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凉觉得这次旅行恍恍惚惚的，坐车的时候晕的昏天黑地，下车后没缓一会儿又上了车继续晕，不过比长途车人多好多了，他哥同学的车，虽然小，开的挺稳，后排座位还能让他直接躺下来睡觉。

于是他也不管什么礼不礼貌了，直接躺，还有李景主动当枕头枕着还是很舒服的。

卫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驾驶室的司机倾身靠近他哥卫沨，慢条斯理的伸手，然后好像说了什么？看不清他哥的脸，不过模糊的视线里感觉的出，这个人似乎很愉悦？

同学关系？

和李景一样吧，他和李景从小长大，倒是很亲密，他的存在倒是填补了他哥缺席的位置。

不过他还是不会承认李景像他哥，因为李景卫凉小两个月。

脑子里成为一团浆糊的卫凉最终闭上眼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卫沨的租房小区，严恪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李景和卫沨扶着卫凉下车。

地下停车场的空气比车内更不好，卫凉整个人直接干呕起来，但是什么也没吐，他们赶紧带人回去。

在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卫凉觉得自己又活了一次。

别说他哥和同学租住的地方特别干净，而且空气中有淡淡的薄荷柠檬的香气。

卫凉喝了一大杯水后终于缓了过来，眼睛可以看清人了，才仔细打量他哥的同学，叫严恪的家伙。

嗯……是不是成年人都这打扮？

装的成熟，笑的儒雅，一看就很贵的样子。

像个人——像一个人。

卫凉皱眉回想了一下，没想起来干脆算了。

卫沨和李景从房间里出来，把卫凉带进去睡会儿。

卫凉接触到床立马就睡，意识彻底消失前，耳边听见了那个严恪的声音……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李景也已经睡了一觉和卫沨严恪坐在客厅聊天，等到卫凉出去的时候三人同时看了过来。

“醒了？”卫沨道，“那正好收拾一下出去吃饭。”

卫凉眨眨眼看着客厅的三人，呆在原地醒了一会儿神，后知后觉卫沨说了什么点点头，李景起身过去带他找厕所。

客厅只剩下两个人，严恪轻笑一声说：“挺像你。”

“呵。”卫沨冷笑一声没有理他。

四人出门，严恪请客带他们去吃了火锅。

卫凉和卫沨一样，吃不了辣，但又馋那口辣，所以严恪和李景在选择上不约而同提议了鸳鸯锅。说出口后两人还意外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了然的看了眼完全不管事坐下就开始看手机的兄弟俩。

严恪和卫沨是坐在一起的，相对的李景和卫沨是一起的。

两兄弟许久没见都没有半点亲热感，平时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不得不说七岁的代沟真的有点大。

卫凉没有感觉兄弟见面该怎么热情怎么亲近，毕竟从小他也不是很黏人，倒是李景小时候很喜欢找卫沨玩，每次都是打着找卫凉的旗号拉着卫沨一起。

一顿火锅下来都是卫沨和卫凉被另外两人照顾的，尤其是严恪几乎把卫沨照顾的事无巨细几乎就差亲手喂肉了。

李景都感慨他们同学感情真好，轮到自己，也只有给卫凉喂饭的份。

说到这，李景眼神悠悠看了一眼卫凉，后者看都不看，夹了块白汤里的肉沾上李景给调的蘸料吃了起来。

“今天的衣服是白色的，当心点。”严恪看卫沨把肉沾满了蘸料还在往下滴汁，赶紧扯了长纸巾在下面挡住。卫沨暼了一眼严恪，然后将汤汁沥干一口闷了下去，唇角沾的汁直接伸出舌头舔了干净，完全不需要严恪插手。

严恪默默收回纸巾，眼神却在卫沨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在收到对方桌下一脚才收敛起来，埋头吃自己的去了。

默默把自己边缘化的卫凉看见了全程，甚至还感觉到刚才他哥那一脚擦过了自己的鞋，有点用力，不过最后受苦的不是自己。

看着严恪面上淡定，显然习惯了。

有点问题，但想想自己和李景都相处，又觉得没啥问题。

还不如吃饭。

等到晚上回去，卫凉和李景睡卫沨的房间，卫沨去严恪房睡。

严恪面上笑容更深的快速给人收拾了一下将卫沨拉进房不管卫凉他们了。

卫凉也打了哈欠准备睡觉，两人躺床上的时候李景突然问：“你觉不觉得卫大哥变了好多？”

“不觉得。”卫凉懒懒回了句。

李景侧过身撑着手推了他一下有点担忧的说：“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又说不上来。”

“那就没问题。”卫凉抬手又打了个哈欠把空调被往上拉了拉，室内空调开的有点大，但是卫凉懒得起来去调。

李景看他没心没肺的样直接踹了一脚，“那是你哥哎！”

“他几乎是上大学后就很少回去，和叔叔阿姨的关系也几乎是那时候开始疏远的。”李景继续说，丝毫不管卫凉已经完全睡了过去，还在那分析。

不需要知道……

卫凉心中回答，耳边李景都声音越来越远，但是脑子里不断出现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哥他要走什么路，要做什么事，他都不需要知道……

不知道，就不需要思考，就不必作出选择。

他不希望自己知道，那么他就不需要知道。

没关系，他只要保持现状就可以了。

只需要薄荷，只需要他的味道，自己就能够保持清醒。

卫凉想，他真的只需要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