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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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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番外二[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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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七,江左,萧山书院。

庄韶阳苦不堪言地揉了揉手腕,期间还偷偷一瞥坐在香炉案前喝茶的庄卿。案上正放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在下愿邀姑娘夜游慈安塔”。字迹青涩,笔锋并不锋利,却藏不住少年炽热的感情。落款并非庄韶阳的大名,似乎是用了他平日里在萧山书院的学名,反而显得有些轻佻。

过了一炷香,庄兰和当堂课的老先生终于一起进来领人了。三个人终于开始对庄韶阳进行审问”。

“所以你为什么要上课传这个纸条?”庄兰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却不带一点失望。

“因为当面说不出的话,借着纸条换个身份就能说出来了。我想约她晚上去慈安塔。”庄韶阳低着头小声回答。“蒹葭”两个字被泪痕晕开了,庄韶阳坚决不肯把这个纸条交给先生,自然挨了戒尺的一顿打。

老先生被他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几道青筋浮现在手背上:“萧山书院的课堂上,公然不把老师放在眼里,成何体统!”

庄卿的心显然也不在这里,只是握紧了手里另一张纸条,那里也有一场慈安塔夜游的邀约。

江左,三月初四,沈园。

后院的梅树林里多了一只油光水滑的大雁。这只大雁细长的脖子上长着乌黑发亮的羽毛,嘴边有一片雪白的毛,身体结实,体型匀称优美,大约七八斤的样子。

这是今日萧山书院送过来的,用雁提亲,是不再倾心别偶之义,这是江左一贯的风俗。

纳彩问名派遣的媒人必须可靠,萧山书院最后选择了庄兰。庄兰作为鹿女,满腹经纶,见识过大场面,谈吐自然不会出错。沈园这边自然是长兄如父,沈缨按照礼数收下了这只大雁。

与大雁一起送来的还有合欢、阿胶、长命缕等常见的纳彩之物。沈园精通卜算,问名一事就顺着纳彩一起完成。战战兢兢地做完每一个步骤,沈太卜最后亲自引着庄兰从西门出去,在走最后一步台阶的时候,庄兰身上的玉玦叮当声止住了,最后一声“叮”到了最高的音。

“可否见一见冷云归?”趁着侍从去套马,庄兰在马鸣声中小声问沈缨。

“这恐怕不和礼数。”沈太卜在婚姻大事上属于传统派,这种违背礼数的事情是万万不敢乱来。

庄兰深吸一口气,头上的步摇晃动得厉害,好似满城风雨。她皱着眉在沈缨耳边小声说道:“子衿的记忆昨日出问题了。”

对于沈太卜来说,可谓无声处听惊雷,他也瞪大了眼睛,显然对此事一无所知。庄卿记忆出问题牵扯出一系列的后果,是解药不对吗?这婚礼还办吗?若是萧山书院的长辈知道了,部分人的算盘都能打响到长安去。

在几个弹指之间,沈缨快刀斩乱麻:“我带你去见她。”

沈缨找到冷时的时候,她正在后院里用一根野草逗弄新到手的大雁。大雁显然对于这个新主人的品行毫无了解,被一次次玩弄于鼓掌之中,从喉咙发出不满的声音。这次婚礼的另外一位主人公显然还没有意料到变数,直到庄兰带来了关于庄卿的坏消息。

“事出突然,是他今日见到我问我为何在此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不对劲,医士瞧过了,没有什么大碍,只让休养生息。”庄兰长叹一口气,“现在他的记忆应该是在萧山书院大考之后的上元节,似乎就是你走的那一年。”

婚礼的另一位主人公终于惊愕地皱起了眉头,茫然与慌乱在她脸上交错。她深吸一口气,按住膝盖似乎是想站起身,但是一下没站起来。大雁趁着她走神这个间隙一口咬住了面前那根苍翠的野草,似乎很是满意。

庄兰显然对其中的弯弯绕绕并不知情,“六礼这套流程走下来大概还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怕这一个多月还是记不起来。医士说失忆这种病症还是情景重现最有用。”

真是一个难解的问题,庄卿记忆现在是正月十五,还是那年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现在都草长莺飞的三月天了,上哪里去给他找大红灯笼挂?又上哪去给他模仿大雪漫天的场景?冷时只好拍拍身上被大雁蹭上去的泥土点子:“我会解决这个问题,不过这段时间萧山书院可能要劳烦兰姐多担待——”

拍到一半,想到一个更致命的问题。当年送了红头绳出去,风鹤早把这绳子拿走了,现在不知所踪。庄卿就算圆上了这个点,那接下来是不是到了长亭相见的时候?经历这么多挫折,对着那个人说出绝情的语气,再来一次情景重现实在是过于为难人。

“兰姐,得麻烦你联系一下某位坚决退隐山林的杏林高手了。”冷时讪讪地想起一个一起流过血的名字,“如今江左的医学青黄不接,我实在信不过别人。”

