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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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南山灵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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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的变化,早已藏不住,谁都看在了眼里。

卫榛昔日行事寡言冷峻,除了驰骋沙场,便是与昭樕形影不离,或策马同行,或静坐对弈,旁人想凑近半步都难,如今却——每日早出晚归,提鸡拎蛋,低头与市井老幼闲话家常,眉眼间少了几分霜锋戾气,多了几分暖意缭绕的人间烟火。

吕澹见了,忍不住一拍大腿,笑得肩膀直抖,作势叹息道:

“啧啧啧,北宣王殿下这是悟了天命?转修仁德之道?待到来年春社,怕是要挂香求愿,开门养鸡,广收弟子,香火鼎盛!”

又故意半揽着卫榛的肩膀,肆意打趣:“咱们卫大将军,眼下不打仗,打鸡打鹅打八卦,打得满曲州鸡飞狗跳,堪比当年破敌百万,威名远播!”

卫榛闻言,慢悠悠斜睨了他一眼,神情淡淡,却忽地一抖手中鸡笼,将那只活蹦乱跳的肥鸡猛地朝吕澹怀里一抛。

“既然羡慕,不如你来养。”语气闲淡得仿佛只是让人拎袋青菜。

吕澹一个踉跄,手忙脚乱接住那只尖叫挣扎的鸡,只觉胸口鸡毛乱飞,狼狈至极,气得跳脚大骂:“无耻!谋害同僚!”

而卫榛拎着手里的桂花糖,步子不疾不徐,背影一派云淡风轻,留给吕澹一个懒洋洋的背影,懒得再搭理。

而另一边,昭樕倒是显得波澜不兴。

她这些日子几乎不出藏书阁一步,日复一日随焦傅抄经练字,连眉梢不曾起半点波澜。

小小藏书阁中,纸墨幽香浮动,风铃叮咚作响,案几上的灯光温暖而安静。

昭樕伏案而坐,纤细的手指执笔一笔一画地落下,细看之下,仍是歪歪扭扭、不得规矩。

字迹像枝头乱风吹拂的细枝,还是同从前一般。

焦傅立于一旁,目光沉沉,看着她纤弱却倔强的背影,心中百感杂陈,终是忍不住低声开口:“小樕……”

他本想劝几句,想说些从前未能说出口的话,想告诉她,有些苦该有人替她担着,不必事事亲自硬撑。

可话到唇边,昭樕却头也不抬地轻轻截断了:“老师,以前没有说过的话,现在也不必再说了。”

她的声音不重,却极清极冷。

执笔的手未曾停歇,仍在那张素白的纸上,一遍遍锤着那一笔一划,锤着自己心底隐隐作痛的不安、倔强与脆弱,仿佛只靠这一管拙笔,便要写过眼前所有阴霾。

焦傅沉默良久,手指轻轻摩挲着袖边,最终什么都没再说。

他只走到她案前,替她悄悄换了一盏新灯,将老旧的油灯拔去,换上一盏新添的炭灯。暖光一寸寸柔和下来,映着她伏案执笔的身影纤细而倔强,如同秋池深处,一株风雨未折的残荷,在寒意之中,静静挺立。

素琴捧着一件轻暖的披肩,悄悄披到昭樕肩上,声音柔柔劝道:“公主,夜深了,该回屋歇息了。”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案上的宣纸,笑着打趣:“公主的字……真是一日比一日好了呢。”

昭樕闻言,轻叹一声,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自嘲地笑了笑:

“素琴,你是真会哄人开心。”

她随手将案上的一张宣纸举到头顶,仰头望着,似想遮住灯光。嘴里随意应道:

“我的字啊……确实是一日比一日好了。”

话音刚落,只觉纸后隐隐透着一抹模糊的影子。

昭樕疑惑地眨了眨眼,微微挪动纸张,想看得更清楚些——

谁知纸后一张沉静俊朗的脸倏然贴近。

是卫榛。

——只隔着薄薄一层宣纸,那张熟悉又突如其来的面孔,眉目沉敛,鼻尖微挺,连眼底似笑非笑的光都透过来,惊得昭樕险些将手中的纸一抖。

“阿榛哥哥,你怎么来了?”说着,她手忙脚乱地理着案上的笔墨书卷,生怕被他看到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迹。

卫榛低笑一声,几步走近,伸手帮她按住快要翻落的宣纸,动作温和,眸光却静静落在她微红的耳尖上。

“来找你说说话。”他说得很自然,语气温润,唇角带着一抹难得轻松的笑意。

他转眸瞥了一眼一旁正欲行礼退下的素琴,温声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亲自送她回去。”

