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题终止于他的一句“我去看他们打球”,他漫不经心却又翼翼小心的背影让许之娮为他动容,奋起追他:“我陪你。”
两人收拾一番,许之娮穿了件修身粉T,搭一条做旧牛仔短裤。而靳商周只是随便穿了身运动套装,从洗手间散漫走出来的那一刻,她眼睛眨了眨:“你还蛮年轻的嘛。”
“......”这话靳商周不乐意听。
什么叫你还蛮年轻,他本来也就只比她大一岁,比她前男友大两岁而已。
他还有点儿气,一只手背线条绷紧纳入裤兜,另一只手从桌上捞来一顶灰蓝色的鸭舌帽叩她脑门儿,“注意防晒,别又晕我身上。”
许之娮恼羞成怒:“靳商周,注意用词!我绝对不会再晕倒。”她原地立誓。
却在下一秒,被地上不知道什么东西绊倒,整个人笔直摔进靳商周的怀抱里。
肩膀被男人搂着,一睁眼便看到。
他喉结颤个没完,许之娮抬头,含住他喉结旁边皮肤猛吸一口,在他白皙脖侧留下一道印记,完事儿得逞地笑,逃离他怀抱:“我先走喽,拜拜。”
靳商周抬手摸了一把脖子,没当回事,出门追她。
—
时值下午最热的时候,许之娮刚踏出酒店就把脚缩回来,顺势握住靳商周手臂:“好烫。”
“许之娮,”他好没气抱住她,“不许撒娇。”
她一脸懵,“我哪有撒娇?”
“你说话都是在撒娇。”
“那我再说最后一句,”她退后两步,忸怩作态地张开手臂,明火执仗命令他,“背我。”
他拿她没办法,摇了一下头,硬朗身姿就这样在她面前蹲下去,手掌拍了拍肩膀:“上来。”
她听话趴他后背,手臂搂住他脖子。
距离贴近闻着他发丝散透出来的淡淡焚香,心突然沉寂:“靳商周,你别对我好。”
“许之娮,不觉得你很过分么,”靳商周走得慢,却抱得紧,“刚才还心安理得让我背你,现在得逞了就翻脸不认人,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
“对不起。”
“又忘了是吧,”他停下,“脸伸过来。”
许之娮忙捂嘴,“我控制不住。”
“所以该罚,”他认真说,“对你好就受着,别把我的好当负担,我会不开心。”
“知道了。”她舒服趴下。
没意识,她抿出一抹笑,却不自知。
慢慢走近海边,她被眼前海景吸引,轻叹喃喃:“好美啊,以前我都没看过海。”
“可你很勇敢。”靳商周思绪不知所踪,深邃眸子温柔似海,“水那么脏,水流又急,你却奋不顾身跳下去。”
“嗯?你说什么?”
“没事。”他回神,蹲下,把她平稳放下来。
“船儿,嗨嫂子。”那边,闻遇泽冲他俩招手,猛烈的热情裹袭海风扑面而来,“来玩啊,我们缺一个人。”
两对两四打,七个人没办法混搭。
跟闻遇泽一组双打,也是倒霉,他跟泼猴一样活力四射。刚开完一局,祝心澄没劲撤退:“我休息一下。”
“嫂子,你会吗?”闻遇泽忙找搭档。
许之娮唇瓣翕动,还没开口,男人深沉的嗓从另一道方向荡来:“她高中是校排球队的,在省级比赛中拿过冠军。”
“唷,这么厉害。”闻遇泽眉梢上扬,对许之娮刮目相看。
想了想,哪壶不开提哪壶,“诶船儿哥,你对嫂子的高中战绩手拿把掐啊。”都不忍心戳穿他,“就像个——跟踪狂。”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靳商周脸一下子变黯,“我要玩也不会跟猴子组队。”
花果山最讨人嫌那只。
闻遇泽压根不在乎,臭屁回他:“我也没说要跟你组队。”他把主意打到许之娮身上,“嫂子,你带我躺赢啊。”
这让许之娮兴致盎然,她在耿嘉扬那儿从未感受过如此浓郁的夸赞和崇拜之情。
于是,爽快答应:“好,我跟你一队,就叫。”她抿唇想了想,旋即,意味不明笑了下,“狙船联盟。”
好,这么玩是吧。靳商周接来战帖:“Jane。”
“啊?”Jane无辜躺枪,惶恐,“靳董,我...我不会,我这个,没有运动细胞,您恐怕会输的。”
“哈哈哈——”闻遇泽气焰嚣张,完全自傲,倒着竖起大拇指,“你一定会输。”
靳商周淡定自持,“赌什么?”
闻遇泽应战:“就赌,今晚派对的女伴。”
“?”
“如果你输了,晚上我要嫂子,”他顿了顿,补充,“做我女伴。”
“我看你是疯了?”
“我同意。”许之娮捣乱,“我也不想每次都跟着你,偶尔换个男人挽一下。”说着,她挽住闻遇泽手臂,拢紧,“感觉还不错。”
“......”她男人脸色已经不是黯淡那么简单,完全黑透,咬牙切齿,“好,行,别后悔。”
她小腹绞.紧,“我开个玩笑而已。”
“不好笑,”他盯她,“你爱玩,我陪你。”
“船长慷慨。”闻遇泽煽风点火。
许之娮拽他手臂,把人拖到后面,“我们要不要让让他?”
