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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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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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彻底黑了,风雪越发大,街灯结了冰,电线杆上铺着白雪,一只鸽子短暂的停留,然后蹦跳着离开。

我在单元门口的垃圾桶边点了一支烟。

夜晚并不安静,但雪花落下的声音仍然清晰可闻,右手的掌心仍然残留着泪水的热度,我将手摊开,雪花被风吹着落在掌心,而后融化,掩埋掉泪水曾经存在的痕迹。

我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些寒冷。

昨日的我所拥有的,梦一样的幸福,在今夜梦一样地逝去了。

我曾以为五分钟之前离开的居所能够成为一个被称为“家”的地方,因为它的主人是我温柔的爱人。

但我的爱人是一个骗子。

被骗的我却也无法指责他。

因为我也是。

没有人能够承担所有的责任,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做出了自认为正确的事情,将本就一团乱麻的局面一步一步推到了如今的样子,若是非要推出一个人承担,那也只能是我自己。

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我求仁得仁,是以物易物所应得的报应。

失败的爱情一直将我拆卸。

我的谎言注定只能换来谎言,事实并不出人意料,纯洁无瑕的完美爱情本就万里无一,像我这样的坏人并不配得到,付出的代价仅能换来宽恕,而非一个理想中的结果。

我不怨恨,不厌恶,不怪罪。但是失望、痛苦、茫然。

我该回去了。但我又该回哪里?回陆鹤闲身边?我暂时不想看见他,不想面对他的追问和过于沉重的关切,不想思考他到底干预了我的人生多少。

烟烧到了尾部。

我所允许自己拥有的,一根烟的软弱结束了。

车辆漫无目的地在城市中行驶,手指陷进方向盘里,路边的灯光照进来又转出去,每一次阴暗都给予片刻躲藏与喘息的空间。

泪水曾落在手心,摊开成湖泊,洛棠的表情看起来那样难过,和过去五年一样,我无法分辨真假。他的温柔,他的天真,他的纯洁,那张未涉足的雪地一般的面容,曾镜子一样照出我的累累罪行,如今轻而易举地打碎了,我所以为的欺瞒之罪实则是心知肚明的交换与忍让,他不曾不掺杂质、毫无保留地爱着我,我理想中的形象从未真实地存在过。

我拥有的只是假意,以及有可能生出的一点真心。

当我带着了解到的真实回想过去的几个月时,我想到:他或许在冷眼旁观我的所有悔过与讨好,在给予惩罚的同时收紧绳索,通过这样的方式尽可能多的迫使我不断增加沉没成本。在我以为有希望时给予打击,在我考虑放弃时给予可能性,抛下袖扣却又请我上楼,给一杯不合口味的咖啡。

或许他从始至终都在评估,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给予我宽恕与原谅可以达到最好的效果,让我即便是在往后了解到真相时也不舍得失去,为自己换取最大程度的忍让,所以才会在我质问时尝试“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这样的措辞,意图影响我的判断,将错误隐去。

我确凿地厌恶算计与操纵。

沉没成本从不参与我的决策,我也并不害怕选择与失去。

犹豫是因为仍然不希望他落泪。

郊区的别墅多日无人踏足,此时也是空无一人。

我去酒窖里选了一支酒,是去年拍到的一支白葡萄酒。

在醒酒的时候,我终于在洛棠搬走以后重新踏入了他的画室。当时他选了三楼最大的一间朝阳的房间,洛棠喜欢阳光,他的房间也是整幢别墅采光最好的,还有一个很大的露台,他空闲时常在露台上小憩。

画室被收拾得很整齐,和我以前踏进来时见到的满地画笔颜料的场景完全不同,带走的只有画稿,画架留在原地,画材收在柜子里,如他所说,带走的东西很少,但曾经留在这里的痕迹确实都抹去了。

我在门口怔了片刻,闻到了长久闲置的灰尘气息,某种原本像气泡一样的情绪浮上水面破裂了,声音清脆,在空旷的房子里带来一阵久久不散的回声。

向后退了半步,房门被我轻轻带上,陈旧的气息被锁在屋内。

下楼的时候我接到了陈谨忱的电话,对我说临时有一个文件需要我审阅签字,问我应该送到哪里,是否方便。

我对他说我现在在润玺园。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他推开了大门。

先把文件袋递给我,然后状似随意地问:“洛先生不在吗?”

之所以称之为“状似”,是因为陈谨忱平时绝不会多问一句工作之外的事,提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很少见。

我暂时无法组织语言,于是什么也没解释,只是打开文件袋。

他在我面前轻微地俯身,很突然地问我“怎么了”。

我捏紧页脚,抬起头,问他:“什么怎么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迟疑似的动了动,而后抬起,停在距离我脸侧约一指的位置片刻,很快又重新放下去。表情看起来仍旧沉静而认真,语气不如平时平缓,带着几分可见的关切,解释:“您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我摸了摸他最终也没有碰到的右脸,笑了笑,“这么明显吗?”

陈谨忱直起身,眼镜后的眼睛仍然看着我,“是和洛先生有关吗?”

“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问他。

陈谨忱思索了片刻,选择了很中立的评价:“聪明。”

我难得对他失语,瞪了他一眼:“这也太宽泛了吧。”

他很无奈似的解释说:“我和洛先生接触不多,他几乎不和我说话,只会问我一些和您有关的事。”

我不太想就这么放过他,指挥他在旁边坐下,让他想喝什么自己去倒,“趁我看文件的时候你仔细想想”,我嘱咐他。

陈谨忱露出一个没办法似的表情,去倒了一杯水,在我对面坐下。

我很快地看了一遍文件,指出了几个我仍觉得不合适的地方,让他明天改改再让我签字。

晃了晃高脚杯,我抿了一口酒,对他说:“我今天才知道,我哥五年前就去找过洛棠。”

“我好像从来没有真的认识过洛棠。”

我向这世上最安全的听众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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