素琴听了,神色微微一紧,连忙福身劝道:“殿下,这……不合规矩。”她声音虽小,却透着一股子认真,眼神焦急地朝昭樕看了一眼。

昭樕心里也微微一动,轻轻拉了拉素琴的袖子,柔声道:“没事的,素琴。”

卫榛慢悠悠地为昭樕斟了一杯茶,动作从容,唇角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他随手拂了拂杯沿,似不经意般调侃道:

“老人有句老话,‘饮茶三盏,一问故人,二叹风尘,三送离魂’。小樕,咱们今夜是哪一盏?”

昭樕接过茶盏,低头微抿一口,指尖轻轻扣着盏沿,淡淡出声:“哪家的老人会这样胡诌?”

那声回应轻软,却带着若隐若现的凉意,像初冬晨雾里一缕藏不住的寒气,温吞却逼人。

卫榛被她一句噎住,指尖无奈地敲了敲额角,像是拿她没了法子,作势叹息,随手饮尽了杯中微凉的茶,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顺势换了话头。

他倚在案侧,懒散地半撑着身子,眸光微微弯着,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漫不经心,忽然仿佛随意地提起:

“曲州的姑娘们见了我,都送鸡送鸭,唯独你,一根葱也舍不得给。小樕,你就这么狠心?”

昭樕执笔的动作微微一顿,笔锋在宣纸上压出一道极轻极浅的痕迹。

她缓缓抬眸,眼底映着灯火的微光,清润中隐着一丝冷意,淡声回道:

“鸡鸭也要送得对人。送错了,便是糟蹋了粮食。”

言语轻描淡写,却像把无形的刀子,笑着戳进了卫榛心里。

卫榛被噎得一时无话,又不死心地凑近半步,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声音压低,带着点玩笑的自嘲:

“那我若是饿死在你门口,算不算半条命归你?”

昭樕淡淡收笔,将毛笔轻轻横在砚台上,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只低声回了一句:

“死人,不好入账。”

空气微微一滞。

卫榛叹了口气,掩下眼中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指尖敲了敲桌面,状似随意地又开口:

“可我还听说,曲州南山下有座灵泉,泉水能照见人的前生后世。”他语气轻快,像是漫不经心地提起路边小摊的传闻,“不如咱们一块去瞧瞧?”

昭樕微微一笑,眸光浅浅,却冷得刺骨,淡声答道:“灵泉照人?怕是镜子照鬼吧。”

卫榛佯作心痛,一手捂胸,一手作势长叹:

“啧,小樕,我这不也是……夜观天象,昼研地理,想着带你出去玩玩嘛。”

昭樕却懒得理他,只低头慢慢研着墨,袖口微垂,半点情绪未动,宛若窗外池水,不起一丝涟漪。

帐内微光浮动,两人的影子交错拉长,一个不动声色,一个百般试探——

次日丑时,天还未亮,灵泉旁的南山寂寂无声。寒露翻卷着,薄雾缠绕山脚,连枯枝上都挂着一层细细的银霜,整个山林像披了一件微凉的轻纱。

昭樕站在泉边,冷得直打哆嗦,一手掐着腰,一手拢着袖子,眸色凉飕飕地盯着旁边那个一大早就神神叨叨、拿着破树枝在地上狂画的家伙。

卫榛咬着树枝末端,装模作样地沉思半晌,忽地一挥手,正经得像在指挥一场兵马大阵“小枝!站北边,背对泉水,转三圈半,左手掐诀,右手把这块‘灵石’抛出去!”

说着,神神秘秘地塞给昭樕一块黑乎乎的鹅卵石,石头上还顽强地挂着两条半干不活的蚯蚓。

昭樕低头看一眼那石头,眨了眨眼,面无表情地接过,眼底生无可恋四个大字几乎要刻在额头上。

还是照做了。

她没精打采地转了三圈半,刚准备把石头扔出去,旁边“哇啦”一声巨响——

一只瘦得可怜的乌鸦扑棱棱跌进了泉水里,激起几朵哀怨的小水花。

昭樕:“……”

卫榛板着脸,眉头一拧,像没看见似的,继续在地上挥舞树枝作法,嘴里念念有词:

“天灵灵地灵灵,前尘后事快显形……快跳!不跳不显!”

