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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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树一动不动，眼皮没有眨一下，眼珠也没有颤一下，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少年。

大概十八|九岁，拥有一张白皙又光洁的脸，五官的棱角十分分明，因为闭着眼，没有表情，透了点清冷，浓密的剑眉稍微上扬，像是一把剑，黑睫又长又卷翘，好多女生都没有这种程度的长睫，英挺的鼻梁，厚度适中的嘴唇，浅樱一般的唇色。

虽然卧房每个地方每个物件都破败不堪，少年身下的床很老旧，盖着的床褥也很老旧，甚至好几个地方都有补丁，但是这些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美丽，反而增添了分忧郁的凄美。

齐小树不知道看了多久，才缓慢地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然后缓慢地抬起手，搭在自己的心口，呓语：“小宝，我的心跳突然变得好快好快，好像马上就要从嗓子眼里钻出来。”

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捂住口鼻，似是想要堵住即将跳出来的心脏。

小宝沉默了两秒，才道：“怎么会突然这样？”

“我不知道，”齐小树声音含糊，“我对这个人好熟悉，好像很早之前就认识他一样。”

小宝又沉默了几秒，道：“那什么，齐先生，有没有可能是您对他一见钟情了呀？”

齐小树愣了下，道：“一见钟情吗？”

小宝立刻道：“是呀是呀，因为他刚好就是你的理想型，所以你一见钟情，然后心跳加速，最后对他产生绮丽幻想。”

齐小树看着祁淮，直勾勾地，不眨眼地，好像在凝视过了很久很久才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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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淮看着齐小树，看了大概三秒，突然轻笑了下：“没有记忆没有关系，只要人是他就行。”

小七道：“祁先生的心态非常好。”

祁淮轻叹了声：“没有办法，都是被逼出来的，谁叫系统不当人。”

小七：“……”

齐小树等了会，没有等到回答，悄悄地抬起头，看了眼祁淮，没有想到，祁淮正在看自己，两人的视线对上。

齐小树愣了愣，立刻低下头，小声问：“吃吗？”

“吃，”祁淮动了动被绑铁链的腿，铁链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但是这样的我，好像不太方便。”

齐小树不觉得，原主这个方法很好，但是目前，他也想不出阻止祁淮进城赌博的好办法，只能暂时维持原样。

齐小树道：“我把饭菜端进来，好吗？”

闻言，祁淮挑了下眉，看起来小猫似乎完全没有给他解开铁链的打算，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自己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笑的是，小猫明明已经怕他怕得不行，竟然还有胆囚禁他和拒绝他。

“好，”祁淮没有过多为难，调整了下姿势，坐在床沿，期间铁链响个不停，“洗漱也在床上进行？”

齐小树听着这阵铁链响声，又心惊又心虚，低下头垂下眸，完全不敢看祁淮，小声道：“嗯嗯，我去端热水进来。”

说完，立刻转过身，快步出了房间。

祁淮看向那条手指粗的铁链，抬手掂了掂，没有想到还挺沉，不禁好笑，这么长这么重的铁链，小猫那个单薄身板，是怎么弄回家，又是怎么绑在原主身上。

祁淮问：“小七，如果我把铁链解开，会人设OOC吗？”

小七道：“短时间内，祁先生应该解不开。”

祁淮道：“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小七道：“我从来没有质疑过祁先生的能力。”

祁淮想了想，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信息没有告诉我？”

小七道：“应该告诉您的，已经全传送给您。”

祁淮笑道：“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确实有，但是你不配知道。”

小七道：“如果您非要这样理解，也差不多。”

祁淮挑眉，好笑：“小七，你什么时候变得牙尖嘴利？”

小七道：“没有办法，跟祁先生待得太久，耳濡目染。”

祁淮：“……”

这个句式，这个语气，不是他刚刚吐槽系统，用的吗？

祁淮还想说什么，齐小树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立刻噤声，抬头看了过去。

第一眼，看到小猫的脸，心情美妙，第二眼，看到盆的模样，顿时无了个大语。

盆是灰色的瓦盆，沾水之后，变成黑灰色，看起来脏兮兮的，盆口有几个豁口，最大的已经蔓延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再往下一丁点，就会开始漏水。

盆口搭了条毛巾，又旧又破，颜色有点洗褪，有的地方灰色，有的地方灰白色，线与线之间的缝隙变大，最大的缝隙能轻易放进去一根手指，不仅有好几个破洞，毛巾的边缘还挂满了“流苏”。

在这之前，祁淮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垃圾还会有人用，或者说还没有进垃圾桶，更没有想到，用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齐小树小心翼翼地把破旧的瓦盆放在床前的地面，再把破旧的毛巾放进热水中，搓洗了一会，拧干，双手递给祁淮。

看着这个盆和这条毛巾，拥有严重洁癖的祁淮突然有种，要不就这样脏着算了，用这个盆装着的水，再用这条毛巾洗脸，洗完，说不定只会更脏。

至少他感觉自己的脸已经更脏。

可是，看着小猫为他忙前忙后，尤其是那双充满期待的黑亮眼睛，顿时又心软。

算了，不就是盆和毛巾破旧了点嘛，又不是不能用，洗！

祁淮接过毛巾，刚刚放在脸上，就感觉有点刺脸，可是，脸已经被毛巾打湿，不洗的好，好像更糟糕也更难受。

于是，祁淮忍着难受，还算仔细认真地擦洗，等擦洗完，祁淮觉得，自己的脸快要没有知觉，而且一定非常红。

见祁淮洗完，齐小树接过毛巾，放回盆里，简单搓洗了两下，拧干，往自己脸上一搭，开始用力地搓洗。

祁淮看着他，用的力肯定不少，沾了点灰尘的小脸岂止是变白，直接变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害羞。

