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女双指掐符,就在即将催动灵力燃尽这张符的瞬间,余光瞥见,角落处的一块淋不到雨的区域,千里的剑安静地躺在那里,剑身上还残留着血迹。
这血迹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白发女走近,拿出储物袋内的寻踪血石,双指从剑尖缓缓滑到剑尾,血一滴滴落在血石之上,血石顿时泛起血红的光亮 。
*
桑妄慌了。
那白发女根本甩不掉!
桑妄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上被装了定位器?
桑妄一遍遍的逃跑,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一次次的追来。
在燃烧最后一张传送符之前,桑妄就决心,不再逃了。
“懒得挣扎了。”
【到不了魔域,你就往闹市区跑呗】
“我也想,但今天运气很差,可能是我该死吧。现在已经用完两张,全是在野外人迹罕至的地方。”
符箓再次燃尽,桑妄选了最远距离传送,看清眼前景象的时候,心已凉了半截。
又是野外。
不过一片巨杉林。
巨杉林枝繁叶茂,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利用好这复杂的地形,或许能大厨出其不意的效果。
桑妄快速观察周围地形,在脑海里模拟战略。现在她的样子有多么的坚定与自信,待会她就会被打的多狼狈。
忽然,天际出现一道女子身影。清风拂过,女子的白发肆意飘散,无形的威压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桑妄袭来。
天色陡然变暗,而她,仿佛全身都在发光。
白发女眼神一偏,瞬间锁定了桑妄的位置。桑妄心中暗叫不好,偷袭不成被提早发现了,连忙向身后密林深处躲闪。
可这一次,白发女再也不想继续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她决定速战速决。
眨眼间,白发女闪身到桑妄的身边,挥剑袭来。桑妄侧身举刀回击,周身灵力疯狂运转,拼尽全力想要反抗。
在绝对的修为碾压面前,一切挣扎都如螳臂当车。
桑妄在白发女的攻击范围里左冲右突,妄图寻得一丝生机。可白发女的攻势密不透风,让桑妄避无可避。
很快,桑妄便气喘吁吁,体力和灵力都在迅速消耗。而白发女却面色如常,气息平稳,脸上带着一丝嘲讽:“你就是无影?比我想象中的弱多了。”
“难不成……你是个冒牌货?”
桑妄根本无暇回应,她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抵挡攻击上。随着灵力的迅速流逝,她再也无力支撑高强度的挥刀动作。
白发女见状,不再与她周旋,长剑轻而易举地刺向桑妄的心脏。
桑妄瞳孔骤缩,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传来。
桑妄低头一看,心脏四周的身体竟诡异的黑雾化,长剑直接穿过,未造成致命伤害。
出现了!
那个规避致命伤的黑雾能力!
可是好像没用……
白发女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不信邪地又连刺数下,可每一剑都被那奇异的黑雾轻松避开。“哼,有点意思。”白发女冷笑一声,随即改变策略。她手掌张开,五指如钩,猛地向桑妄的脖颈抓去。
桑妄根本来不及躲避,被白发女一把摁在地上。不一会儿,桑妄表情痛苦,因窒息憋得满脸通红。
此时的桑妄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白发女改变策略,将长剑在桑妄身上轻轻一划,一道血口瞬间浮现。桑妄吃痛,闷哼出声。
只是划口子的话,不算致命伤,所以身体不会自动规避。
白发女并不会怜香惜玉,就像在画布上随意涂鸦一样,用锋利的刀刃在桑妄身上留下一道道弯弯曲曲、不规则的划痕。
随后,她又挑断了桑妄的手筋和脚筋。
桑妄咬着牙,强忍着剧痛,一声不吭。
见桑妄还试图去够落在一旁的焚杀,白发女一脚将那把妖刀踢到数丈之外。
桑妄闭上双眼,彻底摆烂。
似乎是玩够了,白发女一把揪住桑妄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抬起,语气冰冷:“你的同伴都在哪里?”
同伴?桑妄脑海中一片混沌,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可能说的是江凝汐。桑妄气息奄奄,无力地摇了摇头。
白发女见状,眼底杀意更浓。她毫无预兆地松开手,桑妄的头重重地砸在地上。
紧接着,白发女用仙剑毫不犹豫地挑开了桑妄的肚皮。桑妄全身紧绷,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但她硬是强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锋利的剑刃划到盆骨前才停下,大肠和小肠瞬间暴露在空气中,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最后一次机会。”白发女说着,将脚狠狠踩在桑妄露出的肠子上,“说不说?”
桑妄疼得几近昏厥,但仍咬牙坚持:“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白发女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脚下的力道越来越重,每踩一下,便质问一句。桑妄一次次重复着自己毫不知情,可换来的只是更猛烈的折磨。
渐渐的,桑妄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意识也逐渐消散……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灵力波动,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迅速靠近。白发女警惕地抬起头,停下手中的动作,紧紧盯着灵力波动传来的方向,厉声喝道:“出来!”
