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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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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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过庭廊,落叶贴着青砖浮动,一阵隐隐血腥,随风钻入鼻息,昭樕下意识地微微侧头,眉心轻蹙。

她向来鼻子灵,对气味极敏,此刻嗅得这股腥意愈浓,心下已有几分不安。

“这昆梧苑的位置本就偏远。”她语气轻轻的,却带着分辨不清的疑意,脚步也慢了几分。

与她并肩而行的卫榛略抬眼,看向四周,只见苑外影影绰绰,灯火不明,竟隐约站了七八位侍女,皆低垂着头,一动不动,衣角轻拂,像一排剪纸似的安静僵立。

“等等。”

他微微眯起眼眸,目光扫过那名带路的小侍女,语气不紧不慢,偏偏带着逼人心魄的压迫感:

“你家夫人突为何叫我们一道前去?”

声音不高,却像敲在冷风里的钟,沉而有力。

那小侍女本就心慌,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一击,登时打了个寒战,慌忙跪倒在地,声音颤颤巍巍:

“回……回殿下,奴婢……奴婢不知,只是奉命行事。夫人……夫人说有急事相告。王后娘娘也在,还有……还有二位夫人……姬琼公主、还有殿下的六妹妹,卫妗小姐……”

那小侍女话音未落,昭樕与卫榛的目光几乎在同一时间落向昆梧苑深处。

只见苑内中心,灯火虽稀,却依稀映出密密麻麻的甲胄反光。二十余名侍卫悄无声息地立于四周,戒备森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未散的血腥味,与夜间潮湿的泥土味混合在一起,令人莫名心悸。

而在那棵老槐树下,昏黄的灯光照出两块盖着白布的身影,整齐地摆放于地。风吹起一角布边,露出一缕干涸却斑驳的血痕。

昭樕心头微紧,步子却未停,只低声问:“这是……?”

那小侍女慌忙起身,磕磕绊绊地答道:“奴……奴婢不知,进来时,就已然如此……夫人未见,只说请二位殿下务必前来。”

卫榛与昭樕立于苑外,一时间无人动作。四周侍女立得密密麻麻,却皆垂首不语,仿佛整个院落都被按下了静音。昭樕轻抿着唇,神色未动,目光却紧锁着那扇紧闭的门。

就在此时——

“吱呀——”

门扉被人从内推开,一道极轻极虚的声音从帘幕后幽幽传来,穿透沉香与夜色:

“是北宣王和昭樕吗……进来罢。”

是简王后的声音。

那声音一如既往温柔,但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虚弱和疲意,就像一枚在水面上浮沉的叶,轻飘、却沉着。

步入门内,便见殿中帷帐层层,灯火昏黄,沉香袅袅,气味浓郁得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帘幕后,简王后静坐于正中,着素袍,鬓发略显凌乱,面色苍白,手中执着一串菩提,指节纤细却微微发颤。她身旁依次坐着程夫人、姬琼与卫妗,皆神色各异。

昭樕微不可察地扫过厅中众人:简王后靠坐在主位,鬓发松散,手中捧着温茶,茶烟袅袅,面色看似平静,却带着一种藏不住的疲惫;程夫人脸色蜡白,嘴唇几无血色,虽坐于下首,却眼神飘忽,连袖中都微微颤着。

毛夫人则懒洋洋半倚着软垫,挺着大腹,神情轻松,似不甚在意此间血案与她有何干系;傅夫人神色平静得近乎冷漠,目光一瞬未动,如同整个命案与她全无瓜葛。

而角落处,姬琼一见昭樕与卫榛一同踏入,眼神立时冷了下来,咬牙低头,袖中指节发白。卫妗则低垂着头,整个人缩在座边,眼神惶惶,仿佛随时准备逃离这场审讯。

“大哥!”

卫妗眼眶通红,几乎是扑着冲进了卫榛怀里,一头撞进他怀中,死死抱住他的腰。她声音哽咽,肩膀颤抖着,“大哥…”

卫榛微怔了下,低头看着怀里那个哭得像只小兽的妹妹,眼里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色。他略显生疏地抬起手,掌心缓慢而安稳地覆上她的发顶,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确认她是否平安。

“没事了,”他的声音低沉,却极温柔,像久旱后的春雨,轻轻拍落在焦土上,“大哥带你回家。”

昭樕步入殿中,衣袂轻拂地面,动作如昔日宫训一般端正温婉,盈盈一揖,声音清晰而稳:

