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君飏接着说道:“我睡不着,就想上来逛逛。”
姜潼回复:“嗯,别的屋子你随意,那间,你还是不去的好。”
“行。”
一般人都是这样,越是不让去的地方就越想去,余君飏自然也不例外。此时,外面风雨大作,房子里昏黄的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古式架台上摆放的竹叶装饰,在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倒也营造出几分温馨的氛围。
余君飏今晚毫无睡意,突然灵机一动,靠近姜潼,故作神秘地说道:“你……无聊吗?”
姜潼有些诧异,反问道:“什么?”
余君飏坏笑一下,提议道:“来玩个刺激的,怎么样?”
姜潼看了看他,随后又收回目光,没有吭声。余君飏追问道:“反正你也没睡着,玩一下嘛!行不行嘛?”说着,一脸祈求地望着姜潼。
姜潼微微点头。余君飏喜出望外,立即站起身来准备关灯。姜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关灯的前一秒,余君飏询问道:“有蜡烛和打火机吗?”
姜潼虽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有。”随后便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来递给余君飏。余君飏接过,说了句:“不错。”
之后,他把灯关了,点上蜡烛,将其放在一张不大的方形桌子中央。他坐到桌子的一旁,对着姜潼说道:“你坐我对面,玩个游戏。”
姜潼虽然不明白他的意图,但也没有打断,依言坐了下来。
此刻,外面风雨肆虐,而屋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少年,昏暗的烛光照映出他们的身影。余君飏兴奋地说道:“姜潼,你觉得此情此景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姜潼微微低眸,摇了摇头。
余君飏神秘兮兮地说道:“黑夜、风雨、闪电、蜡烛,啧啧啧,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我们来讲恐怖故事吧!谁先害怕谁就输,怎么样?”
“可以。”姜潼回答得干脆。
余君飏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那我先。开始了哈!记得那是一天夜晚,风雨交加,我在屋里写作业,突然一阵诡异的狂风吹过,唔~停电了。之后我摸索着去找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我摸到了一双手,我发现……我床上躺着一个人!!”他一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还一边故意弄出点动静来渲染恐怖氛围。
这本就是余君飏自己讲的故事,姜潼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波动,余君飏反倒自己把自己吓着了。他属于典型的又菜又爱玩,越害怕就越想说。他接着瑟瑟发抖地说道:“我害怕极了,大叫一声,随后突然一道闪电划过,这闪电很亮,我借着微弱的光芒看到了那人的身体,你猜怎么着?”
余君飏神秘兮兮又颤颤巍巍地询问姜潼,姜潼也配合地问道:“怎么了?”
“那个人是我自己!!全身是血,我死了……”这其实不是他编的,而是他曾经做过的一个梦……还没等余君飏把话说完,姜潼就用两根手指轻轻放在了余君飏的嘴上,示意他别说了。
余君飏能闻到他手指散发出的淡淡清香,一时间抬眸对上了姜潼那双忧郁的眼睛。烛光下,四目相对,此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余君飏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男孩,而男孩眼里则尽显悲悯,宛如神明在怜悯世人……
良久,姜潼把手拿了下来。余君飏还有些好奇地问道:“姜潼,你是不是害怕了?”
姜潼轻声回复:“是,我害怕。”
余君飏顿时洋洋得意,嘲笑起来:“哈哈哈哈,恐怖小说我看多了,以前我讲恐怖故事能把我同学吓哭。来来来,先别害怕,你说一个恐怖故事我听听。”
姜潼并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讲故事,而是说道:“时间不早了,先休息吧。”
余君飏并无困意,还撇嘴问道:“你是不是害怕不敢玩啊?行吧行吧,这次就放过你,那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道:“姜潼,你晚上还敢一个人睡不?不敢的话哥陪你啊!”
姜潼抬头回答道:“我没事,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留在这。”
余君飏回头,轻笑一声,“切,开什么玩笑,我会……怕?”此刻外面风雨大作,电闪雷鸣……
“砰!”他关上了门,又朝姜潼走了过来,“话又说回来,还是你这舒服点。”
姜潼莞尔一笑,站起身来打开了台灯,就开始收拾。
余君飏不解地看着他,“喂,你干什么?”
