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柏纨的厨艺也算可以入口,但相比之下,卞遂的技术简直是新东方大厨。
柏纨来厨房拿碗筷时忍不住往卞遂那儿凑了凑:“好香啊。”
卞遂看他这馋样,笑了笑,拿筷子挑着捡了块鸡心,晾了会儿:“张嘴。”
“啊。”柏纨听话张嘴,被喂了一口,正享受着吃呢。卞遂问他:“尝尝,熟了没。”
柏纨震惊地看着他,嘴里有东西又不好说话,就这么盯着卞遂。
卞遂就逗着他好玩,看他震惊瞪眼吓一跳的样子就满足了,笑笑:“逗你的,都熟了,玩去吧。”
柏纨哀怨地看了卞遂一眼,飞速地凑卞遂脸边亲一口,满足地拿着碗筷走了。
卞遂给他突袭得一愣,摇头笑了笑,把黄豆烧鸡杂抄出装盘。
柏纨在桌前等着呢:“卞哥,你做饭咋这么好吃啊,有没有啥秘诀不?”
“也还好吧。”柏纨一直夸他呢,卞遂给他夸得都要麻木了,但也还是笑,“我就跟着我妈后面学的,之后多做几次就好了。”
“阿姨厨艺一定很好吧。”柏纨听卞遂说到自己母亲,看了看他脸色,试探道。
“是啊。”卞遂微微仰头,像是在回忆,目光柔和,“我妈她……无所不能。”他看出了柏纨的小心翼翼,语气平静,“不用担心,我不会因为提到我妈而难受……毕竟遗忘才是第二次死亡。”
“……”柏纨喜欢黏着卞遂,吃饭也要和他坐在一边,卞遂向来是万事随意,也就由着他,倒是方便了他现在伸手去摸摸卞遂。
现在正吃饭,时机不太合适,柏纨没有继续问下去。反正之后总有机会的。
卞遂就这么在柏纨这儿住下了。谁也没说有什么不对。
他们牵手,拥抱,接吻,像情侣一样。
卞遂开始几天一直闷在家里,柏纨便也没出门,跟他在家里打打闹闹,吃饭睡觉玩手机。
柏纨的朋友多,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夏天去奥体能遇着好几个熟人。今天这几个组局,明天那几个聚一聚,都知道他家里不管,所以常约他出去。
柏纨都推了,问就说临时有事,下次再约。推完,继续和卞遂凑在一处,玩会儿手机睡会儿觉。
柏纨不打游戏,看小说也看得不多,平时在家里都是闲不住的。卞遂来了倒是一下子把他这毛病治好了。他们就这么重复着过着一天又一天,柏纨却从不觉得腻味。
至于卞遂……卞遂依旧是那么一副活着也行,死了也是少走几十年弯路的模样。
柏纨不玩手机的时候就去看卞遂。
卞遂就窝在沙发上,手指戳戳捣捣地打着游戏,但看起来又像是在和别人发消息。不然谁打游戏是这么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柏纨的朋友里玩游戏的不少,柏纨看过,打端游的摔鼠标,打手游的摔手机,就算不摔也总会时不时两声。
可卞遂太安静了。
明明除了瘦点,是很健康的样子,但卞遂安静时身上看着总有着莫名其妙的死气。
那冷淡的脸色看得柏纨心下难受,他就会凑到卞遂身边,偷袭一般地亲他两口。
这时候卞遂会抬头,冲他笑一笑,神色温和,笑意看着也很真。只有这时,那层浅淡的死气才散开了。或者说给卞遂藏了起来。
“怎么越来越粘人了?”柏纨凑过来时卞遂这一局正好打完,手机屏幕上鲜红的失败并没有影响到卞遂的情绪,他抬手揉了揉柏纨的头发,“像个小金毛。”
柏纨任他摸,推着他歪倒在沙发上。他们之间的接吻已经很熟练了,柏纨含着卞遂的唇瓣,卞遂便顺从地张口,与他舌尖纠缠。其实比起舌根都被揪扯吞咽的深吻,柏纨更喜欢舌尖细细地轻柔地纠缠,像是在舔舐一块软绵绵的奶油蛋糕。
柏纨这几天的脸皮厚度呈指数级增长,自己顶起来了也不停,还亲着呢,等到两条腿打架时才坐了起来,看向卞遂:“嗯?”
卞遂倒是很坦然:“我只是没你这么血气方刚而已,又不是有什么毛病。”
柏纨低头看看,再抬头看看他:“这不对吧。”
“嗯?”卞遂挑眉。
“怎么我立了我害羞,你立了还是我害羞。”柏纨说一半,自己也笑了,“这对吗?”
“对啊。”卞遂认可点头,“你容易害羞咯。”
“……”柏纨看看他,换了个话题,“我们就这样夹枪带棒地聊天?”
“也可以夹枪带帮地抱一会儿。”卞遂躺在沙发上笑,对柏纨张开手臂,“来不来?”
“来啊。”柏纨又躺到了他身上,在他肩头蹭蹭,“这对吗。”
“嗯?”卞遂的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对吧。”
柏纨笑笑:“你都不知道我说的什么,就说对啊?”
“嗯呢,那我就这么帮亲不帮理呗。”卞遂声音懒洋洋的,“说呀,什么个事儿。”
“我说,我俩这才认识几天呢,就这么坦诚了?”柏纨抬头去看卞遂,“说是几天,但怎么感觉我和你已经认识很久了?”
“理性上来说,是因为我们一天24小时一直待在一起,所以显得很久。”卞遂看向柏纨的目光很柔和,“感性上来说,可能是因为你觉得和我很亲近,所以像是认识很久了吧。不过,不是几天哦。我们已经认识十二天了。”
“啊?”柏纨愣愣。
“今天已经18号了。”卞遂说,“你还有个十几天就要开学了吧。”
“呜——”柏纨垂下头,埋在卞遂身上,“不想开学不想开学不想开学。”
卞遂难得没笑他,只是在他的背上轻拍:“以前我要去上学的时候,也这么和我妈说。”卞遂语气有点感慨,“那个时候是真不想离开家啊,到了高铁站,还没检票呢,我就想哭。给我妈看到了,又笑我没出息。”
柏纨静静地听着他讲故事,只觉得时光怎么这么美好,一边沉溺其中,一边恐慌失去。
“我妈有时候会哄我,实在哄得烦了就说,”卞遂学着妈妈无奈的语气,“‘好了好了,我们不去上学了,就留在家里烘火球吧。’”
“为什么是……”
“是因为我妈妈和我说,她以前住的那个村子里,有一个很宠爱孙子的爷爷。有一次冬天,孙子不想去上学。爷爷就说,‘好了好了,我们不去上学了,就留在家里烘火球吧。’”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啊,那个小孙子就没上学啊,一直留在爷爷身边。以前跟我妈回村,我妈还让我喊他叔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