“昭樕,见过王后娘娘,见过各位夫人。”

她话音落下,帷帐之中气氛却微微一滞。

简王后端坐主位,神色未动,缓缓放下手中帕子,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春雨落檐,不重,却冷。

简王后慢慢开口,声音如香炉中拂出的沉香,温缓却沉重:“今日叫你们二位来,是焦太傅的主意。”

她低头拈起帕角,轻轻拂了拂指尖,语调无波无澜:

“他老人家近来身子不太行,这忽而又出了这样晦气的命案,宫中上下人心惶惶。”

她抬眼看向昭樕与卫榛,目光停留片刻,语气似轻叹,实则带着试探意味:

“如今他想看看你们二位,可有法子,查出这刺客究竟从何而来,如何潜入昆梧苑,行此毒手。”

昭樕与卫榛对视一眼,眸光在半空中短暂交错,像是无声地达成了某种默契。

昭樕缓步上前,裙摆微扬,行礼时动作端庄从容,抬眸时眼中却带着一丝不动声色的疏离与冷静。她语调温婉,语句绵长:

“王后娘娘,昭樕自幼随师习礼学经史,虽略知文墨,却未曾学过侦事断案之术。况今日案情诡谲,牵连颇深,若因昭樕识浅误了大事,反坏了宫闱声誉,昭樕心中惶惶,实不敢轻涉。”

一番推辞说得恭敬得体,既承了命,又婉转卸了责,滴水不漏。

而卫榛则站得极随意,懒懒抱着臂,眼尾挑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听昭樕话音落定,他慢悠悠开口,嗓音低哑而带点戏谑:

“臣近日方自豳城归来,战场尘土未褪,靴底血迹未干,连盔甲还未收拾整齐。若再要臣查命案,只怕北宣王成了捕快,名不副实。”

简王后只是缓缓将茶盏搁下,指尖微一抬。

身侧宫人立刻上前,恭恭敬敬呈上一封黄纸封口的名册,封口处覆有淡红印泥,写着“机密”二字。

“陛下留话,”简王后语气依旧温和,却透着一丝不容置喙的笃定,“此案牵涉宫中机密,不便亲查,只信得过你们两个。”

她目光从昭樕身上轻轻掠过,又落到卫榛身上,没有多言,却像一把温钝却沉稳的刀,悄无声息地切入两人退让的话锋中。

昭樕话音未落,面色骤然一白,像是被抽走了血色一般。

她只觉胸口像被什么重物压住,呼吸一瞬变得极其艰难,连四周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模糊。指尖发凉,脚下一阵踉跄,眼前天旋地转。

“娘娘,我……”

她语尾未尽,整个人便直直地向前倒去。

“小枝!”卫榛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地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她整个人瘫软无力,额角冷汗密布,气息轻得几不可闻,胸膛起伏微弱得令人心惊。

这一幕在场众人皆始料未及,殿中原本压抑的气氛顿时炸开。

“快,传太医!”简王后原本端坐在上,茶盏倏然一顿,神色瞬变,厉声一喝,语气再无方才从容。

王宫深夜,灯火犹明,宫道两侧,内侍早已列队肃立。

齐姜公听闻昭樕在宫中晕厥的消息,震怒之下,竟不顾自己宿疾缠身,当夜便亲自乘车进了王宫那驾素色车辇缓缓驶入王宫正道,帘幕未掀,一路却如寒风过境,宫人皆低头屏息,只觉周身温度似骤降几分。

齐姜公,亲至。

此刻,殿内太医方替昭樕诊完脉,卫榛正低头替她掖妥锦被,耳边却忽听宫人急步而至,低声通报:

“齐……齐姜公至宫门外,已入正殿。”

殿中众人俱是一惊,连简王后都难掩神色动容,立刻起身。

下一瞬,殿门轻响,那熟悉却多年未至的身影,已然迈步入内。

齐姜公着一袭墨青朝服,未戴貂冠,只披着件旧年的灰裘,身形虽有些佝偻,步履却沉稳如钟。鬓发斑白,气息却凝如寒霜,那一双历经风霜的眼,在殿中环视一圈,未语,众人却不敢出声。

他的目光定定落在榻上昭樕的面容,视线久久未移。那一瞬,他原本紧抿的唇角轻轻一颤,终究什么也没说,只一步步走到榻前,俯身替她整了整被角。

半晌,他直起身子,转向简王后,声音沉缓,却每一字都清晰如落冰:

