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念面露苦笑,要解释出现在小齐屋内不难,难的是要怎么解释手里的银票?
刚才拿回银票有多快乐,此时就有多伤悲,应了那个成语,乐极生悲!
沈水没有回应韩念念,一副你明知故问的神情。
她腹诽小齐这熊孩子就不能好好说话,他要是说清楚了,怎会走错房间,不走错怎能看到匣子?还哪能遇到这事?
遇事不要内耗!默念我没错。
“呵呵,我走错了!你信不?”她尴尬的手指着门外,慌乱解释:“小...齐当家说的你在这屋,咱...把剑拿走,好好说!”
“那你觉得我信吗?”他的目光从韩念念脸上移到手中的银票,意味明显。
要看她怎么来解释手里的银票。
长剑抵在脖子,韩念念舔着脸,装傻充愣:“我觉得你信,我就是担心钱别丢了”说完将手中的银票胡乱塞到被子里。
“看到钱在我就放心了”尴尬的两只手抓着自己的衣衫。
她都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但和性命来比,脸面算什么!现在让她磕一个,为了命,说不定......
微微摇头,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晃走,此时还是要稳住此人。
“饭菜都凉了,要不大当家赶紧吃饭吧,我就不打扰你了,饭堂还有活呢!”她想脚底抹油溜走,脖颈处的剑始终抵在那。
让她挪动不了半分,这会一直是她在说话,沈水也并没有表态,晦暗不明。
这人不会真的想杀了她吧?虽说拿了银票,可那银票也是她的啊,就摸了下不就还回去了嘛!
“大当家你这么举着剑多累,放下咱们好好说!”她希望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开一两句口,好让她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对她是否有杀意,是否有机会放过她,她又是否能全身而退?
“我错了!我再也不碰银票了,我猪油蒙了心,不不不!是在也不碰你们的银票”
“我以后老老实实干活,我发誓!”
“大当家不能将剑先放下来吗?”
......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我?”韩念念越说越委屈,明明是我的钱,我拿回我的钱还有错吗?
谁能想到会遇到你们这群瘟神!她眼眶微红,泛起点点泪花。
她仰起头,眨着眼睛希望泪水不要流下来,她收起先前的谄媚,反而质问道:“沈水你说话啊!欺负我有意思吗?”
“我?”沈水蹙眉,但神情缓却不似先前那般凌厉。
原来你吃这一套!韩念念手指垂在腿边,对着自己的大腿狠狠的掐上两把!眼泪蓄在眼眶中越来越多,直到流了下来。
“你什么你?你就是在欺负我!”韩念念没给他说出口的机会,哭着质问道。
“什么?谁欺负谁?”门口突然传来小齐的声音,这个处在变声器独有的嗓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韩念念还是转过去蹙眉,沈水也将头转向门口的小齐。
小齐伸出一只手,快步迈进自己屋内,指着二人纳闷道:“你们在干嘛?怎么在我屋?还拿着剑?你?你怎么还哭了?”
他上下打量着两人:“哦!”恍然大悟。
哦?!哦什么哦?韩念念看着小齐,他是猜到刚才银票的事情?不应该啊!韩念念快速抬手在眼角处抹了下,将泪水擦掉。
而另一边沈水也在蹙眉看着小齐,哦?哦什么哦!这小子一看就没憋好屁!
他将长剑从韩念念脖子上拿开,竖着垂放在身侧。
“夜晚、送饭、小娘子、流泪、长剑、欺负人?”他走到这两人面前:“你们这怎么和戏本子一样啊!”
经过他这么打岔,原本紧张的氛围此时变得有些怪异!
什么夜晚小娘子,沈水听着气血上涌,很不将这小子吊起来抽一顿,字写的一团糟,成天看画本子,不学好!
“你今天的字写完了吗?”沈水看他越来越兴奋的脸说道。
“啊?”小齐的脸瞬间垮掉,垂着眉一脸哀怨的看着沈水:“我还有两页,我马上写”说完坐在椅子上,认命般翻开字帖。
“娘子不是给我送饭的吗?那就劳烦端到我屋吧!”沈水手握着剑走在前面,留给韩念念一个背影。
她赶紧端起餐盘,在小齐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快步的走出屋子,走到对面。
沈水已经将门推开,他将手中的剑插入床边挂着的剑鞘中。
见韩念念刚进来,将餐盘放在他的桌子上,正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看着他。
这间屋子和小齐的房间一般大,屋内同样放着张桌子和一个带着布帘的单人床,屋内很整洁,床榻上有轻微的褶皱,应该是他之前在屋内躺着。
桌子上放着几本书,还有个水杯。
韩念念将吃食放在桌子上,就站在门口和他保持着距离。
“大当家您吃饭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她行了一礼,想要退出去。
“等下”沈水叫住韩念念,他坐在桌子旁,将餐盘拿到自己面前:“以后你不必来送饭,今天的事”他话音一顿。
要说什么?刚才那剑尖抵在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她到现在还记得。
要不要再哭一次?可现在她根本流不出眼泪!
