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棺材不落泪。
果然,不出所料,大怒的临帝当场就拟出了抄家的文书。
听着陈公公开始念着一长串圣旨,时莞倒是听得有些困了。
一眨眼,她这一下就折腾到了半夜,在阿元的看管下,她平时的还算上规律,好家伙,这一轮到晏邺北的手里就让她闹到这般时候。
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看着一旁的人还依旧精神的紧,时莞瘪了瘪嘴。
晏邺北还真不是个人啊。
自己倒是精神得很!
懒得再去看他,时莞低着头垂眉清歇着。
微闭着双眼,听着陈公公一板一眼的宣读声,她半睡着,耳边的声音不停回荡。
随着声音越来越小,“咚!”得一声响。
猛醒抬头的时莞瞧了一眼愤然离开的父皇,又盯了一眼一旁的晏邺北。
看着被强行拉走的齐王,时莞搓了搓眼角问道。
“读完了?”
“恩,困了?”
看着时莞眼角嵌入的泪花,晏邺北有些自责地询问着。
倒是着急让她来看这“热闹”,都忘了她早些还需要休息。
迷糊糊地“恩”了一声,时莞的嘴里又开始哈欠连天。
“困了就走吧,先送你回府上休息。”
拉住昏昏欲睡的时莞,晏邺北将她头上有些垂落的发簪扶正了些。
迫不及待地牵过少女暖乎乎的手,他拉着她往外面走。
出来时已经是子夜了。
天色已经黑透了。
今夜的月亮暗沉沉的,轮廓看不清晰,只剩下模糊的几颗星星挂在天上细闪着亮光。
“抱歉,今天是我考虑不当了。”
将时莞抱上了了车,垂着脑袋,晏邺北小声地说道。
“对不起。”
他既指将她送到城外的事又指现在让她这么晚了才休息。
语气中带着诚恳的歉意。
“恩?”
懵懵懂懂地被晏邺北抱进了马车,暖和和的车里让她的困意更浓。
已经困到不行的时莞哪儿还听得进晏邺北嘴里说得话?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马车上,就差上车就睡过去了,她撑着下巴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拖着腮帮子的女孩打着瞌睡,晏邺北的嘴角忍不住笑了笑。
马车一路驶向公主府。
稳当当地停稳在门外,抱着早就熟睡的时莞下了马车,越过前门的正厅,跟在阿元身后,晏邺北带着怀里的女孩从府里的侧门小路绕道到了内室。
小心翼翼地将时莞放到闺床上,晏邺北理了理她飘出的发丝。
“今夜感谢北临王殿下的相送,时间不早了,阿元还要照顾公主睡下,就不亲自送殿下了,殿下沿着刚才的路出府就成。”
看着还没有要走意图的北临王,阿元轻声说道。
她守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来,先前就是太后亲手教出来的,又是从深宫里长大的,这北临王对于自家公主的感觉她心里也清楚。
也看出来了公主对于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皇叔有感情,但这终究还是男未婚女未嫁,要是传出些什么个风声,对于自家公主来说可不好。
再说了,自家公主还小,也不一定搞得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说她也瞧见了这北临王对待公主那是极好的,但是公主已经及笄了,男女有别,始终夜里还是不能待一起。
阿元想着,走到门前,打开了厚重的梨木厢门,做着“请”的姿势。
倒也明白阿元姑娘是为了时莞好,晏邺北也没多说什么,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得舒服的时莞,转身离去。
马车在黑夜里疾驰着。
停在宫门外,朝着还等着回话的陈公公,晏邺北开口道。
“公公久等,公主我已经送回去了,剩下的想必陛下想知道的也不需问我。”
分寸中又带着疏离,宛如这夜里的风拂过般,带着淡淡的冷冽。
“不仅仅是关心公主,”
陈公公倾身走到马车前,勤勤恳恳地鞠了一躬,他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说道。
“陛下还让我来谢临王陛下,说多亏了您才根除了齐王这一毒瘤,此事必有重赏,陛下还说夜深了,这几日想睡个好觉,还得麻烦临王殿下操刀善后才行。”
陈公公慈祥地笑着说。
到底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陈公公知道临王殿下虽性冷了些,嘴上不说什么,但心始终是向着皇家的。
无论是公主还是陛下。
既是皇家人,陈公公也格外尊敬这位北临王殿下。
“知晓了。”
接过陈公公手里递来的皇旨,晏邺北屈身出了马车,跨步骑上了陈玺牵来的马,身后跟着一队井然有序的北临军。
暗夜间略过眼前,堂堂之阵的军队浩荡地朝齐王府并进。
点了点头,陈公公转身进了宫城。
浩浩荡荡的队伍停在齐王府门口,张灯结彩的大门上俨然变得格外喜庆,倒是听着了府内唱起的小曲儿和咿呀的乐声,晏邺北嘲讽地笑了一声。
“砸开。”
“是。”
冒着黑烟的火药在威武精致的府门前炸开,顿时,原本嬉笑打闹的声音便换成了慌张失措地尖叫。
锦衣玉食,若不是这军队冲进了府里,这齐王府内倒是好一派酒林肉池的奢靡之景。
看着眼前这帮被绑起来衣衫不整的门客,晏邺北皱着眉,阴沉沉的脸上早就没了耐心。
“一个不留。”
看着闯入王府的北临军,晏邺北冷声命令道。
刀刃划过弥漫着烟火的空气,刚还聚集在齐王府里寻欢作乐的谋士们,此刻都变成了一具具血淋淋的无头尸体。
横尸满地的齐王府门前,血流成河的地上还残留着血肉的痕迹,等着北临军把齐王府的珍宝书籍都悉数抬出,晏邺北冷漠地点着了手里的火把。
漆黑的夜里,熊熊烈火照亮了齐王府的上空。
“看着它烧尽。”
“是”
看着烈火中的齐王府,晏邺北骑着马转身离开。
这一世他当真会护好他的阿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