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坦荡通向未来,我们东绕西绕,或者翻越障碍前行,不管天塌下几重,我们还得活下去……”
但是又能有几人,能够带着悲痛继续地走下去。
克莉斯嗤笑一声,将手上的小说扔在桌上,披上外套下楼去吃饭。
晚饭氛围十分的不愉快,父亲又开始劝说她不要和德拉科再继续交往下去。克莉斯用勺子搅和盘子里剩余的土豆泥,用沉默结束今日的晚餐。
回到房间,瞧见镜中之人面容憔悴,双眼泛红。曾经引以为傲的金发也变得干枯毛躁,毫无生机。一颗颗解开睡裙扣子,皮肤上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中,就犹如一条丑陋的蜈蚣伏在她的胸口上,跟随自己有气无力地喘息着。
空气中响起清脆的破裂声,粉碎的镜片中,仍然能倒映出她的身影。
“Repairing Charm(修复如初)”
克莉斯挖出药膏涂抹在疤痕上,在等待药物吸收的时间里,她的目光转移到书桌的包裹上。
是德拉科寄来的,随附的还有一封信。信中说包裹里是他亲手调制的祛疤魔药……然而最后的结尾,却只是祝她安好。
包裹里面有四个药罐。打开盖子,扑面而来的并非苦涩的药味,而是淡淡的花香。
这一夜,克莉斯坐在摇椅上,继续读着麻瓜小说里的悲欢离合。直到海平线出现橙红色天光,穿过玻璃折射进房间里,她抬头看向窗外。合上书,她抽出一张羊皮纸,羽毛笔在墨水瓶中迅速沾动。
她将写好的信塞进信封里,打开窗户,呼喊贝克,“把这封信送到马尔福庄园,交给德拉科。”
她和德拉科的故事,才不会在此刻结束。
——
德拉科跪在练习室的地上平复自己的呼吸,汗水顺着发丝滴落在地板上。他握紧手中的魔杖,抬眼望向被击碎的练习木偶,扶住膝盖再一次地站起来,手中的魔杖指向破碎的木偶。
“Repairing Charm(修复如初)”
如果他当时没有傻愣愣地呆在原地,他的反应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克莉斯就不必为了保护他而受伤。
巴顿的突然现身打断他的思考。
“少爷,克莉斯小姐送来的信。”
德拉科紧锁的眉头展开,擦干手上的汗水后拿起托盘里的信,小心翼翼地打开。几片雏菊花瓣从里面飘落到地上,他的目光从地面回到信上......
“大灾难已经发生,我们深陷废墟,开始在瓦砾中搭建自己新的小窝,给自己一点新的小小期盼。这可是一项艰苦的工作:没有坦荡通向未来,但我们东绕西绕,或者翻越障碍前行,不管天塌下几重,我们还得走下去……”
——
“七点二十,来自多塞特郡。”
手中拿着金表的巫师冷淡地报出时间,他身旁的巫师面无表情的用羽毛笔在一卷厚厚羊皮纸上记录。
克莉斯再一次脸朝地,她翻着白眼从地上爬起来,接过妈妈递过来的手帕擦脸。
一家人根据巫师的指示走过沼泽地,穿过石门,来到赛事指定的帐篷场地。映入眼帘的都是些奇形怪状,不伦不类的帐篷。
“呵,那个帐篷一看就是马尔福家的,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他家多有钱。”罗夫一脸不屑地抬起下巴示意大家看向不远处场地中央的帐篷。
马尔福家确实夸张了一些。帐篷差不多有四层楼那么高,门前的小花园里不止有喷泉,还有几只白孔雀正慢悠悠地行走…….
这里四处飘扬着爱尔兰和保加利亚的代表色旗帜,几乎每座帐篷前都架上烤炉或者炖锅,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扬。小巫师们骑着玩具扫帚在四周低低地飞行,人们的笑声和欢快的音乐混杂在一起。
克莉斯和爷爷一同去过很多地方,但这是第一次参加如此规模盛大的集会。来自不同地区的巫师们,说着不同的语言,来共同参与如此之大的赛事。
“我们家在这边!”奥斯卡笑呵呵地指着不远处的一处空地,空地的牌子上写着:斯卡曼德。
在一家人的努力下,歪歪扭扭的帐篷搭建起来了。虽然外观不怎么样,但是里面一应俱全。
克莉斯身体虽然恢复的不错,但是精神还是蔫蔫的。奥斯汀正愁怎么让克莉斯恢复精神,菲奥娜就提着水桶出现在门口。
“叔叔,克莉斯来了吗?”