“王后娘娘,小女自幼体弱,您是知晓的。”

“老臣年事已高,眼下也实在力不从心。今夜之事,惊扰宫中,实属歉然。但昭樕既已如此……”

他语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声线未变,却仿佛压着万钧风雪:

“老臣已有决意,拟向陛下呈辞,解职还乡,随长子姜旆一并归返临州。”

话音虽轻,却如寒锋入骨,字字落地生霜。那不是一句请辞,更像一纸谕令,以父之姿,以臣之责,斩断这宫廷暗潮中的一切牵连。

自昭樕晕倒之后,那桩案子便在她的生活中暂且落下帷幕。周王虽以政务繁冗为由未再召见,然愧意未减,宫中赏赐却接连不断地送入齐姜府。

齐姜公与姒夫人岂不知这位陛下的心思,若非是事情非同小可,又怎会默许昭樕与卫榛这般与朝局息息相关之人一同卷入风波?

上自诰命,下至内侍,每日皆有圣旨或礼物自王宫而来。镐京的权贵也纷至沓来,探望的宾客络绎不绝。府门外车辚马喧,府门内灯火不息。更有数不清的媒婆趁机登门,自称手握金玉良缘,只为给昭樕公主“觅个良配”。短短几日,姜府几乎未曾得一刻清净。

“哪有长姐未嫁,小女便先许人之理?”长喜一边拂拭案几,一边撅着嘴嘀咕,手中拂尘重重一挥,扬起几缕晨光中的尘埃。

吕惟端坐在窗前,静静临帖。她神色平和,衣衫素净,一笔一划写得极慢,仿佛手中笔锋正困于心绪难解。她向来字迹端正、气韵稳重,可今日的笔却似带着微微的迟疑,连那最常见的“一”字也隐隐带偏。

长喜瞄了一眼,轻声嘟囔道:“真是世道不公。”

吕惟听得一清二楚,指尖却未停,只是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不辩不应。她继续书写,仿佛将屋外纷扰隔绝在三尺宣纸之外。

正当此时,门外小婢急匆匆奔入,语带急促:“小姐,吕家六公子来了,还带着老夫人与大姑母。”

吕惟笔尖一顿,墨迹在纸上微微晕开,她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眉宇间闪过一抹难以言明的情绪。

“可小姐并未接到召唤。” 长喜低声提醒,语气中多了一分担忧,“若私自前去,怕是要惹来议论。”

吕惟沉吟片刻,终还是放下笔起身,转而朝东翼院而去。若能请得昭樕一同前去,便可避去许多闲话与猜疑。

刚踏入院中,她便问:“公主可在?”

侍女躬身回道:“回小姐,公主今晨便被姒夫人唤去前堂,吩咐过您若前来,便请您也一同前去。”

吕惟闻言微怔,眸中微波浮动——她竟早已料到自己会来?

此时的前堂之内,昭樕已端坐将近一刻钟,茶盏中的香气已淡。厅中气氛却异常热烈,姒夫人与吕老夫人、吕家主母相谈甚欢,从家族往事到镐京坊间趣闻,从哪家女儿婚嫁风光,到哪家子弟新登仕途,皆可出口成章,话题连绵不绝。

昭樕唇角挂着得体的笑,眼底却风平浪静。她轻声应和,偶尔点头致意,茶盏轻晃,心思早已飘至窗外。

吕辚也坐在另一侧,沉默少言,端坐如松,茶水换了一盏又一盏,神情却始终波澜不惊。两人虽近,却仿佛各守天涯。

窗外日光斜斜落下,雕花窗棂映出光影斑驳。昭樕手指轻抚茶盏,忽然抬眸问道:“今日怎不见吕师姐与吕师兄?”

吕家主母微笑作答,语气和煦:“嫣儿和澹儿与北宣王殿下一早去了卫府议事,便不曾随来。”

昭樕正欲点头,又被姒夫人不容置疑的声音打断:“小樕,你带辚儿在府中走走,晚膳前回来。”

昭樕一怔,顿了顿,才低声回道:“母亲,我对府中并不熟悉,恐怕会给表兄添麻烦。”

吕老夫人却笑容慈祥地道:“无妨无妨,两人闲坐也是无趣,出去走走也好。”

门外的吕惟听得分明,心中一阵惊乱,又不敢冒然现身阻止。

“太奶奶,我……” 吕辚刚想说些什么,便被老夫人挥手止住:“去吧。”

昭樕随吕辚走出堂外,刚转过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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