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念快步走到近前,发现容慧馨正垂着头,她的手脚都绑在一根粗壮的柱子上。
紧张的探了下她的鼻息,她的呼吸均匀,应该就是睡着了,这才将心放下。
摇晃着容慧馨的身体,她悠悠转醒,眼角处通红,可见睡着之前哭过,她看到韩念念,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念念!呜呜!”
看到韩念念,上下打量着她衣着,见和傍晚做工时无二:“你没事?太好了!我好担心你”
韩念念抱着容慧馨,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道:傻丫头,你都被绑了还想着担心我!
松开人,将头抬起来道。
“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绑在这?”韩念念上下检查着,见她身上没有外伤伤,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那小山匪来找林姨说话,看到我便不由分说将我绑在柱子上”
容慧馨想到晚上叫小齐的那山匪走进来,给林姨带了饼,说韩念念晚上要照顾那个山匪头,就不回来了。
她和林姨担心,是不是山匪强迫她,不让她回来,林姨将饼砸在小齐身上,怒斥他们丧尽天良,连女娃子都不放过,赶紧让她闺女回来。
这种卖闺女得到的饼,她才不会去吃,饼子从小齐身上掉落在地上,被屋内的人一抢而空。
小齐这才知道林姨误会了,走过来刚要解释,容慧馨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了小齐的胳膊:“你将念念姐还回来!”
而此时林茹云扑了过来,对着小齐的后背就结结实实打了一拳:“让我闺女回来!”
小齐不能跟这个年老妇人一般见识,但看到容慧馨,气不打一处来,就因为这个丫头,哥才受的伤!什么再写一封信,恐怕是故意的想要他们的命。
这丫头平时装柔弱,没想到心机这么深!
她们家还带着弓箭手埋伏,容家再有钱那也是商贾,这弓箭手定是知州的府兵,好呀!当初哥就不该听这个丫头的,给她狗屁姨母写信。
要不能有这个事吗?他气的将容慧馨拖了出去:“你不是爱出头吗?我给你出头的机会”说完将门关上隔绝了屋内林母的呼喊。
将人一把甩在地上,找了个木头桩子,将容慧馨结结实实的绑在柱子上:“就因为你我哥才受伤,如果他一日不好,你就一日这么绑着,如果他死了,你就抵命”
绑完还不忘叮嘱看门的山匪:“吃的喝的什么也不给她”。
容慧馨将过程一字不落的给韩念念复述一遍,她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带着委屈:“呜呜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何错之有?是他们绑人错在先,就是受伤也是活该!”韩念念一口气将心中所想全都说出来,手上不停的解开绑着容慧馨的绳子。
这绳子系的极粗鲁,连容慧馨的手腕脚腕上都勒出一条条红痕,可见当时小齐有多生气。
韩念念大概猜出来,这群山匪拿容慧馨的赎金不简单,中了埋伏受了伤,追根究底,这事不还是他们山匪不做人导致的?
就算富户,谁家的钱又是大风刮来的呢!
只会欺负女子,想要钱,怎么不去找容家的男子?
“又不是你做的,你凭什么受这个苦”韩念念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手伸向容慧馨的脚,正要解绳索。
看门的山匪见状赶紧拦住韩念念:“韩娘子不能解,小齐说了不让解开她,你快绑回去,我就当看不见”他说完从地上拿起绳子,想要将绳子绑回去。
韩念念拦住他,手上解绳子的动作没有停:“我刚给你们大当家治伤,他死不了,你们一群大男人何苦为难一个姑娘家呢”
“这。。。”
“这什么这,小齐要是有意见,你让他找我,他亲口说要报答救命之恩,现在就想抵赖吗?”
她解开绳子,狠狠的丢在地上,容慧馨被绑的手脚酸麻,这刚踩在地上,膝盖一弯差点跌倒。
韩念念眼疾手快扶住她,将她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走!我们回去”
“嗯”容慧馨抿嘴,带着水光的眼睛亮闪闪的看着韩念念,嘴角不自知的翘了起来,此时的念念好似一道光,照亮着自己的路,只有在她身边才会觉得安心。
两人回到屋内,林茹云赶紧走到前面,已经是深夜,她始终担心没有睡,她心疼的看着两个孩子,将容慧馨的另一个胳膊搭在她的身上。
三人相扶坐到了稻草上,倚靠在泥巴墙上。
“来快坐下”林茹云让开个地方给容慧馨,她借着月光打量她们两个,见衣着完整,稍微放下点心。
“没事吧”林如云一手拉着一个询问道。
“我没事,到是慧馨,被他们绑在门外,手脚都磨红了”韩念念没细说山匪的情况。
或许是开门声,在或许是林茹云脚铐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吵醒了屋内刚入眠的几人。
她们的表情各不相同,有的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继续睡的,也有的靠在一起听着她们说话的,人多嘴杂,她不好当着这些人面将事情全部都说出去,谁知道他们又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三人只小声耳语几声,见都无恙,便各自睡去,尽管夏季炎热,她们三人还是相互依偎在一起。
韩念念弓着身子躺在稻草上怎么也睡不着,或许是之前睡过一会,这会脑中格外的清醒,她早就怀疑沈水的身份,他们太不像一群草台班子的山匪了。
每个人都已沈水为主很有纪律,除了小齐这次拖着容慧馨绑起来,其他的时候只是将所有人都关在屋子里,并没有进行欺辱。
可他们又为什么去抢钱呢?身边逐渐响起林茹云的鼾声,如同他们在狱中的一样,哪里她都可以睡的很好!