“收起你的小心思,若是有下回......”他的话被韩念念打断。
“不会有下次的!”韩念念双手在胸前摇晃:“绝对不会有!”
沈水点头:“出去吧,将门关上”。
“呼!”韩念念送了一口气,谄媚笑着退了出去,贴心的将门关上!学着沈水的样子,无声的摆着口型:“若有下次...”
你就是让她再来送饭,她都不会去送了!吃了一次亏还不够吗?还不离瘟神远点。
等她走回饭堂的时候,春娘和喜嫂都已经走了,饭堂也都收拾干净了,两人给韩念念留了一碗羊汤,上面撒上切得细细的葱花,旁边放着还是三个大炊饼。
她没有办法将汤汤水水带回去,只能将羊汤喝掉,重新打了点水,将用过的碗筷洗干净,放到柜子里。
拿上三个馒头一路小跑回到女眷门被关的屋子。
门口的山匪见是她,将门打开,她到了声谢进到屋内坐在林茹云身边。
将手中的炊饼递给林茹云和容慧馨。
容慧馨赶紧摆手拒绝:“我中午都吃了,还不饿,念念你留着给伯母吃吧!”现在本就虎落平阳,各顾各的,中午她都接受了韩念念的食物。
知道她手里的吃食也不富裕,晚上不在的时候还不知道做了多少活,才能换回三个炊饼,如今她哪里好意思吃呢!
她想着这群山匪也不会将所有人饿死,明天肯定会有吃的。
韩念念硬塞到她手中一个:“拿着,我们够吃!”
“对啊!慧馨快吃吧”林茹云也赶忙催促容慧馨快接着。
慧馨?她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韩念念给林茹云的炊饼的时候假装吃醋道:“我娘不关心我,我要吃点酸的补补!”
“哪有不关心你!你这孩子”林茹云赶紧上下将她看一眼:“晚上没什么事吧?”
韩念念摇摇头:“没有,我好着呢,我还喝了一碗羊汤,快吃吧!”
她自然没有将晚上被人用剑抵着脖子的事情说出来,说出来让林茹云平添担忧,再说最后她也没有受伤,也没什么吃亏。
炊饼分量很重,对女人来说基本吃一个就能吃饱。
三人坐在这边聊天吃着炊饼,其他人原本就饿,如今闻到炊饼的味道肚子更是咕咕叫。
但中午发生的事还宛如眼前,尤其是那被打的仆妇和福儿二人。
此刻两个人靠着墙,晚上山匪说到做到,确实没给他们任何吃的,但给他们每人一碗清水。
两人带着怨恨的目光看着容慧馨,原本拿捏了一路的娘子,这会子不但拿捏不了,而且还给她们打了一顿。
肚子饥肠辘辘,身上被抽打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再加上中午一闹,消耗过多的体力,现在已经是完全没有了力气。
脑子都是蒙的,只能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娘子,可以给我分点炊饼吗?等放出去,我给你钱!”穿着很土黄色的麻衣女人凑了过来。
外面的天色已黑,看不真切,只隐约记得这人好像是那位乡绅打扮的男子的女眷,她的鬓角有几根白发,眼窝深陷,她是对着林茹云说的,语气也及卑微,带着饿急了的虚弱。
林茹云也只看了她一眼:“我们也不够吃呢!娘子不如等明日放饭吧!”她不是滥好人,担心被人要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知道女儿拿来食物的不易,开口就拒绝了那妇人的请求。
妇人失望的点头行了一礼,刚要退回到原来的地方。
就觉得眼前一黑“咚!”的一声,整个人栽倒在地。
“啊,她怎么了?”立刻有妇人见状吓一跳,连忙向一旁窜过去,躲开的远远的。
“啊!”立刻有人跟着尖叫,屋内昏暗看不真切,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躺在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