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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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挖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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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

“咳咳……咳……”

两日过后,原本还健康的人们忽然像是集体被下了毒了一般疯狂咳嗽起来,整个客栈除了沙哑的谈话声便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一些在楼下谈天说地的客人没说两句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停也停不下来,大有要将肺也咳出来的趋势。

偏偏这些人还没什么自觉,以为只是换季天干惹的上火,继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直到街上也开始出现细碎的咳嗽声,隔着两面墙的邻里都能听到隔壁传来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咳嗽,直到夜里,所有咳嗽的人都开始发起了低热,喉间的瘙痒变成了浓烈的疼痛,他们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次日清晨,邬玄烛端坐在桌前,素白纤长的手指紧握着青色的瓷杯,里面的茶水已经凉透,却依然满满当当的,没被动一口。他皱着眉听着左邻右舍传来的呻/吟声,目中是挥之不去的沉郁。

从昨夜开始,便有陆陆续续难耐嘶哑的哭喊声传来,或是虚弱的,或是绝望的,再到今日早晨,发病的人早已没有力气,只能疲软地躺在榻上,忍受病痛。

“师尊……”盛晔坐在邬玄烛对面,二人相隔一个桌子相默无言,周遭气流仿佛都凝固住了,除却外边传来的人声没有一点杂音——这个时辰,本该是梦梭镇早集最热闹的时候,现如今外头街道却像是被封锁了一般,清清凉凉的。

就连天色也一如昨日傍晚,阴沉沉的,仿佛昨日那突如其来的暴雨还没下够似的,不了不当地留了些在今日下,于是早早地将天幕拉成灰黑色,乌云蔽日,吝啬得连一点艳阳都不露出来,然而雨却要下不下的,时而飘下一滴两滴,时而干脆就囤着。

屋内,邬玄烛穿着受雨季迫害而未干的洁白衣裳,腰间被腰封束着,勾勒出一截利落而狭窄的腰线,脊背挺地笔直,乌黑长发如海藻般披落,散在单薄的腰背上。

“这不像是普通时行疠气,一日之间怎么可能这么多人染上。”

邬玄烛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尾处扫下一弧弯曲的阴影,他思忖着开了口,有一丝疑虑盘旋在脑中久久挥不去。良久,他才问盛晔道:“你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没有。”

“阿霰呢?”

“她早上一听外面震天响的咳嗽声,忙躲在屋里不肯出去了,应该没什么事。”

邬玄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放下手中冷却的茶,起身从一旁架子上拿出一顶面纱,挂在耳朵上,和那日去闹春楼一样,遮住了大半张脸。

盛晔一看,立刻猜出了邬玄烛要做什么,他没有犹豫,迅速拿出同样的面纱罩在脸上,道:“师尊,我和你一同前去。”

邬玄烛沉思几许,微微点了点头,又说:“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盛晔“嗯”了声,马不停蹄地拿起门边油纸伞就准备出发,结果刚打开门,就听见隔壁传来“噔噔噔噔”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哗啦——”一声干脆地拉开,只见阿霰那颗毛绒脑袋从门里探出来,看向他们二人的眼睛亮亮的,就像看到那盒桂花糕一般。

盛晔:“……”他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下空空的双手,除了一把油纸伞外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阿霰先是四下瞥了几眼,那灵活的眼珠子怕是十二辰虫看见了都要自惭形秽,见四下里没人,都忙着躲屋里咳嗽去了,她才拉上门,钻出来问道:“师尊,师兄,你们去哪儿?”

“去附近药铺子看看,这病发得太突然了。”邬玄烛如是答道。

没料阿霰听完像是得了什么好处一般,乐道:“我也要去!”

“……”盛晔看着他这傻里傻气的师妹,刚想说药铺里病人多,很危险,她还是别去了,就在客栈等他们回来,结果下一秒就听邬玄烛同意了——

“戴上面纱。”

“……”盛晔生生咽下了还未脱出口的话,有些疑惑地望向了邬玄烛。

“好!”阿霰又“噔噔噔噔”地跑进屋里,急吼吼地带上了面纱,跟上他们。她实在不想在这客栈听左邻右舍拼命的咳嗽了,明明不是她在撕心裂肺地咳,却听得她异常难受,那种要断不断的声音,简直揪得她全身都要扭了起来,从昨日夜晚到现在,她都恨不得将自己耳朵给封住,觉着自己若是再听下去,简直快要疯了,连书都没看下去,刀也练不成了。