搓洗完脸之后，齐小树又把毛巾放回盆里，简单搓洗了两下，继续搓洗脖颈，刚刚烧火做饭，不仅沾了一身灰，还出了一身汗，灰和汗混合在一起，黏在身上，更脏，也更不舒服。

祁淮看着小猫仰起脖颈，露出一大片白皙，还有细小可爱的喉结，小手捏着破旧毛巾用力一擦，便留下大片大片红色，好一会都没有消散。

祁淮有点走神，心想，原来小猫的皮肤这么薄吗？

只是用力地搓洗，就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有点暧|昧的红痕？

突然，祁淮想到，在新手位面，自己牵小猫的手的感觉。

很小很薄一只手，如果放在现实世界，一定会是一个身形娇|小的Omega的手，不过，触感不太柔软，甚至有点粗糙，仔细摸的话，感觉有点痒痒，但是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反而摸了还想摸。

想着想着，祁淮感觉自己的手有点痒，想要拽点什么东西在手心。

祁淮盯着小猫纤细的脖颈，突然觉得，这个好像很不错。

齐小树忙着搓洗，没有注意到祁淮的异样，搓洗完脸和脖颈之后，又撩起衣袖，把手放在盆里，继续洗。

祁淮被细小的水声唤回了神，下意识偏头，看向水声，入目便是小猫白皙纤细的胳膊，被水浸润过之后，看起来更白皙也更嫩滑，像是嫩白豆腐，轻轻一捏，可能就会碎掉。

可是，小猫的双手与脖颈和胳膊差别很大，像是两个不同的人的，不仅肤色黑了几个度，而且很多老茧，还有伤疤，老的新的都有，骨节偏大偏硬，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双做了很多很久活的手。

祁淮看着小猫的双手，无意识地轻拧眉头。

齐小树洗完手和胳膊，拧干毛巾，一抬头，就看到祁淮不太美丽的表情，愣了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盆。

瓦盆装水，本来看着就不太干净，又两个人用一盆水，尤其是齐小树，一身灰和汗，洗完之后，立刻变得浑浊，乍眼一看，像是装了一盆泥水。

几乎瞬间，齐小树被搓洗红的脸，又红了至少两个度，脖颈和耳朵也更红，整个人都红通通的。

齐小树两只手捏着毛巾，无措地慌乱地捏了又捏，小声解释：“家里只有这一个洗脸盆和这一条洗脸巾，如果我不用它们的话，就没有可以用的。”

闻言，祁淮愣住，不可置信地想，原本以为是垃圾，万万没有想到是家产。

齐小树低头垂眸，看着盆中的泥水，继续小声解释：“我一早就起来烧火做饭，沾了一身灰，流了一身汗，所以，才会这么脏，平时没有这么脏。”

祁淮：“……”

祁淮反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小猫以为他在嫌弃他不干净，忙道：“我知道。”

齐小树像是没有听到祁淮的话，继续小声道：“家里已经没有足够的水和柴，可以烧第二盆热水，以后我会注意，多打一点水，多捡一点柴，备足在家里。”

闻言，祁淮又愣了下，已经贫穷成这样了吗？连水和柴都没有多的？而且，水要自己打，柴要自己捡，这个位面的生活方式到底有多么原始？或者说，自己到底有多么贫穷？！

祁淮愣神的间隙，齐小树已经端起盆，出了房间。

祁淮望着小猫单薄的背影，只觉得心疼，问：“小七，积分商城有钱卖吗？”

小七道：“没有，积分商城没有售卖任何位面的货币。”

祁淮道：“这只能说，积分商城的规模还不够大，货池还不够深，你快跟系统反馈，上线各个位面的货币，相信我，一定会卖爆的。”

小七：“……”

小七无语了好一会，无奈道：“祁先生，积分商城只卖技能、道具和生命力，还有，系统不是您的许愿池。”

祁淮冷笑：“这次，我不是在吐槽，而是在认真建议。话不要那么多，快去反馈。”

小七：“……好的。”

祁淮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看束缚脚踝的铁环，又看了看长又粗的铁链，若有所思。

虽然心里有点不爽，自己被铁环铁链绑在床上，但是如果这个人是小猫，也不是不能接受，偶尔玩点小游戏，挺好，挺有乐趣。

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现在家里贫穷成这样，只靠小猫一个人忙活，不仅累，压力还大。

再说，他一个年轻又强壮的大男人，不出去赚钱养家，整天躺在床上，等小猫投喂，像什么样子？！

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样子，以及担当！

祁淮思考了几秒，便打定了注意，待会吃完早饭，就让小猫把铁环和铁链解开。

以后两个人有时间有精力，想要玩这种囚禁小游戏，他可以配合。

当然，被囚禁的人，不能只有他。

小猫白皙纤细的脚踝被宽大沉重的铁环束缚，连着一条又长又粗的铁链，铁链另一端栓在床头，除了大床，哪里都去不了，连洗漱和吃饭，甚至解决生理问题，都只能由他抱。

祁淮想象了下那个画面，心情立刻变好，甚至有点激动。

没过一会，齐小树端着早饭进来。

祁淮稍微收敛了下表情，故作出平静又正经的模样，完全看出来，一秒之前，他的脑子里面全是黄色废料。

许是心情不错，又许是已经习惯，祁淮看到有两个豁口的碗，没有之前那么不可置信和难以接受。

但是，看到碗中一滩绿油油黏糊糊的的东西，还是当场愣住。

祁淮实在是忍不住，轻拧了下眉头，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