奥斯汀笑着欢迎她,“她在里面,快进去吧。”
菲奥娜一进门就看见克莉斯缩在沙发里,裹着绒毯看书。她上前一把将书夺下,“亲爱的,别看了,好不容易出来,我们出去逛逛。”
克莉斯仰头看她,叹了口气,“走吧。”
刚出帐篷,走到拐角,克莉斯便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德拉科。风吹动着旗帜,阴影下的他忽明忽暗,额前的金发被风吹起。许久未见,他好像长高不少,轮廓也逐渐分明。
“来了。”他说出的这句话,平淡地就好像她才离开几分钟一样。
菲奥娜贴近克莉斯,小声道,“那我先走了,塞德在那边等我。”
待菲奥娜离开,德拉科弯腰伏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可以幻影移形吗?”
“什么?”
还没等克莉斯反应过来,德拉科便拉住她的手,瞬间消失在嘈杂的人群中。
克莉斯闭上眼睛感受德拉科贴过来的面颊。血液在肌肤下沸腾,呼吸变成失控的喘息。手指纠缠发丝,吸进陶醉的香气。他们张开嘴,只想要呼吸,只想要吞咽彼此。奇妙的感觉就像是一种堕落,那种流淌,如流逝的黄沙,如波涛的海浪。肌肤的触感,让欲望变本加厉,如此强烈。他们没有说话,互相感受柔软的温度,用深吻去表达对彼此的思念。
热烈的吻却稍显笨拙,牙齿与软肉磕碰,吻中弥漫起血腥味两人才停下。
林子中万籁俱寂,只有急促的呼吸与心跳。
“想吃冰淇淋吗?”
“嗯?”克莉斯从他胸膛中抬起头,看到他的嘴角被牙齿磕碰出的伤口,掏出手帕,抹去血珠,“那我想要覆盆子味道的。”
他们十指相扣穿过树林,走下山坡回到营地。
——
罗夫兴奋地冲进来,他的脸上涂满绿色的油彩,头戴绿色高帽,胸前也戴满了会发光的玫瑰勋章。他在帐篷里大声叫喊爱尔兰必胜后被爸爸赶出去。
“他假期拼命打工的钱就为了这一刻吧?”克莉斯从衣架上取下大衣,哈哈取笑道。
“克莉斯,你嘴唇怎么破了?”
“什么?”克莉斯慌张地用手指摸了下嘴唇,摸到已经结痂的伤口,“可能是下午吃跳跳冰淇淋的时候嗑的。”
“下次小心点,回来涂点白鲜,我们走吧。”妈妈没有多说什么,抬手给帮她系上围巾,“场馆上面风大,别感冒了,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克莉斯脑袋埋进围巾里呆呆地点头,试图掩饰内心的惊慌。
“全景望远镜!克莉斯你看,用它可以重放画面,慢动作回放,你快看看!”罗夫一脸兴奋地给克莉斯展示手里的望远镜,把镜片对准克莉斯的双眼。
她嫌弃地推开罗夫,“一会别跟我坐一起,我今天不是你妹妹……”
他今天简直太疯狂了。
忽然树林的远处传来低沉的锣声,树上千盏的灯笼瞬间点亮,照亮通往赛场的道路。成千上万的人开始涌向赛场,歌声,欢笑声,叫喊声在四周响起。
“一等票!”入口处的女巫师看了他们的票后喊道,“顶层包厢,奥斯汀,坐电梯可以直达。”
乘坐电梯到达顶层,包厢里面的人并不是很多,还有几个家养小精灵正替自己的主人占位置。第一排是留给各国的魔法部部长,所以他们选择坐在第二排的位置。
克莉斯跑上前,趴在栏杆,向下望去。她没想到体育场如此之大,下面场地的大小至少能容下十个霍格沃茨的魁地奇赛场。投球的圆环大概有五十英尺那么高,半空中还悬浮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不断闪现金色的文字广告。
——
绒帘掀开的一瞬间,场馆中的探照灯一瞬间扫射在眼前,德拉科不耐烦地抬起手遮住刺眼的灯光。
皮鞋踩在破旧的木板上发出咯吱的响声,环视一圈后,他穿过嘈杂的人群径直朝前方走去。
克莉斯靠在椅背打盹,脸颊泛起红晕,散落在额前的碎发随着她的呼吸有规律的起伏。德拉科坐在她旁边的位置,手轻托克莉斯的脑袋,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前来观看第422届魁地奇世界杯赛!"
洪亮如雷鸣的声音惊醒了熟睡的克莉斯,她迷糊地睁开眼睛,僵硬的脖颈让她一时间抬不起头。她抬手时,却有只手替她揉捏起酸涩的脖颈。陌生的触感让她瞬间惊醒,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左手被人紧握,然而熟悉的雪松香萦绕在鼻尖,让她慢慢放松下神经,感受他手掌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