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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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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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明,陶清的眼皮越来越低沉,泪水在她的脸颊上干涸,她靠在墙壁上,却连抬手撩开额间的碎发的力气都没有。

风笙双眼红肿,偏头抹去自己的眼泪,俯身搂着陶清的肩膀躺下,细心地为她掖好被子。

晨风微凉,远处的朝阳躲在云雾间,在群山环绕间探出个头。一夜未眠,又经历了剧烈的情绪起伏,风笙的眼底乌青,一脸倦态。她与伶舟一同走出玄武宫,中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望着山下的人世间静默不语。

“姨母说我在此处住过一段时间。”半晌,风笙才开口,偏头看向一旁的伶舟,“那我可曾见过你?”

“自然是见过的。”伶舟答道,“玄武宫与月湾宫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便是那时候的你,也能一眨眼就溜到月湾宫。”

“你的母亲把你当做宝贝,每日都守着你。纵如此,你也总不能让她省心,稍不留神便不见了踪影。”回忆起往事,伶舟的语气轻快了不少,“那时候,你老爱跟在我后面,伶舟伶舟地叫着,吵得很。”

风笙低头羞赧一笑。晨光逐渐漫上指尖,她偏头看向身旁那人,细碎的光辉洒在伶舟的脸庞,她鼻梁上的那颗血痣若隐若现,叫人一顿好找。她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问:“我见旁人都唤你君上,伶舟这个名字,可还有谁能叫?”

“除了我的母上……”伶舟停顿许久,“便只有儿时的你唤过。”

风笙轻挑眉头:“你那么早就认出我来了?”

伶舟闻言,诧异地看向风笙。初升的朝阳朝气蓬勃,伶舟正对着那一轮红日,不禁眯了眼。

“你若没有认出我,为何还准我直呼你的姓名?”

伶舟移开视线,望着远处鹰击长空的景象迟迟没有回答。

风笙并不在乎此刻的沉默,她将被风吹乱一缕长发撩到耳后,继续问道:“若你没有认出我……诶,你我自小相识,在向挽唤我名字的时候你就能认出我来,为何要经历这么多事情才……”

伶舟的眼神瞬间落寞,望着低处道:“我不知道。”

“我也曾问过你的姓名,只是你偏生要捉弄我,非要与我游戏一番才肯说出你的名字。但——”伶舟咬住嘴唇,发出一声喟叹,“我输了。”

“母上也格外疼爱你,便帮着你隐瞒你的姓名。直至你离去,我仍不知晓你叫什么。”

离去这个字眼刺痛了风笙的心尖,她的眼眶再度红润,颤抖着声线问:“自我走后,母上可还好?可曾受过什么苦痛?”

伶舟瞄了眼风笙的神情,尽量以平稳的声线回答:“你离去后,岷山便开始大乱。母上同君长一起祭祀过上天后,带领着青衣众人,抱着必死的决心与念魔决一死战。”

“后事,便如你当前所见那般,君长被困于冰棺,与念魔共存。而我的母上……”伶舟停顿了一下,“便同青衣众人一般,化为血池中的一缕精魂,生生世世封印这座骨塔。”

“竟无一人全身而退?”

伶舟点头:“无一人全身而退。”

风笙仰头,长呼一口气,闭上眼睛止住泪水的去路。她的双唇被泪水浸润得通红,深秋的山顶有些萧瑟,几缕白气自她的口中哈出。风笙稳住自己的气息,轻声问道:“我的母亲如今又葬在何处?”

“在她们相遇的地方。”伶舟回答,“君长不顾自己的伤势,抱着风瑶御风而行,亲手将她葬在贡嘎山,埋葬在过往的回忆之中。”

“那我能去见见她吗?”

“可以,但不是现在。”伶舟偏头,耐心解释,“你才受了念魔一击,又尚未学得御风之术,贡嘎山乃苦寒之地,若非真气护体,怕是会寒气入体,伤了你的身子。”

风笙虽欲辩驳自己并无大碍,但她也知伶舟不是个小题大做之人,加之她尚未知晓念魔的底细,万一途中出了什么意外,她将辜负姨母的养育之恩,辜负伶舟的救命之情,辜负——

母上与母亲的临终希冀。

“你那两副面具又是作何用处的?”风笙思忖片刻,转移话题,“怎么见你两个轮番替换的。”

伶舟仔细盯着那人的眉眼,见风笙果真是好奇,这才轻启朱唇:“那黄金面具是有丛氏世传的法器,每逢祭祀或是迎战,能将有丛氏的神力发挥到极致。”

“至于那银质面具……”伶舟看向远处,以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我的五感极佳,长此以往便也形成困扰,见着不感兴趣的,听见不想听的。若是戴上这面具,倒能减轻我的烦恼。”

风笙轻呼一声,一脸艳羡地凑近:“那你能看多远,听多远?”

