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瞲没打算买的。
作为长期沐浴在反诈骗宣传的新时代女性,她怎么可能会被这种拙劣的手段骗到。再说了,钱又不是回旋镖,就没见过给出去还能回来的。
于是,於瞲准备问一下价钱,走个流程,然后拒买。
“20,”仿佛有读心术般,女店主直接说了她打算问的答案。
於瞲张了张嘴,微微惊讶,“不是吧。”
就这么稀里糊涂,在漂亮女店主一张一合的蜜唇中。
两人被迷的五迷三道,老老实实的买了手链。
边恋渚买了串招桃花。
於瞲则买了那串心想事成。
琥珀色的水晶在阳光下闪着薄薄细碎的光,像是猫咪魅惑的眼眸。
二十块钱,於瞲觉得也不是很亏。
“心想事成,这将是你的第一成,”女店主美的惊心动魄,说的话也是格外悦耳。
於瞲觉得她有点神神叨叨的,果然上天是公平的,赐予了这位女店主美貌,剥夺了她的智商。
就像言放那坨狗屎,得到了丑陋的脸,所以作为补偿给了他一个超棒的脑子。
出了店,看时间不多,还有课辅没买,两人索性打了车,直奔书店。
挑挑选选,又没忍住买了六七只同系列的笔。
在付钱的时候於瞲发现包里多了那二十块钱,正是买手链多出的二十块钱。
“不是吧,来真的吗?”於瞲翻出来给边恋渚看,“二十!”
边恋渚惊讶片刻,回过神来。
“快快快,快许愿,让我的头发恢复还原。”边恋渚病急乱投医。
“噗嗤,你还真信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於瞲笑了起来,“骗你的啦。”
边恋渚哼唧唧,付完钱就顺着路往外走。
夏末的余温像妈妈温柔的抚摸,此时太阳已经藏进了地平线下,周围淡淡一层橙色像墨汁一样晕开。
“你作业写完了吗?”边恋渚灵魂拷问,“我第一件事就是把历史写完了。”
於瞲步调一顿:“坏了,我书包还在言放那。”
“怎么回事?”边恋渚疑惑的问。
紧接着少女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将昨天的所有事情都描述了一遍。
边恋渚听完义愤填膺,“他怎么这样啊!神经病吧!”心疼的摸了摸於瞲的手腕,“手还疼不疼呀。”
“疼,”於瞲眼睫下垂,表情委屈,嘟囔:“可疼了……”
边恋渚骂骂咧咧,拉着於瞲的手:“走,现在就去你家,我要为你主持公道,谁都不能欺负你!”
於瞲将头依偎在边恋渚肩膀上,小鸟依人的说:“边恋渚大人威武!”
天色欲晚,那点橘色像是被大火收汁般收的干干净净,天地间呈现一种柔和的蓝调。
刚走到小区楼下,边恋渚的腿就开始抖抖抖,按住於瞲的手腕,咽了咽口水说:“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的仙人掌昨天浇的水,今天……我得回家,给它浇水……”
於瞲早就知道她会这样,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可是,我都跟我妈妈说了。”
循循善诱:“我妈妈可高兴了,说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呢。”
红烧肉,可是何倩的拿手好菜,甜而不腻,肥而不油,那汤汁拌饭,她每次都能吃好几碗。
边恋渚挺直了腰杆,“走!”
刚要迈开腿,耳边就传来微弱的猫叫。
“哦,对!”於瞲一敲脑袋,差点又忘记了,从包里翻翻,掏出几包小包装的便携猫粮。
边恋渚左顾右盼,弯腰找了起来:“有猫哎!”
