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回了宿舍其实还很早,时晚休息了一会儿就去洗漱了,桑思嘉三个人打起了游戏,时晚洗完了澡,吹干了头发戴上了耳蜗外机去阳台洗衣服的时候,田源刚好回头。
“时晚……顾……顾知年还打你啊!”田源的声音高了八个度,看见时晚锁骨和大腿上的淤青,时晚又白这样更加显得淤青可怕,看起来就恐怖渗人,田源也是一整个三观碎裂啊。
顾知年一直以来在网上的风评就很好了,敬业敬职,尊敬前辈关爱后辈,田源也是没想到顾知年私底下居然是这样的人,家暴啊还!
“啊?不是,这是皮下出血点。”时晚看着自己大队上的淤青轻描淡写的解释。
“真的不是被顾知年打的?时晚这里没有外人你别怕。”田源还以为时晚在帮顾知年遮掩。
“就是,时晚你别怕,我们会帮你的。”张朝也帮着搭腔。
“真的不是,血小板减少就会这样。”时晚有些哭笑不得,以前同学、老师觉得他被欺负霸凌了,现在结婚了之后室友觉得他被家暴了,不过这些淤青看起来确实有点像。
田源和张朝同时转头看向桑思嘉,桑思嘉点点头:“是真的,之前高中住校也是这样。”
“那就好,吓死我了。”田源拍拍胸口送了一口气,要是时晚经历了那么凄惨的童年,在跟一个家暴狂结了婚,那真的,田源觉得时晚真的太苦了,幸好不是。“那什么,不好意思啊时晚。”田源抓抓头发笑的很抱歉。
“没事,生这种病的人少,你不知道才好呢。”时晚是深深体会过血小板减少的痛苦,从知道自己生病时晚就是谨小慎微的活着,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因为可能是一个撞击、一个摔倒、也可能是一个体育课的运动就会造成内出血,为了活着,时晚真的很努力。
时晚的作息很健康,早睡早起的,十点就上床睡觉了,摘了耳蜗外机就变得很安静了,好久没有跟顾知年发过消息了,时晚完完全全的忘记顾知年。
“我们小声一点吧,时晚睡了。”张朝起身接水的时候发现时晚已经睡下了小声的跟吼得起劲儿的田源说道。
“啊?噢噢噢噢。”田源忙不迭的点头,压低了声音。
“没事,小碗儿摘了耳蜗外机基本听不见声音,不过还是小声一点,免得吵到其他宿舍的人,毕竟寝室也不是很隔音。”桑思嘉淡定的喝口水解释道。
“这……这样吗?”张朝愣住了,没有接触过听障人士是这样的嘛?
桑思嘉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来电人顾知年。
“咳咳咳……”桑思嘉被自己的口水给抢到了,手忙脚乱的接了电话,“顾、顾先生有什么事?”
“打扰了,晚晚是睡觉了吗?”顾知年的语气之中多少有点无奈。
“啊?你没跟他发消息……吗?”说到后面自动消音了,他、他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啊啊啊啊……他应该是会因为左脚踏出寝室被暗杀!
“……”果然是晚晚的好朋友,是懂得扎刀子的!
“咳咳咳,那什么小碗儿已经睡了,要我帮你叫他嘛?”桑思嘉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自己再嘴快给自己送走了。
“不用了,让晚晚睡吧,麻烦明天告诉晚晚一声让他给我回消息。”顾知年更加无奈了。
“好的好的。”
“呼——”顾知年挂了电话桑思嘉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腰。
“时晚都……都不回顾先生的消息的嘛?!”田源瞬间对时晚肃然起敬,他以为时晚回讨好顾知年呢,结果,结果是完全是颠倒过来的,田源的心里很微妙啊。
“小碗儿不怎么玩手机,作息又很规律。”桑思嘉耸耸肩,这倒是让他放心了不少,至少小碗儿是真的不会被欺负。
时晚一早醒来的时候宿舍里的其他人都睡得很熟,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坐在床上呆呆的发愣几分钟才拿过放在一边的手机准备看看时间,一亮屏好多条顾知年的微信消息。
拿着手机的时晚有点心虚,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洗漱再说,鸵鸟心态的把手机摁息屏了,塞到了枕头下面,还压了压枕头!
等洗漱完了要出门的时候时晚才把自己的手机从枕头下掏出来,点开顾知年的消息,一长串,翻了两页,时晚盯着手机屏幕眨巴眨巴眼睛。
【时晚:昨天晚上没看到消息,对不起。】
【顾知年:没事,吃早餐了吗?】
顾知年秒回,这让时晚就更心虚了。
【时晚:正准备去。】
【顾知年:去吧。】
时晚没再回消息,顾知年收起手机继续晨跑,他一直是有晨跑的习惯,只是时晚在家的时候,温香软玉在怀的,他舍不得起来晨跑。
早晨七点半的学校食堂没什么人,时晚买了早餐找了一个角落慢悠悠的吃着,回去的时候还给桑思嘉他们带了早餐,田源和张朝两个人就跟见了鬼一样的看着时晚,年轻人有起来这么早吃早餐的嘛!
报道的日子有两天,两天之后就是军训,九月份的太阳那是一点也不客气,明明前几天还都是阴天,一到军训就是大太阳。
时晚在病号连,他们倒是不用训练但是要在树荫下面看着其他人训练,作息倒是都一样,其他人解散了才能解散,病号连人还挺多的,不能玩手机的,大部分人都在发呆,各个系的辅导员也是时常过来看看这些病号,生怕出了问题。
“教官,我有点不舒服能请个假嘛?”时晚面无血色的举手,有气无力说道。
“需要人帮你嘛?”时晚这个人辅导员特意关照过的,教官那是一点也不敢磕巴,这要是出了事可就不好了。
“没事,我自己可以。”时晚虚弱的摇摇头,拿着自己的的东西打车去了医院找何成。
时晚知道自己有点中暑,但是身上还有其他的不舒服所以就直接来了医院,何成给时晚挂了水,又查了血,血小板的数量太低了,补了一针丙种球蛋白,这种免疫蛋白可以快速提升血小板的计数,不过三到四周就会被身体完全代谢掉,而且一针丙种球蛋白价格也很贵。
时晚对丙种球蛋白的副作用比较明显,腹痛,每一次打这个针时晚都会疼的死去活来的,小小的一只蜷缩在病床上,说不出的可怜,时晚还不能有什么大的动作,如果动作太剧烈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内出血,时晚见过一个病友就是因为做了几个仰卧起坐造成内出血,ICU里住了半个月才出来,时晚第一次直观感觉他们的生命这么脆弱。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何成也不想给时晚用这个针剂,只是一年之中时晚的体检总有那么几次血小板的计量太低,得用这个针剂,这么多年每一次何成都看着时晚蜷缩在病床上都觉得揪心。
“顾知年怎么没陪你来?”
“我自己可以的。”时晚摇摇头,他不需要人陪的,他都习惯了。
何成拧着眉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