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德拉科所说，达芙妮和潘西没有找她的麻烦。这几天回到休息室遇见她们，也没有听到她们在背后议论，那场矛盾好像就此结束。

魁地奇比赛当天，外面依旧狂风暴雨，比前几天还要猛烈。位于湖底的斯莱特林休息室，总会比其他学院更冷一些。玻璃窗上因为冰冷的湖水已经结了冰霜，温热的手指触上，冰霜便化成水珠滑落。

Black摇晃尾巴，绕着克莉斯转起圈。这些时日它长胖了不少，毛发也变得愈加光滑。但眼中依旧充满沧桑，或许它年龄太大，又或许它经历太多的苦楚。

菲奥娜收拾好从浴室出来，她穿着厚实的绒大衣，帽子和围巾将头裹得严实，只露出她茶色双眸。看来她也向外面的呼啸投降，选择保暖为主。

“我收拾好了，我们走吧。”菲奥娜把两面赫奇帕奇黄黑相间的小旗子塞进大衣兜里。

今天是赫奇帕奇对战格兰芬多，也是本学年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即使外面狂风暴雨，全校师生的热情不减分毫，依旧前往魁地奇球场观赛。

“我的雨伞！”菲奥娜手中的雨伞被狂风吹起，在天空中打着旋飞走。

下一刻，两人的头顶出现了一把巨大的黑伞，又被施加一层更加牢固的防水保温咒。

“德拉科！”克莉斯惊喜的发现站在二人身后的他，“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怎么可能会错过疤头出丑的好戏。”他扬起下巴，嘴角向下微撇，对着球场中央扬起眉眼。

狂风卷席着雨水打在脸上，睁开眼睛都十分困难，更何况球场中快速飞行的球员。

比赛激烈的胶着，两队比分紧咬不放，希望只能寄托于两队的追球手，看谁能率先拿到金色飞贼。塞德里克的身影迅速划过，哈利紧随其后。暴雨并没有减轻大家的热情，反而欢呼声越来越高。

菲奥娜的目光追随至灰暗的天空，目光所及之处却是无数的黑影。她惊惧地睁大双眼，寒气瞬间侵入五脏六腑，一把抓住克莉斯的手腕。

克莉斯抬头，顺着菲奥娜颤抖的瞳孔望向天空——百来只摄魂怪盘正旋在魁地奇球场的上方。

猩红的记忆从大脑深处蔓延，寒冷从脊骨蔓延至全身。

“克莉斯！”德拉科牢牢环住不断向后倒退的她，抬起右手将她的视线遮挡。

耳边传来菲奥娜的声音，她几乎绝望地尖叫着塞德里克的名字。

伴随着一道闪电，红色的身影从高空中跌落，周围不断响起一阵阵惊呼声。

“是哈利！”

“Arresto Momentum（缓震减速）”邓布利多雄厚的声音响彻在球场中，只见哈利下降的速度变缓，雨幕模糊了他的身影。

“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观众席上的教授们掏出魔杖，放出各自的守护神。为首的是一只巨大的凤凰，它带领守护神们冲散袭来的摄魂怪们。

菲奥娜冒雨跑向球地中央，防水防湿咒早已失效，被雨水从头浇到尾，伴随着寒风，四肢早已被冻得没有知觉。

塞德里克拿着金色飞贼缓缓下降，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回头便看见哈利从扫帚上跌落下去。

“波特摔了下来！教授，我认为应该复赛。”塞德里克摘下护目镜，匆忙地跑到霍琦女士面前。

“在哈利落下来前，你就已经拿到了金色飞贼，恭喜你们赢得了这场比赛。”霍琦女士回答他，随后帮着大家把昏迷的哈利抬上担架，准备送往医疗翼。

菲奥娜看出来塞德里克并不高兴，他拿着金色飞贼的手缓缓放下，失落的背影在雨幕中格外萧瑟。

“嘿！你怎么过来了？”塞德里克转过身，惊喜地发现站在他身后的菲奥娜。

她拨开眼前被雨水打湿的长发，抬起头面露微笑，“还没恭喜你赢得了比赛。”