“给,”於瞲递了两包过来,“墙角有个小铁盆,倒进去,它们自己会吃的。”
“你还随身带猫粮呀,”边恋渚眼睛一亮,欢喜的接过来,走到墙角,撕开包装,倒了进去。
“上次放包里没拿出来,”於瞲走到宁一边的矮灌木丛边,扒拉出铁盆,用牙咬开包装袋,哗啦一下倒了进去。
那些猫从矮树丛里钻出来,蹲守在不远不近的位置。
边恋渚见到立刻屁颠屁颠拿着盆就准备凑上去,猫却像受了惊吓,尾巴高高翘起,叫唤下,便四处逃窜。
於瞲听到声音,回头说:“哎,它们不亲人。”
边恋渚鼓鼓脸颊,泄气的说:“好想摸一摸呀。”
於瞲倒完之后,拍拍手,也鼓着脸说:“我也好想摸摸,让它们蹭蹭我,想想都心软软。但是言放说在你无法负起责任之前,你不能让它们降低防备心。”
“就勉勉强强有那么点道理吧,”边恋渚将盆又放回墙角,眼睛还恋恋不舍的望着。
“就当他偶尔说点人话。”於瞲想到什么好笑之处弯起了眉眼,“他有时候还会假装要抓它们,抓猫演习。”
一边说还一边模仿着动作。
边恋渚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少年好身手。”
两人便说边上楼。
刚爬了四楼,边恋渚就嚷嚷着不行,要歇会,弯着腰撑着膝盖:“累死我了,我靠,你说……呼……这里地理位置也挺好……怎么就……呼……没人拆迁……或者是……按个电梯。”
於瞲想了想说:“可能,言放他爹把盘了下来吧。”
“啥?”边恋渚惊讶极了,气喘吁吁的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於瞲想了下说,“偶尔听小区门口大爷阿奶们八卦说的。说的绘声绘色,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於瞲大致记得,大爷阿奶用那种非常夸张的口吻说,言放爸爸家是这个,比了个大拇指,普通人可惹不起。
有背景,昂,旁边的阿公附和到,可吓人了,过来把你们那栋楼都清空了,你们家那时出门旅游,都不知道这事,得亏言放他外婆发现了,找到他爸不知道说了什么,才把房契还回来了,不然你们一回来家都没了。
这房子是老城小区,是早些年国企单位分配房,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有能力回收的。
但是经此一事之后,这栋房的原住民大多都没在搬回来,言放外婆也就把房子低价租给那些找工作困难的人。
於瞲无意间撞见过几次他的父亲,他父亲也是很诧异的看着的她,仿佛在说:没清干净?
高中之后,言放他父亲保持着两三个月来一次的频率。
但每次都闹得很僵,言放都是冷着眼让他滚,然后他父亲强硬的说些什么。老小区隔音很差,她隐隐约约也能听到一些。
边恋渚挥挥手,“情报局果然百事通。”
於瞲点点头,也没多解释,毕竟是言放的家事。
两人一鼓作气,上了一层楼。
於瞲刚准备掏出钥匙来开门,钥匙还没掏出来,门就先一步从内打开。
两人皆是一愣,边恋渚更是条件反射的往於瞲身后靠了靠。
玄关处的灯光格外的明亮,将言放的脸部线条照的清晰,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窝处投下一片剪影,耳垂处的痣格外吸睛。
男生穿了一件暗红色oversize短袖,下面随意的穿了黑色宽松短裤,露出一截结实又流畅的肌肉线条。
开完门后,男生扫了她一眼后,就自顾自的向内走。
於瞲:“?”
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下门牌号,是我家呀,他怎么一副主人架势?
边恋渚眼神躲闪,心虚的甚至吹起了口哨,“那个……我下午……突然……不是很饿。”
於瞲回头注视着她,按住她的手,恶魔低语:“你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
“当然!”边恋渚坚定的说,向前迈进一步。
“恋渚来啦,”何倩听到声音,连忙从厨房小跑着出来,眉眼笑得细纹都出来了:“好久没来了,阿姨可想你了。
“阿姨好,所以我这不是心灵感应就来了蛮,”边恋渚笑嘻嘻的说,接过於瞲递过来的拖鞋换上,“阿姨做什么好吃的,好香呀,我在楼道都闻到了。”
“炖了排骨汤,还做了你还爱吃的红烧肉,”何倩拉着边恋渚就往厨房走,“快来尝尝。”
边恋渚给於瞲使了个眼色就跟着何倩进了厨房。
欢声笑语随着饭菜的香气一起飘了出来。
於瞲刚走就进客厅,就看了言放跟她爸坐在沙发上看球赛。
合着,她回来半天,她爸都没听见?
“好球!”於意文高声欢呼,乐不可支的正臂高呼,“是吧小言,这一脚踢的可太漂亮了。”
多么和谐,他们才像一家人!!
“於意文!”於瞲咬牙切齿的连名带姓的喊道她爸的名字。
“回来啦?!”於意文这才回过头看她,嘴上还挂着笑容,“回来咋不说一声呢。”
言放没动,照旧看他的球赛。
“那么大动静,就你听不见。”於瞲气呼呼的说。
“哎呀,”於意文故作忧伤的说,“老了,耳朵不好使!”
是了,硬币掉地上你都分得清是一块还是五毛。
於瞲哼了声,没说话。
“叔叔好!”边恋渚从厨房探出个身子,打了个招呼,接着又缩回去。
“好好好!”於意文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今天可热闹了!我去买点饮料,买点水果,小言你要喝可乐吗?瞲儿喝椰汁是不是?”
看看看,居然先问他!
於瞲的眼眸一闪而过的失落。
“叔叔,我去买吧。”言放起身。
“唉,你们年轻人玩,年轻人说说话蛮……”於意文话止住,又怕两人打起来,还是打算把两人支开,“瞲儿,我……”
“爸,”於瞲想了下说:“我跟言放去吧。”
他爸似是一愣,再是有点惊恐的看过来。
言放也诧异的撇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