“劝你不要,”闻遇泽凑她耳边说,“大二篮球联谊赛,我们跟京城师范大一的男生赛球,你都没看到,有个男生手脚不干净,靳商周跟疯子一样,把那个人摁墙上当球揍,老惨了。”
“那个男的,我到现在都记得他名字,老难听了,姓什么,史。”
“史...”许之娮想了想,迟疑,“不会是,史莱?”
闻遇泽笑岔气:“对对对,就他,名字难听,人长得丑,品行也不咋地。”
“听我师范朋友说,他军训的时候跟一个女生表白,人家都没搭理他,他对人家女生又抱又亲的,真特么畜生不如。”
“现在想想,船儿下手还是太轻了。”
许之娮沉默,咬住嘴巴,过了好会儿:“靳商周没受伤吧。”
“没事。”
这回应从背后传来,近在咫尺。
她一转身便看见。
靳商周笑着,摸了摸她脸:“对我有点儿信心,我不见得会输给你。”
话是这么说,可当许之娮拿到球,她眼神立刻锋锐,和她以往柔嘉唯则截然不同,很快拿下上半场的领先。
如果不是她没休息够,她一个人就能把对面俩人完败。
谁都比不上她。
唯有高二那年,作为冠军代表站上颁奖台的许之娮。
十七岁的许之娮,没有精心妆造,没有奢华礼服,穿着一中校服,一双小白鞋,头发挽成马尾露出额头,脖子挂着省级别的荣誉,脸庞沾着细细汗珠。
是独属于她,别样的美。
想吻拭她的汗水。
想吻她吻过的金牌。
想吻她。
他藏于观众席中,多希望她视线滑过他,一秒足矣。
这么多年,他还是轻易被她吸引。
排球好几次抛向他,他看不见,却穿透排球看向那个令他沉沦的女人。最后,忘记闪躲,他被排球砸中小腹,摔坐到沙滩上。
许之娮第一个跑来,抱住他肩膀,“你没事吧。”
他却笑了,“你眼里终于有我了。”
“胡说八道什么,”女人探他额头,“也没发烧啊,你是不是中暑了?”
他顺势勾住她手,“嗯,我输了。”
输给许之娮,他没怨言。
—
许之娮把他扶回房,刚一进门,男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头不晕了,掐住她腰、把人压在玄关口,猛亲。
她稀里糊涂,喘.息断断续续。
“靳...靳。”她被亲得讲不出话。
“叫老公。”他吻上来,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她没劲,腿往下坠。
他手腕勾住她腿、把人捞起来扛腰上,等许之娮手臂锁抱他脖子后松手,大掌掐住她脖子,“舌头伸出来。”
她眼眶噙泪,嘴巴张开一道小缝。
他低头,咬她。她眼泪滑下来,好痛:“老公。”
“不许说对不起,”其次,“不许碰别的男人。”
他占有欲越发暴烈,许之娮难招架,只能识趣点头:“好。”
“乖,”他语气软下来,“痛不痛?”
他一安抚,她便借机哭闹:“好痛,你混蛋,总咬我。”
“老公错了,”他指腹摩挲她脸颊,“让你咬回来好不好。”
“好,放我下来。”
......
放她下来的后果,他吃上了。
......
运动裤就是比西裤方便。
......
他向后一靠,捏住她脸没让她靠近,“疯了?”
她仰头,“别忍了。”
“不行,”他别身穿上,“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你当我是你老婆就应该满足我,我现在想要你却不给我是什么意思。”
“你想要可以,”他耳根泛红,羞臊窘迫,“这个不行。”
“你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许之娮坚持,拽住他腰不撒手。
他被磨得没脾气,“你听话,东西不要随便乱吃。”
“那你吃我干嘛?”她越想越气,“只需州官喝水不许百姓吃饭?你未免也太过分了。”
“别这样。”
“我哪样?”
“......”好久,他叹气,“不想弄脏你的嘴。”
“你不也没嫌弃我。”
“那不一样。”
“?”
他舔她是想让她舒服,是服务。
可一旦她为他做那种事,在他心里,就变成一场你来我往的交易。他不想她为了内疚还什么,那个更不需要。
“靳商周,你混蛋,我打死你。”许之娮拽着他衣服撕打,“混蛋混蛋混蛋,你也混蛋,你混蛋,你——”
他抱她,“打我吧,打我泄气。”
“你混蛋。”她嗓音皱巴,“刚才闻遇泽提到的那个男人,你记得吗?”
他“嗯”,认真听她说:“那个人跟我同校,也同一届。我不认识他,也不想认识。军训最后一天的晚上,他在学校操场表白,我莫名其妙被室友推到表白现场。他跟我表白,说开学第一天就喜欢我,他就是开学的时候帮我扶了一下行李而已,我对他真没印象,也不喜欢他。”
“所有人围着我,起哄鼓掌尖叫,让我答应他的表白。我说了不行,可他跟听不见一样直接扑过来抱我。我好害怕,浑身都在抖,我怕他没听见又说了一遍不行,他抱着我就要亲我。我看着那一张脸朝我吻过来,下意识扇了他一巴掌。”
后来,史莱记恨她,处处刁难她。
只要是在学校里能遇到的地方,他就大放厥词告诉别人“她是我女人”。
她受够被骚扰,果断向辅导员投诉。
却得到一句,“你来者不拒,人家当然对你献殷勤”。
她当时整个人都懵了,苦涩一笑。
此时此刻,靳商周抱紧她,眼眶红了,“后来呢。”
“后来,我想,一定是某个拯救地球的英雄路过京城师大,帮我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她笑,“是你吗,靳商周。”
“我不是英雄,”他如鲠在喉,“我想保护的人只有你。”
英雄保护全世界,小船保护许之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