“是的，我们赢得了比赛。”塞德里克看向手心的金色飞贼，经过雨水的洗礼，它似乎更加闪亮。

“你脸色不太好，我们得回到城堡！”他在两人的头顶掀起披风，迅速带她离开球场。

——

菲奥娜正在医疗翼陪塞德里克检查身体，克莉斯在喝下一剂提神剂后先行回去。她推开宿舍木门，Black正甩着身体，水珠溅到她的脸上。

“Black！你也出去了吗？”她拽过搭在凳子上的毛巾，帮它擦拭身体，又使用暖风咒吹干它湿漉漉的毛发。

“你和Dragon不要老出去玩了，知道了吗？。”克莉斯捧起它的头，Black好像能听懂她的意思，黑溜溜的眼睛直盯她。

克莉斯脱下被雨水浸湿的衣服，走进浴室将浴缸放满热水。钻进热水的那一刻，所有的寒气都被逼出体外，全身紧绷的神经在此刻终于可以放松，她长呼一口气，整个人钻进水下。

今天晚上她就可以结束禁闭。斯内普院长没有多说什么，让她把提神剂送到医疗翼就回去。

推开医疗翼的大门，里面十分嘈杂。受伤的队员，因为淋雨来讨要提神剂的学生。庞弗雷女士已经忙的晕头转向，看到克莉斯手中一小箱提神剂，她举起双手朝天大喊感谢梅林。

“这种暴雨天就应该取消比赛，你看看这些感冒的孩子！”她气愤的接过提神剂，分给需要它们的学生们。

“哈利，你感觉怎么样？”克莉斯转身就瞧见躺在病床上的哈利，他正盯地上的一堆木头棍子。她走近才发现，那是他光轮2000的残骸。

哈利回过神，回答站在床边的克莉斯，“我感觉像是失去了一个朋友。”

“我很抱歉，它们能修好吗？”

“大概率……是不能了……”哈利扶了下眼镜，他停顿了一下，翠绿的眼睛看向克莉斯，不由自主的对她开口，“你相信预言吗？”

不祥，黑色的不祥——这是哈利的心声。

她双手交叉放在身后，手指搓起毛衫下摆，“我不相信预言。但是我认为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不要被未来左右，困住你此刻的步伐，哈利。”

哈利突然回过神，展露出笑容，调整后颓废的坐姿，“谢谢你，克莉斯！”

她微挑眉毛，耸了下肩，“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

德拉科自从摘下绷带，左臂重新被解放，就又多了一个乐趣——那就是模仿哈利从扫帚上摔下来的狼狈样子。哈利每次经过他的面前，他都要扶住额头，佯装晕倒趴在高尔身上。

“你们闻到什么味道没有？”克莉斯放下手中的叉子，端起盘子闻了闻。确定不是食物的味道后，又用鼻子到处嗅，最后在德拉科的身上找到味道的来源。

“你身上，怎么有股，腥……味……”克莉斯瞧他脸色发黑，才没把“臭”字说出来。

布雷斯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拿着银叉的手捂住嘴，“下午魔药课上，韦斯莱把鳄鱼心脏扔到了德拉科的脸上。”

德拉科脸色愈加阴沉，他扔下刀叉，叮当的脆响吸引不少人的目光。拿起盖在腿上的餐布，扔到桌子上，大步离开这里。

克莉斯放下叉子，跟上他离开的脚步。

“德拉科，等等我！”她如今已经跟不上他的步伐，只能小跑追上他。

“那个可恶的韦斯莱！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德拉科苍白的脸颊随即变得涨红，不断起伏的胸膛中充斥着怒气。即使重新换身校袍，那股恶心的味道依旧停留在他的身上。他握紧拳头，砸向身旁的石壁上。

“喂！”克莉斯连忙把他的手拽过来，看到他发红的骨节，嘟起嘴巴轻吹伤口。

两人回到休息室，克莉斯跑回到宿舍，在衣柜里翻找出柑橘香包。她一把拽下，又拿了些东西，连忙出去。

“最好的办法，是用另一种香气盖住它！”克莉斯举起手，握住香包的挂绳，绕着德拉科头顶转了几圈。香甜的柑橘香气萦绕周身，腥臭味很快被盖住。

“谢谢。”他接过香包，揣进兜里。

克莉斯又从兜里掏出半瓶橘色的透明液体，推到坐在对面的德拉科，“你今晚用它泡澡。这个沐浴露是我奶奶绝密配方，它可以很好去除那些不太好的味道，你也知道卜鸟粪便的味道也很大。”

“你刚刚没吃多少，这里还有些柠檬糕。”克莉斯将面前包裹的油纸打开，切下一块柠檬糕放在他面前，又倒了一杯热乎的红茶。“之前我就提醒过你，不要老去招惹他们。看，吃亏的总是你。”

德拉科低头挖起盘子里的柠檬糕，“圣诞节回家吗？”

克莉斯点了点头。

“我们今年会举办圣诞舞会，你会来吗？”

“离圣诞节还有两个月呢？”克莉斯转动茶匙，茶叶绕着茶匙一圈圈转动。

“我邀请你的话，你会来吗？”

“恩......问问我爸爸妈妈，一旦......”她停顿了一下，停下转动的茶匙，但茶叶依旧没有停下旋转的步伐。

“如果什么？”德拉科紧紧追问她，害怕她会拒绝这个邀约。

克莉斯笑靥如花，灰蓝的双眸如同黑夜中璀璨的群星，闪耀亮光，“如果他们不去，我也会自己参加，毕竟是你邀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