟然躲开了：“看吧，姐，不一样的。”

孟然盯着陈暮的双眼，低头吻了下去，只一下，陈暮便错开了头。陈暮知道了和不爱的人接吻，是会躲开的，会有生理性的抗拒的。

苏棠呢？她说不爱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这也是这几年陈暮一直问苏棠的一个问题，她想她搞不懂苏棠的地方太多了。

四月是最残忍的月份，把生，欲望，死亡，记忆和诀别和期望混在一起。

这场分离，来得突然去的也突然，不到半月，苏棠又回来找她了…

陈暮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被一个叫苏棠的人杀死了……

她说她扛不住想她的念头了，她说，她想她。

陈暮要崩溃了。

她很想问小句号怎么办？准备如何处置小句号？

“我会分手，给我时间，可以吗？应该就最近了，我和她已经很久不讲话了，各吃各的各睡各的。”

陈暮想我算什么？

苏棠究竟把我当什么？

又把小句号当什么？

爱一个人最起码的底线不就该是忠诚吗？

她的摇摆不定，小句号知道吗？

如果说不爱她陈暮，而摇摆不定，陈暮认了，她说过的不爱。

不就是自己不被爱吗，她早就承认接受了，并尊重过她，在她选择离开后，关注祝福不打扰。

陈暮曾问过：“你觉得你爱小句号吗？”

她回答的是：“应该是爱的吧，我不知道……”

她连自己爱不爱都不知道……

真的白瞎小句号忍住这么多的恶心选择继续。

陈暮对小句号有敌意这不假，毕竟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要放在雄性动物身上，和古典时代的骑士身上，是要决斗的！但是她突然同情并共情小句号了。

东方女性和西方女性最大的区别在于，一个同情弱者，一个倾慕强者。苏棠介于两者之间……

俩男的为同一个女人打架，东方女人会扶起那个受伤的人说：“你怎么能这样？”心疼的跟受伤的人走。而西方女人则会与胜利者并肩睥睨天下。

而她们的这场没有硝烟“求偶大战”里没有胜利者。只有一个傻子，一个骗子，一个聋子。

陈暮是那个傻子。

苏棠是那个骗子。

小句号是那个聋子。

陈暮觉得自己好无力啊，可是架不住苏棠的哀求。看不得苏棠眼睛里的哀伤，即便自己早已遍体鳞伤了。她一头扎进了叫苏棠的深渊，几经波折，多番挣扎，几年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