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
人鱼不会残害同类，所以要避开鱼类料理。
海风将火炉里炭火吹得旺旺的，张云棋分着烤好的鱼，“出来玩，不要太拘束，来尝尝我弄的烤鱼。”
老板烤的东西，没有人会直接拒绝，而是一边道谢一边收下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陆思远自从接过热气腾腾的烤鱼后，感受到张云棋打量的目光。
彭历俊立马察觉，恭维道：“老板手艺真不错，可以教教我吗？回去也想试试。”
张云棋收回自己的视线，讲述了自己怎么腌制，撒了什么料，烤到什么状态才算完美。
等他讲完后，才发现陆思远已经将鱼吃了大半。
陆思远是真的饿了，几分钟鱼只剩下了骨架。
彭历俊掌管了烧烤架的位置，从老板那学到了新的技术，自然要在自家老婆面前露一手。
员工罗奇家打趣道：“哟，别撒狗粮了，到时候吃没吃多少，全被你的狗粮填饱了。”
彭历俊毫不客气地回怼，“那你怎么不把老婆和孩子叫来，估计现在表演的就是你。”
罗家奇去拿了几块炭放进去，“她们呀，说有更伟大的地方去，还不让我跟着，所以我就来了。”
“看来你被嫌弃了。”彭历俊不留情面地嘲笑，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着笑，但罗家奇并不觉得有什么。
没人察觉张云棋眉头微微皱起，难道父亲留下的东西也是假的。
“爸爸～”
张慕宁拽着宁雪的袖子，缓缓地走到人前，随后扑到张云棋怀里。
张云棋揉了揉他的脑袋，随后他乖巧地喊了所有人。
“不管怎么看，这小朋友还真是讨喜，嘴真甜。”员工汤采月说道。
此时的张慕宁在爸爸妈妈面前还是怯生生的，被这么一说又躲到宁雪身后去了。
宁雪带着他在张云棋旁边的空位置坐下，“他刚睡醒，听到这里的声音就吵着要过来，我就带他来了。”
张慕宁跟着吃了点东西，再直勾勾瞪了陆思远一眼后，对宁雪说道：“妈妈，我想去旁边玩。”
虽然天没黑透还能见到人，但还是太过危险，宁雪拒绝了他的邀请，“太黑了，白天再去吧。”
听到这话，张慕宁有些闷闷不乐，原本惨白的小脸在他的表情下显得更白了。
最后，还是张云棋做了主，“去吧，别下水，也别跑太远。”随后吩咐管家时刻盯着张慕宁。
“你就惯着他吧。”宁雪佯装生气地说道，脸上却挂着笑意。
得到准许，张慕宁在管家的注视下跑开了。
张慕宁在大家面前没说什么，陆思远倒是松了口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张地吃着东西。
小朋友走后，他感觉到那股打量的视线消失了。
天慢慢黑下来，不知道谁拿出啤酒，几个人慢慢地喝了起来。
酒瓶递到陆思远面前时，他赶忙摆手说自己吃过药不宜饮酒。
等过了一个小时，天已黑尽，众人已经是微醺的状态，烤食材的工作交给了还清醒的陆思远头上。
喝多了的庄阳过来抱着陆思远的腿，大声哭诉，“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能沾水，害你不能喝酒，对不起。”
越说哭得越大声，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裤子，他将人扒拉开，“没事，我都习惯了。”
现在的庄阳因为酒精脑子懵懵的，已经分不清现实，但话特别多，“哥，你一定要收下我的东西，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跑了好远才拿到的。”
听到他说的形容，陆思远便说知道了，边扒拉开庄阳，试图解救自己的裤子。
“老板，为什么要建这么远，难道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庄阳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张云棋喝了几口，并没有醉，“这是祖上来的老宅，每年只有几天才过来居住。”
除了下午没出门的，其他的基本上都从管家嘴里听到了，这里曾经遭遇过一场大水。
“那水患怎么这么严重，不是在海边吗？”
“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原本不远处有条河的。”
当时有位地主想让河经过他家，所以私自将水改道，本来河流是自然形成的，结果他才源头开始迁，导致建造的河坝决堤，将所有的房屋全部冲毁，包括张家的原老宅都变成了废墟。
察觉到水流不合理，于是政府出钱将河流重新改到合适的位置。
因为主宅变成废墟，加上当时食物紧缺，张家听从一位高人的话，将洋楼改盖到现在的位置，所以，因为那场大水，附近已经没有人居住了。
“天呐。”彭历俊不禁发出感叹。
“万幸的是，当时决堤的时候是下午，当时太阳很好，大部分都在外劳作，没多少人员伤亡，听说是因为上游的土地庙起了作用。”