桑妄也艰难地扭头看去,只见巨杉之后缓缓走出一个女子。她身着白衣,气质出挑,神情晦暗不明。
在桑妄的记忆中,除了顾鸢,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将如此素净的白衣穿出这般独特的韵味。
“同伙吗?”白发女说着,脚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狠狠碾压着桑妄的肠子。
同伙?看来白发女不认她。
可她又是谁呢?
桑妄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疼晕了过去 。
*
大半夜,祁思礼与尚未过门的妻子行完房事。妻子轻轻亲了她一下,便起身穿上衣服,匆匆出门。
祁思礼什么都没问,对此见怪不怪。
妻子身上一直藏着秘密,每次问她都不愿说,祁思礼也就不再多问。在她看来,只要两人之间的爱是真的,这些都不重要。
魔宗有专门用于请求支援的术法,发出的讯息会先传到魔域内阁。内阁会依据全修仙界魔宗人员的分布状况,再将信息发送出去。
这次传来的讯息是请求派一名医术高超之人前去支援。于是,内阁执事把伤者的信息发送给了离伤者最近的谢璃 。
大半夜,月色如水,屋内弥漫着温馨而静谧的气息,谢璃与爱人沉浸在甜蜜的双人时光里,享受着独属于彼此的亲密时刻。
收到支援请求,谢璃满心不情愿,可出于职业道德,刚躺下的谢璃还是起身穿好衣服。
通常使用这种术法时,发送人都会附上一些具体内容,可这次却没有。
谢璃深入思索,大概率是发送人当时的情况太过危急,根本没时间附加更多信息。
按照定位,谢璃来到村子附近的树林,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名满身血腥味的女子。女子的手筋和脚筋被挑断,腹部被残忍剖开,肠子外露,上面还停留着几只苍蝇,见谢璃靠近,才嗡嗡地飞走。
谢璃放出神识感应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放心地走近这个生死未卜的女子。她探了探女子的脉搏,竟还有微弱跳动。
生命力真顽强……
谢璃观察周围环境,判断这里肯定不是最初的拼杀现场,女子更像是被人特意带到此处的。
看她现在的状态,显然已经昏迷很久,所以刚刚那则求救讯息肯定不是她发出的。那么,发讯息的魔宗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呢?难道单纯只是想让自己救她?
谢璃蹲下,看着女子清秀稚嫩的面容,脑海中浮现出自家小家伙的笑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算了,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带点什么回去,才不算白跑一趟。
谢璃施展御物诀,缓缓将女子的身体托起,让她悬浮在空中,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
*
祁思礼吃醋了。
大半夜的,妻子专门出门,结果带回来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好好的二人世界就这么被搅和了,私密氛围也荡然无存。
凭借多年在外闯荡积累的经验,祁思礼明白,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见不得光,没办法去正规医馆看病,所以他们的团队里往往需要医师。如此一来,祁思礼怀疑妻子可能是某个黑恶势力中的医师。她或许是自愿加入的,又或许是被利益裹挟、身不由己。
祁思礼倒不介意前者,可要是后者,她又该怎么办呢?
那女子在床上一躺就是半月,这半月里,祁思礼和妻子连房事都没了。祁思礼心里有火,却又不敢发作,只能自己生闷气。
这天,谢璃瞧着祁思礼盯着别处发呆的侧脸,不禁问道:“怎么了,思礼?我总觉得……你最近不太开心。”祁思礼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慌慌张张想要掩饰:“没有。我就是表情臭了一点,不小心让你误会了,我现在笑一个给你看。”说着,勉强扯出一个看似极具感染力的微笑。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床上,桑妄朝内侧翻了个身……
“诶!”谢璃满脸惊恐,赶忙快步走到桑妄床边,把她又摆正了。
祁思礼刚扬起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这下是真笑不出来了。
她看着桑妄的侧脸,暗自咬牙。
这女子长得眉清目秀,保不准会威胁到自己在妻子心中的地位。
或者已经威胁到了?
啊啊啊!
谁来救救我。
我好憋屈。
妻子就在身边可却不能碰,这种感觉谁懂啊?
就跟猪的前面挂了一根胡萝卜。你既不能让它吃,也不想让它跑,它就那么在原地站着,每天睁眼闭眼都是那个胡萝卜,却不能靠近它分毫。
帮助完伤患,谢璃转过身,朝着祁思礼的方向走来。只见祁思礼抬眸望向她,眼神中满是委屈与渴望。
好像一只被主人遗忘许久的小狗。
谢璃见状,眼中笑意蔓延,伸出手轻轻捏了捏祁思礼的脸颊,触感柔软温热。
祁思礼被这亲昵的动作逗弄,紧绷的情绪瞬间消散,双手环抱住谢璃的腰肢往自己身上带……
这场小插曲过后,午后祁思礼有事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发现,床上躺着的人消失了。
祁思礼刚想转身,一尖锐物就抵住了她的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