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只剩一张僵硬笑脸的怪物摇晃着靠近,每个人都喊着他的名字,用着他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
被撕裂的喉咙早已愈合,可他此刻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过来……
别过来!
他惊惶地想要转身逃离,却被不知何时绕到身后的焦尸掐着双臂抬离地面。铁钳般的力道几乎是瞬间就反转了他的手臂——脱臼。
疼……
逐渐围拢的人们都带着一模一样的笑脸,做着一如那焦尸一样的动作。
手腕、脚踝、脖颈……
骨折的剧痛让少年的脸色霎时苍白如纸,来自五个方向的拉力让他想起过路的行人当成鬼故事讲给他听的五马分尸。
但真正让他恐惧的是那双苍白的、属于正常人类的手。
那双手一点点覆上他的脖颈,抚摸过那道狰狞的伤疤……然后撕开结痂。五指扣入血肉,扯着断口向外使力——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极轻极薄的水刃几乎是一瞬间切断了焦尸的身体,天地间只余轰鸣的雷音,浑身湿透的少年狠狠摔在了地上。
雨水将猩红的土地浸成泥泞,发绳也在争执中不见了踪影,凌乱的长发泡进积水,脖颈再次被生生撕裂的伤口正汩汩淌出鲜血。
少年无助地蜷缩着身子,一夜惊魂带来的高烧让他连大脑都无法保持清醒,他只是崩溃着,颤抖着,呜咽着,反复地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
生死攸关的那一刻,本能代替他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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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原本是开开心心地蹦哒回来、宣布她推销成功了一个大单的。
她顺路拦下了刚从云先生那边出来的某客卿,问清他准备赴约后又是讲理又是撒娇,成功跟着去了新月轩。
不出所料地抓到了另外三个企图逃账的家伙呢。
被她扯着披风可怜巴巴的碧眼诗人,还有那个容姿端庄眼神凌厉的上位女性,胡堂主铁面无情,指着桌尾满眼茫然的白发小姑娘痛心斥责:
“你们三个!不、会、是想让人家小姑娘付账吧?”
令人窒息的沉默。
胡桃原本夸张的神色突然僵在了脸上,“……你们不是认真的,对吧?”
“钟离!!直视我!!!”
当然,最后新月轩分别收获了来自往生堂、晨曦酒庄、鸣神大社和某代理大贤者的欠条。而胡桃成功把往生堂的宣传单贴到了整整四个国度。
真是可喜可贺呢。
然后她一进门,就被归遥梦游一样飘过来的眼神吓了一跳。
“啊……是堂主,不是树啊。”
(……你在可惜什么啊!)
(提纳里:你吃毒蘑菇了吗?)
(胡桃灵魂疑问:老娘长得很像木头吗?!)
(璃月一种知名胡桃木(dog)
“哎疼疼疼!我错了!”
今天的往生堂也是一如既往的核平呢。
“说实话。”胡桃袖子一撸,一手把护摩拍在桌上,摆出了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没事。”捂着头顶被堂主正义铁拳制裁砸出的包,归遥别开视线小声咕哝,“不过这拳下来应该是有事了……”
胡桃:“……”
胡桃:“你想要楠木棺材还是柏木棺材?”
归遥秒答:“檀香木。请给我个痛快,万分感谢。”
(为什么感觉他这句话是真心的……(捂心口)
(楼上闭嘴!)
(我们归遥厨有优秀的找刀自觉(?)
一声清脆的瓷音,一家之主客卿先生放下茶盏,既没有发问,也没有起身,只是平静地看了过来。
归遥:“……”
归遥:“真的。”
“……好吧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突然想问个问题。”
胡桃冷笑:“说。”
室内的气氛一瞬沉寂,少年一手无意识地勾起一缕长发转圈,说着要问她,目光却没有分给她一丝一毫。
他像是在出神,又像是什么也没想。
良久,少年才呢喃般轻声问道:
“堂主……死人,也会做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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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pv的真实版本出现了!
咳咳。
其实桃源的确是魔神覆灭的,只不过序章是以归遥的视角回忆,而他当时并不知道这件事。
报仇会有的,长-枪也会有的,pv的名场面怎么可能删呢?
除了他并不在现场,说pv就是他的人生轨迹倒也没错,情节都是对得上的。
关于“度生”究竟有没有用的争执也是发生过的,只!不!过!(圈重点)那根本就不是桃源的大家所说。
〉其实作为正常人,割喉的时候归遥就已经死了,只是重要器官完好,他的身体机能还可以正常运转。
下次遇到什么剜心爆头之类的……才是生物意义上的死亡。
〉神之眼不是可以自愈吗?为什么会留下脖颈的伤疤?
一来嘛,你也看到了,它是独一无二反复鞭尸的伤啊。好了又裂裂了又好,自然比其他伤口深得多。
二来……留着它,也是不想遗忘。是警醒,也是千年后唯一能证明那些过往真实存在的证据。
(ps:首先,那个想从喉咙直接把头扯下来的变态不是空。其次,不是人(各种意义上)
〉滔天的大火也好,倾盆的大雨也罢,那种模糊遥远的效果都是记忆的自我保护。是人的本能,阻止他回忆起真相。
而归遥当时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了,他选择把故事的结局补完:
那时的桃源并不是没有“人”,只是没有“活人”。
——他看到了。
〉为什么偏偏是桃源乡?
其实……要说桃源是因为归遥覆灭的,也不是不行。
他不是根本原因,但他是直接原因。
他从来没有想过给桃源带来灾祸,可客观上,他的确让桃源遭受了灭顶之灾。
〉别看这又是割喉又是五马分尸,现在的归遥还没有丧失痛觉,而他实际上是个很怕疼的人。
知道自己不会死,不代表他不会害怕。
割喉的时候是因为急于给村中报信,分尸则是极度的疼痛与恐惧,说他当时精神已经崩溃也不为过了。
毕竟,不仅杀人了,杀的还是朝夕相处的大家啊。
(ps:那只是被控制的行尸,但写的时候真的考虑过〈意识还在,看着“自己”对心爱的孩子做出什么〉来着……)
友(磨刀):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
〉接下来有请魈上仙登场,让两只肥啾先抱团取个暖吧,钟师傅扛着音响还在来捡猫的路上(d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