希望我们可以努力的活下去。
次日韩念念是盯着黑眼圈醒的,天刚刚亮,她就从地上爬起来,轻手轻脚的打开屋门。
外面的山匪见是她出来也没惊讶,她将门轻轻的关上,每日都要早起,这会整个山寨还处在安静之中,她如往常走到了水井旁,果然看到喜嫂子正在打水。
连忙走过去帮忙,喜嫂子见到她一脸担忧:“妹子,昨天没事吧?”昨天她被小齐匆匆忙忙的叫走了,两人走之前给她留的吃的。
今早一看还完好的放在灶台旁,一看就是她昨晚没有回饭堂。
韩念念对她笑了笑:“没事,他们让我去干活了!没时间告诉你们一声,嫂子我来帮你”
说完两个人抬着一桶水朝着饭堂走,路过武器架子那片空地看到季老一早就起来,在打拳。
他看到韩念念眼前一亮,显然是已经认出了她,两个人相□□点头。
喜嫂子没见过季老,一早看有个老人家在院子里打拳,给他打招呼问他是干啥的,也没理。
这会子跟韩念念两人相□□头,一看他们就认识。
喜嫂子也没开口问,来干活的时候就叮嘱过她们,少说话,不要问。
这会她也只当做看不见。
两人将水抬到饭堂,倒入大水缸中。
早上做的很简单,就做点稠粥,春娘在烙几张饼,切城小块就行。
韩念念打水将碗筷都在清洗一遍,喜嫂子在给大锅生火,刚才来嘱咐要做个蒸蛋羹。
鸡蛋金贵,饭堂的柜子里也就放着几个鸡蛋,春娘说还是小齐让她在村里收的,烙饼的时候放上一个两个。
将山匪们的早饭做好,韩念念拿着自己的吃食跑回去和林茹云几人一起吃,每次春娘留给她的量,她自己又吃不完,带回去一同吃。
这群山匪们到是没有将这群肉票饿狠,但想要吃饱也是难,每日就一顿粥,一顿菜团,饿不死也吃不饱。
她拿着布兜装好饼,刚要走回去,季老将她拦了下来。
“小丫头!来”他对着韩念念招手。
“什么事啊?”
季老搓了搓双手,一脸为难的样子:“那个,我想问你包扎是跟谁学的?”
韩念念愣住,包扎?
“回季老,我这包扎法是家传的,有和不同吗?”
“家传?”季老捋着胡子,似是在思考,难不成这小地方还能有他的后人不成?
“快带我去你家中,我要前去拜访”他将韩念念当成了此地村里的小女娃,他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赶紧整理衣冠。
在周围寻找着有什么能拿得出手送礼的东西。
正想着看到韩念念没动,他蹙眉:“怎么?不让老夫去?老夫不空手!”他强调着!在身上找到一个小布包。
有点肉疼又塞了回去。
韩念念对着他行了一礼:“我祖父和父亲都不在了!家中只余我与母亲二人”
说完就匆匆跑开了。
季老听到她说祖父和父亲都不在了,愣了一瞬看着小姑娘跑走的背影,他赶紧走到堂屋,将补觉的小齐拉起来。
“快给我说说那个小娘子”
“哪个小娘子啊”小齐一脸不情愿,昨晚这老头抢他的床,他只能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这好不容易老头醒了,他才有机会睡在床上!
这会又被吵醒,但他可不敢和季老发脾气,只能憋着嘴回话。
“就是昨晚那个,给小沈拔箭的!她可姓韩?”
“你怎么知道?她好像是个汴京的官家小姐,爹犯事了入了乐籍,要去教坊司好像,诶呀,你打听这个干啥?”
汴京,姓韩?会医术,家传,祖父、父亲,他突然瞪大了双眼,拉着小齐就往外走:“快,带我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