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几次都不一样，喻念这次清晰地感受到了腺体处信息素外露的过程，像被捏碎的浆果，或者什么糖果炮弹，在空气中炸开。
一股陌生的甜腻的味道挥散在周围的空气中，他慌了神，梁悬想将他挡至身后，厨房里跑出来个拿着拖把突进的人，正是一起帮工的Omega男生，大声冲梁悬想喊着：“他发热了！我已经告诉老板了，马上就到，你快带他走！”
一群男生躁动起来，Omega男生接着喊：“我认识你们学校的校服，公共场所不抑制信息素引诱Omega发热，你们有多大把握不受处分？”
喻念头一次开始憎恶身体的转变给他带来的脆弱，他甚至没有办法在人群密集的地方站直身子，梁悬想带着他到家时，即便身上全是冷汗，也还是倔强地咬着牙关。
一路回来时，梁悬想想去拉他或是搭一把手，都被喻念推开了。
梁悬想开灯时，才看到他咬破的嘴唇和通红的眼睛。
“念念，你的状态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因为没有像册子里说的一样，失去理智只会摇尾乞怜吗？”
喻念的语气是很重的，偏偏混着喘气的声音，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他的嘴唇已经因为高热起了碎皮，下嘴唇上还有深深的牙印。
“我以前是Beta的时候，他们最多看不起我，但我能打架，也不受他们的信息素影响，所以Alpha在我面前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现在，变成Omega以后，只要一闻到陌生的信息素味道，或者是腺体露在外面，我连站稳都很难。我连保护自己的拳头也举不起来了，总是在请假，总是在坏事，为什么会这样？”
“念念……”
“我不想变得这么脆弱！”喻念伸手在床侧用力锤了锤，整个人身形却晃了晃，大口呼吸着。
梁悬想不知该如何回话，转身想走出去找老严，却又被叫住。
“不是生病，叫他有什么用？”喻念的眼神已经有些恍惚不聚焦了，接着躺下身去用被子盖住了，只露出脆弱的脊背和一截白皙的脖颈。
“我去找新的阻隔贴给你……还有抑制剂。”
喻念嗯了声，声音闷在枕头里，带着厚重的鼻音。
抑制剂需要针管注射，梁悬想记得喻念害怕抽血，有些犹豫该如何下手时，被子里朝后伸出只手臂，只是喻念仍然不肯转过来。
梁悬想虽然对信息素并不敏感，但也能闻到房间里渐渐浓郁起来的信息素味道，他的腺体向来只是个只能感受到外力伤害疼痛的器官，此刻却隐隐鼓动着。
他用酒精擦了喻念的手臂，那处瑟缩着明显想抽回去，还是握紧拳头停住了。
针管推进去的瞬间，喻念的拳头一下子捏紧了，里面的药水渐渐推进，手下的皮肤起着高热，梁悬想期盼着着冰凉的液体能带来镇定，好缓解喻念的痛苦。
他又去浴室绞了毛巾，回来时喻念已经和被子卷成一团，喻念的头发蹭乱了，梁悬想后知后觉地听到了他小声抽泣的声音。
他拿着毛巾走到另一侧看喻念，对方已经哭得满脸都是泪，头发在脸上糊成一团，看上去十分脆弱难过。
“念念？”
喻念闻声，像是有些迷糊又急切着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从被子里探出头，看向梁悬想的方向，嘴角一撇，脸上滚落两颗很大的泪珠。
“你去哪儿了啊？我叫了你很久，为什么不来？”
梁悬想拿热毛巾小心地给他擦脸，顺带将他嘴角黏着的发丝捻开，“念念，不要哭了，你要脱水了。”
喻念的脸红得不太正常，梁悬想去触他的额头，他露出来的脖颈也是通红一片。
梁悬想替他掀开了点被子，喻念还是哭。
“我好难受，为什么比刚刚还热还难受？是不是打错抑制剂了？”
喻念湿烫的呼吸打在他手背，梁悬想缩了缩手，却像被看出意图一般马上被握住。
喻念已经从被子里钻出来，几乎是跪着看向他，眼里带着恳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想要什么？”
“我想要那天的味道！那天在手指上闻到的味道！”
梁悬想将手摸向腺体，那里却是干涸的、空心的，像被空气中的信息素汲取抽干了水分，一点腺液也没有。
喻念久等未得到抚慰，直接探起身，用双手去环梁悬想的脖子，梁悬想知道他的目标所在，用手挡了挡对方欲伸向腺体处的手。
喻念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他的动作含义，但也明显感受到了拒绝的滋味，脸上划了两道泪水，溜到下巴尖。
梁悬想伸手抹去了那处汇集的眼泪，接着将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念念，张嘴。”
……
有什么味道进入了喻念的鼻腔，更加强烈的，吸引着他抬起头，接着摸向对方的后颈处，梁悬想亦在喘着气，以至于刚刚沉浸其中忘了自己腺体处起的变化。
那处已经起了一片不亚于喻念的红，并且在久违地散发着信息素。
他为自己陌生的反应有些慌神，抬手要去捂，喻念却反应十分剧烈地凑上来。
只是他双膝无力，刚直了身子便又要向下倒去，梁悬想接住了他，他便将脸颊贴向了对方的颈侧，舒服得溢出一声轻叹。
“我没有力气了，想躺下好不好？”喻念小声地贴着他的耳侧说话，语气仿佛在撒娇一般温软。
梁悬想带着他卧下，但喻念却说什么也不肯放手，非要他并排一起躺下来。
等梁悬想躺下，喻念的手乱挥着，仿佛知道梁悬想宝贵他的腺体，甚至要去抠挖自己的腺体做威胁。
梁悬想闭了眼回神，却听到枕头摩擦的声音，接着脖颈间贴上一只手，他没有睁开眼，手指摸索着来到喉结处，流连着像在确认着什么，再滑到后颈，停留在腺体处。
喻念的呼吸近了，鼻息扑在那处，两人面对面贴近了，喻念缩回身躺下，额头贴在他的下巴处蹭了蹭，声音有点儿哑，语调软软的带着委屈的意味。
“不可以给我一点儿信息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