“你睡床。”
余君飏明白了,这人是打算让自己睡床,他睡地板。余君飏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了他。
“我说你嫌弃我啊?两个大男孩睡一起怎么了?”在直男的观念里,好兄弟睡一张床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姜潼听了他的话,摇摇头,“没有。”
“既然不嫌弃我,那就一起睡呗,非要这样搞,麻烦,得了得了,赶紧过来睡觉了。”说完余君飏就拉着姜潼上了床。
余君飏自然而然地就睡到了里面,姜潼则重新拿来了一条被子,两人尽量避免肢体接触。余君飏不太理解,自己偶尔也蹭兄弟的被子,没这么多讲究。但很快,困意袭来,他也懒得再多问,一分钟后便入睡了。
姜潼似乎不是很困,余君飏睡姿不太端正,背对着姜潼,一只脚还掀开被子露在外面。姜潼轻轻地为他盖好被子,随后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想要触碰却又伸回了手。
这一夜,雨一直下个不停,除了开头那点小插曲外,余君飏一如既往睡得很好。他喜欢睡觉,也喜欢做梦,既有一夜暴富、长命百岁的美梦,也不乏死亡与地狱的噩梦,但即便被吓到,他也不会立刻惊醒。这夜,他似乎没有做梦,睡得格外安稳。
第二天,余君飏睡到自然醒,下意识摸摸旁边,发现姜潼已经起床了。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又眯了一会儿。不一会又起身下床,他开门一看,雨过天晴。
余君飏打了个哈欠后准备下楼,却突然瞥见旁边的屋子,出于好奇,他慢慢地走了过去。
余君飏像做贼一样左看看右看看,直到确定四下无人,才打算打开那扇木门。
“咦,还上锁了嘞?”
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打不开,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先放弃,想着等有机会弄到钥匙再来一探究竟。他恋恋不舍地看着门,心里实在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
“你在看什么?”一个声音传来,余君飏吓了一跳,一回头,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余君飏尴尬辩解:“啊哈哈,这门挺好看的。小妹妹,你也是这小院的人吗?”
小姑娘点点头,回答道:“是的,我叫迟暮,这间屋子你不要进去。”
说实话,余君飏挺好奇的,姜潼住在这里,别人都称呼他为少爷,这理应是个贵族世家,家族体系庞大那种,可为什么余君飏总觉得这里有些冷清呢?难得见着一个人,余君飏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
“小妹妹,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吗?里面有什么秘密?”
迟暮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您别进去就对了,少爷让我们见您起床了,就招呼您吃饭。”
余君飏疑惑:“为什么要用‘您’?”余君飏想着自己也大不了她几岁,这么礼貌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少女也被他问懵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额……可以没有。”
“那您准备一下来吃饭,我们在大厅等您。”
余君飏有些尴尬了,自己在别人家里,起迟了还有人等着自己吃饭,连忙摆手道:“妹妹,你们可别等我啊!!这怎么好意思?”
迟暮笑笑,“我们会等着您的,没关系的。”
余君飏真是苦不堪言啊,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睡这么死。眼见这少女意志坚定要等着自己,他不敢耽搁,匆匆告别后跑下楼去洗漱。等出来准备喂猫时发现猫不见了!!
“然然?然然?”余君飏叫了两声。
没有回应。
“死猫,肥猫出来!!”
依旧没有回应。
想着应该是跑出去了,会自己回来的,毕竟它像自己一样那么聪明。加上不想让姜潼他们等久了,于是他就先去大厅了。
大厅里摆放着复古的黑色桐木雕花桌椅,地板上有着花色权威的龙形图案,整个大厅庄严肃静,在这种环境下,余君飏都不敢大声说话。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奇怪的是大厅里空无一人,余君飏站了一会,没敢动筷。
“这位哥哥,随便坐。”
是那个少女,满脸笑容,身后还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手里抱着一只大肥猫。
小少年道:“哥哥,这只猫真能吃。”
余君飏笑笑:“是啊,一天七八顿。”
“我喂了好多了,它还能吃,我真怕它撑着。”说罢少年抬起头看着余君飏笑笑,“对了哥哥,我叫韶年,终于是盼着您了。”
余君飏有些诧异,“什么叫……盼着我?你不会听说过我吧!我这么出名?”
少年语塞,不知作何回答,迟暮则是招呼道:“哥哥饿了吧,坐下来吃饭吧。”
“哦,好。”余君飏坐了下来,两个人也跟着坐下了。余君飏巡视一圈问道:“姜潼呢?”
韶年回复:“少爷有事出去了,他让我们好好招呼着您。饭一会该冷了,您先吃。”
余君飏点点头拿起筷子,旁边两人见状也拿起了筷子,安静极了,谁都没有先动筷。
余君飏内心犯嘀咕:怎么不吃,有毒?
迟暮韶年内心OS:他怎么不吃……
三人相互看看,迟暮道:“哥哥您吃。”
余君飏:“嗯哈哈,你们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