“土地庙？”陆思远停下手，条件反射地询问道，听到这个词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岁寒的话。
“应该是吧，大家都这么说。”
也许感受到气氛有些沉重，宁雪开□□跃气氛，“听我们老一辈的说，是因为得罪了人鱼才有这种劫难。”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鱼？”彭历骏问道。
“不一定，能被人念叨说明是真的有吧。”宁雪是相信有人鱼的，只是现在还没人知道。
宁雪的话听在张云棋耳朵里，在暗处牵住她的手，因为酒精的缘故，他现在的动作非常像小孩子。
宁雪转过头，那双疲倦的眼里是抹不开的幸福，看得他很不好受，怪自己没用，连挚爱都保护不了。
“慕慕怎么还不回来。”周围越来越黑，宁雪越来越担忧。
“我去找找吧。”陆思远主动接下任务，因为没喝酒一直坐在那觉得有些不自在。
看到他去，宁雪放心地点点头，“慕宁很喜欢你，辛苦你把他找回来了。”
陆思远对海滩不熟悉，走几步见到了刘管家，他上前询问张慕宁的踪迹。
刘管家指着两米外的礁石上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头，“少爷说要在上面找贝壳，因为要送给夫人，叫我不要插手。”
这里的海域做了防护，因为怕张慕宁在佣人没看好的时候偷偷下海，傍晚的时候就专门有人将海滩围了起来。
见到张慕宁松了口气，心里还是有些嘀咕，却在靠近的时候发现，他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走近看了一眼，居然是一个茶壶？
张慕宁手腕上的手表发着微弱的光，照在那个茶壶上，上面画着精致青花图案，他眼睛分析，应该是个古董。
听到沙子陷进地面的声音，张慕宁警惕地左顾右看，在发现陆思远时，蹙起的眉头得以舒展。“哥哥，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一反常态的举动，陆思远有些怀疑，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在和茶壶说话吗？”
“怎么不可以？茶壶不能和我聊天吗？”
天真无邪的话，让陆思远无法反驳。
是自己多心了吧，仔细想想张慕宁还是个六岁的孩子，他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搓泥丸当弹珠玩呢。
“时间不早了，你妈妈催你回去了。”
“嗯嗯，我马上走。”
只要一扯到母亲的事，张慕宁就变得无比顺从，也没有追问其他不相关的话题。
张慕宁走在最前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驻留在原地的时候，好像有人在和他说话。
晚风席卷的海浪频频向岸边袭来，水面在溅到礁石上形成好看的水花。
什么偿还什么代价，都是听错了吧。
找回张慕宁后，陆思远便回了房间。
躺了十多分钟，头顶的灯光是柔色的，像天然给屋内加了层滤镜，房间很大，和当初住的地下室差不多。
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
滑动接听，是家里节能灯管，画面边缘还有淡蓝色东西，在不停地晃动。
“是这样的吗？感觉好像不是这么弄的。”
在看到陆思远的脸后，随后用尾鳍夹着让手机放正。“原来是这样搞的。”
陆思远是万万没想到，岁寒真的会给他打视频，出门前将旧手机留在了家里，想的是自己想他的时候能接一下电话，“后天就回来了，你看一下我发给你的照片。”
接着陆思远一股脑将拍过的照片，很多花，五颜六色，岁寒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些话要是用来做糕点不知道有多好吃。”
又是为了吃，陆思远不免笑出声，过了很久勾起的唇角还压不下去，“还说自己喜欢春天，喜欢花团锦簇的样子，你就当这样喜欢的？”
岁寒哼哼道：“两不误好吧。”
陆思远没再拆穿，而是透过画面，静静地看着他，才分开没多久怎么会这么想。“这一天你都干了什么？都在看电视？”
岁寒摇摇头，眼睛看着其他的野外生存节目，“没，你走了之后我和末末他们聊了会儿就睡觉了。”
难怪听着他的声音怪怪的，感情是刚睡醒没多久。
“因为梦到了一些事，就想着用你留下的东西告诉你，但是这个小东西有点难搞，费了好半天才弄懂，搞得我现在忘了自己想到了什么。”
“没事，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陆思远安慰着他。
岁寒点头，虽然他也不想做过多的纠结，但感觉身体本能地再排斥着那些东西。
“我感觉是一些不好的事，感觉潜意识不想让自己想起那些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