现在好了,随着师尊出去,至少不用再听到这么多张嘴巴一同咳咳咳了。

这附近的药铺有很多,距离近的远的都有,这几日好些人都发起了高热,果然都一刻不停地来药铺抓药,每个人都打包了好一袋,药铺里人挤人,狭小的空间被身体不适的人们堵得水泄不通,一阵接一阵的咳嗽回荡在药铺里,隔着一里地都能听见。

药铺的东家捂着口鼻远远得坐在柜台后面,视这些病人如洪水猛兽般地退避三舍,也不计较草药多一斤少一两了,大致秤量一下就付钱走人,连钱都是放在一旁桌子上没经过自己手的,生怕被传染了,徒留几个悲惨的小厮欲哭无泪地替老弱病残抓药,那表情跟活生生吃了毒药没什么区别,要死不活的。

没过一会儿,药铺一些有关退热止咳的草药便被洗劫一空,好几个柜子都空空的敞着,邬玄烛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忽然有位像是实在支撑不住了似的,直接就在店门前坐了下来,一手紧紧捧着刚抓来的草药,一手颤抖捂着口鼻,终于克制不住地死命呛咳起来。

东家就坐在门口,一听这声音便不得了,头往外一撇,见是一个老头坐在自家台阶上咳嗽,脸色当下就变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不善地伸出手指指着他吼道:“老头儿坐那干嘛!?要咳别在我门前咳,随便去哪儿死了都没人管你!”

老者看起来像是没有听见,店家一看就不乐意了,连忙骂骂咧咧地起身亲自去赶人,刚走到门前,便抬起一只腿踢了出去,然而下一瞬,一阵风袭来,他只感觉自己的腿踢在了某个轻软的物体上,被阻隔在了老者旁边一米处,他刚要怒骂,却看见身旁站着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长发未束,在风中袭动,即使是用棉布紧紧捂住了口鼻,也难掩一丝丝梅花香气探入鼻腔。他的面上用雪白面纱盖住了,只露出清冷肃穆却格外俊美的眉眼。

这人修长五指翻飞,似乎是从空中收回去了什么东西,下一秒束缚他腿的那团绵软之物骤然抽离,他一脚还没来得及移开,重心不稳,慌慌张张地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好悬才没有从台阶上滚下去。

他一时气急败坏,哆嗦着手指指着邬玄烛,“你什么人!在这做什么,刚才使了什么妖术!?”

邬玄烛没理他,径直蹲下来去探老者的额头,手背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

“问你话呢!”

这时,盛晔和阿霰也冲了上来,挡在邬玄烛和老者跟前,盛晔伸手不容置疑地将店家还戳着的手臂按下去,力度大得惊人,但面上还是笑眯眯的,“恕我眼拙,贵店石阶难不成是金子做的,外人坐一下都坐不得吗?”

店家鼻子都气歪了,偏偏能活动的那只手还被面前这位言笑晏晏的黑衣男子紧紧抓着,动弹不得,他瞥了一眼地上佝偻着半死不活的老人,又看看面前这些来者不善的闲人,觉得还是自己的健康重要一些,于是猛地一甩手臂,把自己甩地踉跄几步,怒道:“随便你们!”

说着,他气冲冲地走回药铺,坐回那个三尺远的座位,愤懑地盯着这边。

阿霰迎着他不善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她没管店家什么表情,回头找邬玄烛去了。

邬玄烛先是探了探老者的额头,发现温度不容乐观,又看他咳得生不如死,皱着眉向他体内灌入一丝灵力,冰冰凉凉的一点点,却如灵丹妙药一般及时止住了老者的咳嗽。

老者全身还在止不住地颤抖,那是咳嗽咳的,他转过头晕目眩的脑袋,还没看清眼前人,就先佝偻着背感激涕零道:“多谢天师,多谢天师!”

“不必,能否伸出手给我看看。”邬玄烛扶着他坐正,淡淡道。

“行,行!”

老者立刻遵言伸出一只苍老枯瘦的手。邬玄烛两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半晌无言,忽然,他又闻到了空中飘来的一阵熟悉的草药气息,一瞬间封闭了他所有的感觉,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味道在四处碰撞。

邬玄烛将手收回去,低头看了一眼老者怀中那个潦草包装的纸袋子,只见里面一些干枯的草药四分五岔地戳了出来,摇摇欲坠。

骤然间,盯着草药包的邬玄烛眼角猛然一跳,心跳加快了几许,他的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三个字——

挖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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