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离抿唇，纠结良久，对上谢长虞审视的眼神，他硬着头皮道：“这药有毒。”

谢长虞眸光顿凝：“你怎么知道？”

越离解释道：“公主身体孱弱，我自幼伴随公主身侧，略懂些药理。”

话音刚落，谢长虞骤然出手，宽阔的手掌铁钳般掐住越离的脸颊，捉到近前，缓缓道：“你明知有毒，却让我喝？”

“我以为……是将军。”越离心知明说可能会惹来嫌隙，但背后之人已然对他出手，此时若失去谢长虞的保护……他怕是如何死的都不清楚。

他闭上眼，纤长的眼睫颤动不已，紧张不安的情绪潮水般涌上心头。越离温顺地垂下头，低声道：“此事错在我，但凭将军处罚。”

谢长虞微怔，沉默地凝视着青年凝玉般的面容，思绪万千。

帐中一片死寂。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越离忍不住偷偷睁开一只眼，目光飞快掠过谢长虞，想看看他到底是何表情。

谢长虞低叹一声，终是松开手，按住越离的后脑强行把他按进怀中，好似这样就能让纷乱的心神暂时安静下来。

谢长虞是武将，手劲大得出奇，越离感觉自己几乎要被揉进骨血里，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目光触及谢长虞脖子上被烫出的薄红时，不禁有些心虚。

那汤药……看起来真的很烫。

他手指蜷缩了下，犹豫着抚上谢长虞的脸，指尖覆盖住那片烫伤的红痕。

条件反射下，谢长虞抓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下意识低头看向怀中人。

越离被他突然的动作惊住，忙低下头，眸中的疼惜与愧疚在他面前飞速消逝，快得像是错觉。

谢长虞胸口像堵着块石头，卡在肺腑间既上不去也下不来，割得五脏六腑血肉模糊，着实难受。他慢慢放松力道，动作轻柔地捧住越离发冷的脸颊，好让自己看清，刚刚究竟有没有看错。

男人冷峻的眉眼渐渐靠近，越离不知为何会感觉到紧张，两人早已坦诚相见过不止一次。但是现在，他的恐慌却比第一次找上谢长虞时更甚。

他迫切想要破坏这种奇怪而诡异的氛围，未知的恐惧笼罩了他。越离预感到自己若再不做些什么，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将军，你……你疼不疼……” 越离双眸明澄如水，细长的手指抚上谢长虞红得发烫的面颊，指尖丝丝冰凉。

回应他的是一个毫无预兆的拥抱。

“越离……”谢长虞喉结滚动着，手臂勒得他骨头发疼，而且还在继续收紧，枷锁一样勒得人动弹不得。

越离有些不知所措，但他感觉得到，谢长虞身上那股阴沉的戾气正在无声中消退。他顺势将额头虚靠在谢长虞肩头，笨拙地回应着这个突然的拥抱。

“谢将军。”越离被抱得实在难受，几乎喘不过气。谢长虞吻上他的唇，越离眼睛微微瞪圆，好一阵才后知后觉地放松下来，余下的话在两人唇舌间辗转，化作一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