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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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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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宥礼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江辞为什么忽然提这个。

他几乎想都不想,脱口而出,“340天。”

340天前,江辞在酒吧的角落一眼抓到了落单的他,从此相识。

172天前,他同意了江辞的穷追猛打,答应交往,至今。

脖颈处滴落的鲜血很快将许宥礼拉出回忆,他绷紧下颚,焦急而灼热的视线中尽是红意,紧缩的喉结生理性焦渴。

江辞微笑着,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谁丧失了痛觉。

他就像在静吧里和老朋友品酒聊着家常般轻松自在。

“这么快就一年了啊……许宥礼,认识我你开心吗?”

许宥礼闭了闭眼,胸口处黏着的血管狠狠跳了一下,空气中蔓延开一股甜腻的血腥味。

何止开心,他就像一只溺死的鱼,怕鱼的猫,恐高的鸟,近乎溺毙在了有江辞的鲜活里。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存在着,强烈的爱意让他变成了一只敏感的困兽,承担着双倍的幸福与焦虑。

扭曲交织的恐慌感足以诱人上瘾。

江辞已经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轻轻笑了一声,指腹抚上许宥礼手腕上的血筋。

橙花和松木的气息交向缠绕。

他的声音冷淡下来。

“可是我不开心。”

许宥礼倏地抬眼,对上一双冷漠锐利的视线,他从未见过江辞对他露出过这种神情——疏离、陌生、如坠悬崖的失控感。

一串电流从脊椎骨处接连爆开。

他恐慌起来,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有了预兆,忽然想用尽全身力气掩住江辞的嘴。

不要说,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双臂的胳膊处展开一道道血花,染红了内里熨烫整齐的白色衬衫,从西装外套的纹理中冒出尖角,如见光的藤蔓般疯狂向江辞涌去。

想拽住他,想将他揉进身体里,休想再离开半步……

可真离少年的皮肤仅剩一寸时,张狂的它们停滞住了。

像是一只只小鼻子,局促而紧张地嗅闻着他身上的气息。

有一只血丝大着胆子触碰了一下江辞的手背,还没等人反应就慌张地缩回半程。

附近的血丝也静止了。

它们一动不动,害怕又期待得到手背主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暗处的飞蛾感知到主人的情绪,悄然从缝隙中冒出头来。

江辞对此全然不知,或者说,刻意无视。

他凝着许宥礼冷血动物般的眼睛,语气是毫无波澜的平淡。

“无论是在一起之前,或是之后,你从来都只是这样冷冷淡淡的看着我。我做多少努力都没法得到一句夸赞,哪怕是像你对实习生一样的夸赞。”

字字宣泄着情绪,语调却理智无比。

和许宥礼为客户打离婚官司时的陈词不尽相同。

许宥礼浑身生起无从辨查的痛意,又痒又疼又苦涩,在灵魂的洞隙中肆意筑巢。

是了,没有人比许宥礼更清楚,江辞虽然表面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却是个情感无比细腻的人。

——他总能在自己挫败的时刻适时出现,恰到好处地给予空间和安慰,将深陷泥沼的他拽出来。

数不清感动到无以复加的瞬间,他多想再诚实大方一点,可偏偏话到了嘴边,却被锁链牢牢拽住般一个字也冒不出。

许宥礼不懂。

为什么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对新来的实习生夸赞,大方邀请下属聚餐,和每个客户游刃有余……却无法诚实地对江辞说一句喜欢?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每次爱意要从体内钻出来的时候,内脏就会传来一股拧巴而窒息的酸意。

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一头扎进看不见底的深海里,喘不上气。

为了抵挡内心深处层层叠叠的恐惧和竹笋般肆意生长的自卑,他只能用最冷漠不近人情的态度面对。

他知道这样很讨人厌。

——一边厌恶嫌弃不够大方的自己,一边又暗自期待着江辞能够更热情更认真地对待他。

他不知餍足地享受江辞的好感和热情。

所以江辞的感情消耗殆尽后,不喜欢也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这样讨人嫌的别扭性格,根本不值得被喜欢。

得到江辞一时的注视已是侥幸,他还在贪婪地妄想梦永无止境地持续下去?