三月初九,萧山书院,慈安塔。

萧山多雾,雾多灵气,因着临了燕尾河,山上总是蒙着薄薄的一层青雾。慈安塔前的一个小湖倒映着周围景物参差的模糊的影子,水光微微地暗淡,像是一面古铜镜。慈安塔是萧山书院学子最喜欢徘徊的地方,白日是放榜的常聚地,夜晚若有月光,还可以在此处徘徊,佳人如花隔云端,不失为一段佳话。

对于慈安塔下情人幽会,冷风不断的场景,冷时锐评二人相对就是烟雾朦胧,约错了人都说不好。现在风水轮流转,冷时面无表情地站在慈安塔前的池塘边等着庄卿赴约。山上雨来得急,慈安塔下的铁马被雨打得叮叮当当,霜的齿印被雨水一点点冲刷干净,令人心绪不宁。虽说已经是三月天,但是山上的夜雨仍然是寒雨霏霏,也不见得有人经过。

又等了一个罗预,视线里终于出现了一把青伞,走近了是瑞脑香的味道。

但是他并没有上前来,反而是站在阶梯前定定地看着台阶上的人。没有所谓的美人如花隔云端的朦胧佳话,剩下的只有不知何人的叹息和心跳。

清凉而潮湿的晚风拂过台阶上的人的面孔。从台阶下向上看,雨更大了,除了偶尔听到檐头滴水的声音,周围是一片寂静。慈安塔被包围在满天浓雾中,雾气微觉清凉,带有岁暮年终的意味。慈安塔对面的楼塔全都黑了,只有几盏烛火还亮着,与浓雾无力地相拼搏,金黄的微粒在光线中纷纷游动。整个世界好像都卷在一个笨重的不合理的铁盒子里。

但是如果是上元,为什么她出现在了慈安塔?浓雾中的衣角并非冬衣,而是单薄的春装。

“你是谁?”庄卿终于开口问了上面那个人。

台阶上的人没有做声,靛蓝色的身影小跑着穿过浓雾,带着水汽一猫腰钻到他的伞下,那双异瞳亮得惊人,好似那个留纸条的不是她。

那日冷时思前想后,实在是想不出更加高明的手段来挽救之前的那次冲突,要是直接上门交谈可能适得其反。少年时期的庄卿多少带点少年意气,前几日信誓旦旦地和他说自己要离开江左,今天却要长相厮守,只会显得更加可疑。

去看望庄韶阳的时候,他正泫然欲涕地被罚抄,原因竟然是上课和邻桌小姑娘传小纸条。冷时欣慰地帮他翻页:“敢约姑娘夜游慈安塔,勇气可嘉。”

“我可是想了很久才想着约她。”庄韶阳把笔尖又在砚台边上磨了磨,叹了一口气,“她对我总是挑刺,我又不能当面说,只能借着纸条来传递我的心意了。”

冷时这个身份说不出的话,换个身份也许就能沟通了。她也试着在庄卿的书桌上留了一张小纸条:“三月初九,少司命邀请卿卿夜游慈安塔。”

不知对方看到是怎样的心理,但是目前来了就是奏效。

“你既然不认识我,为何前来赴约?”对方毫不客气的倒打一耙,“萧山书院多雾气,雾气自然会有神灵,天赐机缘,千年难遇少司命。”

“冷时。”冷冷清清的语调在舌尖好似缠绕过千百遍,毫不掩饰的惊讶,好像伞下两人之间已经有了某种暧昧的关系,语调比手的抚摸更能挑动起情欲,而一个名字正好恰如其分。

“我不是冷时。”冷时握住伞骨,把他倾斜的伞又推回了正中央,“至少在这个月,你见到的都是少司命,我可以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庄卿只是透过薄雾在仔细审视她的每一个细节,异瞳身形靛蓝白狮子纹样,语调神态,全都对上了,和记忆里的那个人相差不大。但是对方的颈椎总是略微有些不正,应该是受过伤。

她稍稍一转过头,还能看到耳后的小红痣,冷时无疑。庄兰白日里说,现在已经是七年之后,冷时和庄卿应当是马上就要喜结连理。而这七年的所有过往在现在的庄卿脑子里都是别人的只言片语,一片朦胧。

冷时并不畏惧冷场,好似看破了庄卿的心思,“公平起见,我不把你当七年后的庄卿看,你也不必我当七年后的冷时看。”

年少的庄卿遇见的少司命一般的冷时,而非七年后名动风雩的冷按察。

“为何?”少年的庄卿没能沉住气,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如果一直记不起来,总要想点别的方法。”她的手有点湿冷,覆在庄卿的手背上,对方不自觉地被冰得晃了一下伞,带着许多雨珠不规则地抖落下来。

“如果这个月晚上下雨,我就在慈安塔这里等你。”她把另一只手也覆上来,坚定地说,“记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的底色是否会变。”

风中铁马叮当,恰好掩盖了伞下庄卿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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