“百里之外皆可。”伶舟斜眼看向捂嘴震惊的某人,低声轻笑一下,“但若换作是某人,便是天涯海角,也能听个清楚。”

“无论何时何地,都能?”风笙回想起她的那些自言自语,想起她脱口而出的那一连串的白眼精,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脚跟往后挪了半步,试探道。

“那是自然。”伶舟的眼尾轻挑,颇有些洋洋得意。但她生性冷淡,哪怕内心翻涌出怎么样的惊涛骇浪,面上仍旧是平静如水,“施术前我便同你说过,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还未等风笙作出反应,伶舟便一个转身,款然走向藏书阁:“我还有要事在身,便不陪你闲聊。”

“你——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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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清自小在玄武宫长大,对宫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经过巫医的疗养,她的月光幻症好了许多,起码能在白日短暂清醒片刻,带着风笙介绍她记忆中的妘清邈。

“喏,此处便是君长的书阁。”陶清的指尖轻抚过其上的锦缎,动作温柔地拂去灰尘,笑道,“君长自小就静不下心来,老君长越是让她干什么,她偏要对着干。”

“但遇见你母亲,有了你之后,她倒是沉稳了许多,与你母亲一同在这书阁内写写画画,沐浴日光。”

陶清打了个哈欠,泛着泪花看向风笙:“姨母怕是又要犯病了,小笙,你在此处多待待,同你母上说说话。君长虽被封印在冰棺内,但母女连心,你说的,她一定能听见。”

陶清的脚步匆匆,生怕被旁人瞧见发病的模样。

风笙绕着屋子转了一圈,随意拿起几卷锦缎翻看。这上边大多是两族的历史渊源,各种神力的修炼以及各地的志怪传说,风笙曾在藏书阁见过不少,便也失了兴趣,坐在座位上随意摆弄。

柜子上有个不起眼的凹槽,风笙伸手随意一扣,霎时,大堆的锦缎“唰”地倾倒在风笙的大腿上。她被吓得肩膀一抖,连忙俯身将掉落在地上的锦缎抱到桌上,再一一垒好,随意抽出一卷翻阅。

风笙不识妘清邈的字迹,但只读了一句,她便断定,那就是母上的笔录。

这几十卷锦缎,尽数记录了妘清邈与风瑶的相处日常,自她们初遇、同住、相识、相知、相爱,共同孕育孩儿,教养孩儿,一同翱翔于山川之间,悉数记载其上。

风笙窝在座位上,一个没留神,便看了一天。她卷上最后一卷锦缎,眸光闪烁,抬头环顾四周,恍若见到她们一家三口在此处嬉闹的场景。

风笙轻叹一声,摇头甩去蠢蠢欲动的伤感,搂着满桌的锦缎正欲放回原位。不经意间,却瞥到角落的一册,她咬着牙,吃力地将其从角落里夹出来,就着微弱的烛火翻看。

刚一打开,风笙便迅速合上,抬头直视前方,心脏噗噗直跳。她的脑海中一直回放这方才见到的两具身体,一个大胆的念头逐渐浮现于脑海?

这……会是母亲吗?

但不过片刻,风笙又自我否定。

怎么可能,哪怕母上再怎么……那也是一族之君长,不至于画些这种图画。

定是从哪淘来的野册子。风笙点点头,率先说服自己。姨母说过,母上最喜欢新鲜事物,她没见过,买回来看看,那也是情有可原。

周遭一片寂静,静到风笙足以听见自己猛烈的心跳。她抬头环顾四周,又屏息凝神注意远处的声响,确认周遭无人后,这才咬着嘴唇悄然打开。

这一册画皆由上好的锦缎钉成,锦缎又轻又薄,数十张也不过掌心那般厚。风笙的耳朵烫得厉害,目光迅速扫过眼前交缠的身影,扫过一旁的注解,略过底下的批注。

前头二十余张图画皆被妘清邈做了注解,诸如阿瑶甚喜、阿瑶觉得痛、阿瑶会累、阿瑶咬人、阿瑶会哭等等等等。风笙虽然一知半解,可她一扫过眼前的图画,耳廓便烫得紧,视线如同被灼烧了一般迅速挪开,翻向下一页,又立时被眼前的姿态吓到。

她的喉咙莫名干痒,正欲端茶,耳边却突然传来熟悉的嗓音:“原来你在这。”

风笙的肩膀一颤,陶杯被晃得砸在桌面上,她手忙脚乱,如烫手山芋一般胡乱合上锦册,塞到袖子里,站起身靠着柜子无法言语。

伶舟觉得奇怪,她盯着这人潮红的脸颊问:“你在此处做什么?怎的脸又这般不同寻常?”

风笙的视线飘忽,手指紧紧抓着锦册,贴着柜子含糊道:“我——姨母带我看看母上往日都是如何生活的,我——我便来看看。”

“你来这干什么?”

伶舟不疑有她,抬手扶起桌上碰倒的陶杯:“自然是来寻你。既然你的封印已除,是时候会见谷波族老。”

“你已十余年未曾露面,谷波族又只以玄凫为中心,近年来谷波族老已然起了疑心,若再不见他一面,我怕是无力周旋了。”

风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暗自庆幸伶舟并不能读取自己的心声。她艰难地咽下口水,随口回复:“此事你来安排便是,我都听你的。”

伶舟越瞧越不对劲,她看向风笙额头上的细汗,上前意欲捉住那人的手腕:“你的身子是怎么回事?这样的天气,好好坐在这怎么会出汗?莫不是念魔那一击……”

风笙急忙欠身躲开,只是慌乱间她未能抓好藏于袖中的锦册,一个后退,便啪嗒一声,落在两人中间。

风笙的心脏咯噔一颤。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紧张,但她下意识觉得,锦册上所画的,定是自己不能触碰的东西。

不然母上为何会将其藏在如此角落?

两人之间的空气有片刻凝滞。伶舟的视线下落,定格在地上那小小的一本锦册上。她复又抬头,看向那人紧张忐忑的眼神,再挪向她额间的细汗,内心更加纳闷。正当她意欲弯腰拿起之时,傅念突然出现在身后,低声行礼道:“君上,念魔再次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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