他哪里配?

思维越是清晰,那股触及灵魂的痛意愈发强烈。

在一起后数次身体交融的时刻,许宥礼凝着江辞那因情动而泛红的眼尾,总会情不自禁地想:如果少年不再爱他,这张妖治的脸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他隐忍、克制地不容自己纵情沉沦,小心翼翼、生怕哪天江辞彻底离开,狼狈不堪到连基本生活都无法维持。

越怕,在预想到来的那天就被反噬的越快。

他是在丛林里一脚踩进泥沼里的人,自以为安全,直到反应过来时早已泥足深陷。

不知何时,他越来越害怕想象没有江辞的日子。

它和生存恐惧融合纠缠在一起,刻进基因最深层次的部分。

没有江辞,他会死。

脚下的木板被悄悄掀起,发出断裂的咔哒声。

不知过了多久,许宥礼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喜欢的,我都会学。”

他可以改掉在江辞面前的笨拙。

他可以学着去表露感情——即便每次敞开心扉,全身就像是过了一阵激烈强力的电流。

他学习和模仿能力很强,哪怕在认识江辞以前从踏进过厨房,终日以填饱肚子的外卖为生,只要泡进去一个月,就能做出合江辞口味的饭菜。

尽管这些,对方并不知情。

许宥礼透过飞蛾的眼睛怯懦地观察着江辞的表情: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大抵是将其当成了一句片儿汤话。

失望之余,许宥礼又徒生出一股期待和紧张:如果告诉江辞自己曾为他所做的一切,他会不会减少些两人间的排斥,甚至回心转意?

许宥礼咽下喉间的血沫,心里一狠,闭上眼下定决心开口——

江辞却先他一步打断,“不需要,也不重要了。”

许宥礼怔了怔,睁开眼睨着少年脸上的神情。

或许是被他影响的缘故,江辞漂亮不羁的眉眼不知何时攀爬上了一丝淡然的冷。这份冷意在满处冰寒的此刻并没有被压下去,反而更盛地绽放开。

“错过了最想拥有的时间,之后的补偿也只是填补未被满足的孔洞。”江辞淡淡道,“就像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一个遥控汽车了。”

许宥礼怔怔的,只觉得一股冷意从头盖骨裂开的缝隙疯狂往体内钻。

他不是不懂,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太过感同身受而倍感恐慌。

一瞬间,他似乎彻底明白了。

江辞不是不满意他的性格和不回应……而是不要他了。

许宥礼这个人无论做什么,江辞都不要了。

恍然大悟的一刻,窗外的寒意和潮湿拼命朝室内的缝隙里钻,顺着墙沿攀爬至许宥礼的鞋底,如一道急速而上的电流震得牙槽骨咯吱直颤。

江辞叹了口气,抬眸看着他。

一个简洁的面部表情,如老式电影在许宥礼眼里播放。

他的眼尾形状轻轻上扬,黑色的双瞳在光线中盈着淡淡的灰。

来了。

许宥礼竭力控制着身体,不至于因情绪起伏而在江辞面前崩成一滩烂泥。

江辞的嗓音轻而和缓,“我们之间的问题,你应该早就感觉到了,不合适。如果非要有个人先开口的话,那就让我来吧。”

玻璃窗外,沥青路面碎得如一块块饼干屑,雨点化作尖锐的冰针,“刺拉拉”地划出一道道刺耳声响。

天空雷霆大作,化成一座高功率的液压机,随时将整个世界碾成粉末。

蛾子止不住地抖着翅膀。

——末日要来临了。

许宥礼黑洞般的眸子里映着他决绝的眼,唇瓣止不住哆嗦,“不……”

江辞淡淡一笑。

“许宥礼,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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