他说得眉飞色舞,一本正经,仿佛真在主持一场天选大典。

昭樕抱臂站在一边,眼神冷得结冰,像个随时准备参奏他的御前小兔子,凉凉道:

“依你这法子,不显灵,泉里那只乌鸦先要得道飞升了。”

卫榛理直气壮地假装听不见,捋了捋袖子,又一脸严肃道:

“小樕,还得再走一步,脱鞋,踩三步,光脚许愿!这样土地公公才能感知到诚意,我们的缘分也能多续三十年!”

昭樕闻言,挑眉,嗓音慢悠悠地飘来,冷得如冰河覆水:“要不,你先跳进去冷醒醒?兴许还能许愿早日开窍。”

卫榛被噎得一愣,讪讪收起被啃得乱七八糟的树枝,自觉往泉边退了两步,认真补充,“咳,老家的土方法,灵泉习俗,乡野经验嘛……小樕,不信咒语,也该信点科学了!”

昭樕闻言,终于忍无可忍,手一抖,差点把“灵石”朝他脑门扔过去。

卫榛却笑得自在,衣袍一拂,负手而立,像个风雅不成反倒痞气四溢的“民国小纨绔”,嘴角勾着闲适的弧度,慢悠悠抛下一句:

“啧,泉里水深三尺,咱俩缘分万丈,哪能轻易了断?”

昭樕听了,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转头就作势要走。她本想冷着脸走,可听到那句“你等等我,这里不安全”,心头竟莫名一涩。

她没说话,步子慢了半分。

卫榛沉着眉目走上前来,仍旧与她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声音低低的,带着不动声色的温柔:“山高林密,地势险恶。我不放心。”

两日后,北宣王从曲州准备出发到镐京,

昭樕看着马车前的北宣王和焦军师,“老师,我同你们一起骑马进京吧。”

素琴满眼恳求,声音里透着一丝焦急与不安,仿佛早已料到自己这一番苦劝不过是徒劳。她轻轻拽着昭樕的衣袖,力道不大,却带着深深的担忧。

她清楚记得,自己刚随昭樕来到曲州时,齐姜公千叮咛万嘱咐,万不可让公主随王军四处征战,理应安安分分待在王府拜师学艺,读书习字。为此,特意请求焦军师这位博学的大儒做先生,以为能让昭樕静下心来修习经义。

可焦军师虽学识渊博,却行事潇洒,从不拘礼;昭樕反而在师傅引导下南来北往,游遍名川大山、市井古道。她天性洒脱,哪待得住闺阁?今日爬树摔了手,明日乱石堆磕破膝,每每写信回镐京,素琴都要绞尽脑汁斟酌言辞,既要让齐姜公与姒夫人安心,又要巧妙隐去那些新伤旧痕。

好不容易盼到归京,素琴原以为这趟路能安安稳稳,昭樕却仍不改初心,执意骑马同行。

昭樕根本也待不住王府,今日爬树摔了一道口子,明日在乱石堆里磕破膝盖,稍有空闲便与程愠、吕澹比试武艺,浑然不顾身份,每每写信回镐京,素琴都要苦思冥想,如何措辞才能让齐姜公与姒夫人宽心,又如何隐瞒昭樕的新伤旧痕,以免他们震怒之下责罚自己。

可如今,好不容易要回镐京了,昭樕竟还要随王军骑马进京?想到这一路风餐露宿,想到公主又会受伤,素琴心里一阵发慌,忍不住跪了下来,语气里尽是哀求:“公主,奴婢求您了,这次回镐京,您坐一次马车吧……”

昭樕看着素琴满脸为难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她知道素琴因为自己受了不少委屈。自小到大,素琴最怕的就是她磕着碰着,稍有一点擦伤,素琴都要连夜写信回镐京,生怕齐姜公和姒夫人责怪她照顾不周。可这一次不同,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曲州,踏上回平原的路途,心里实在有太多的不安。她不愿坐在封闭的马车里看着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她想跟着卫榛,离他近些,心里安些。

“小公主,我们和王上先到镐京等你,你乖乖坐马车,免得素琴姐姐心疼得要哭了。”

吕澹笑着开口,语气温和,带着几分调侃。他手里转着马鞭,脸上挂着惯有的轻松笑意,像是早已看透昭樕的不情愿。

卫榛一直站在一旁,注视着昭樕脸上由不安到释然的细微变化,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波澜。他没有急于开口,而是静静地给予昭樕足够的时间,让她自行抉择。直到那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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