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唐大鹏也有办法“整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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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初爻向薛维维道谢,递给她几张纸巾。
薛维维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一旁的薛乐仰着头看着大人们,眼神里却找不到一点苦难感,或者说,像个局外人。
后来薛维维吸了吸鼻子,问初爻厕所在哪儿。
初爻给她指了个方向,她便转身往厕所那边去了,接待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初爻和薛乐,以及其他两位记录员。
薛乐站在门边,如刚才那样仰头看着初爻。
他突然开口:“叔叔,你是警察吗。”
“对,”初爻浅浅笑了笑,然后蹲下来,“怎么了小朋友。”
“没有,我就是问一下。”薛乐调皮眨了眨眼。
初爻温声同他搭话:“今天跟小姨来警察叔叔这里做笔录,有没有害怕啊?”
“我不怕,我是男子汉!”薛乐大声地说,然后却忽然抿住唇,死死地咬牙,眼睛慢慢地变湿了。
男孩子,在读学前班,眼睛本来忽闪忽闪地很可爱,皮肤有点黑黑的,此时说完自己是个男子汉,下一秒就湿了眼眶,鼻子一抽一抽像是要哭。
初爻单膝蹲着,赶紧抱住他,宽厚的手扶在这孩子后脑勺上轻轻拍了拍:“哎,不哭啊。”
薛乐哇一声哭了出来,脸埋进初爻肩膀,眼泪染湿了浅蓝的警服,一大片。
他抽抽噎噎地,话都没说清楚:“那天,一个叔叔来家里,跟妈妈……吵,吵架,骂我妈妈,还威胁……威胁妈妈——”
初爻轻轻顺着这孩子的背,眼底闪过一抹凝重。
“是哪个叔叔,你认识吗?”初爻问。
“是郭叔叔,郭叔叔经常来找妈妈……”薛乐哭着说。
郭叔叔?
初爻心头有了答案,薛乐还在哭,哭得撕心裂肺地,一会儿说害怕,一会儿又吵着闹着说要妈妈。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薛乐紧紧抱着警察叔叔的脖子,“我要妈妈,妈妈——”
他那一声声喊得,连初爻都有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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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薛维维还没过来,而这里是工作区域,总是让孩子哭也不是好事,初爻只能故作轻松地把薛乐从地上抱起来,颠了颠,在接待室里一边踱步一边哄。
好不容易把薛乐给哄安静了,薛维维也终于带着一身的疲惫回来了。
薛维维看见初爻抱着薛乐在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从初爻手里接过薛乐,尴尬道:“不好意思啊初警官。他可能是,这段时间老跟着我上公安局到处跑,我妹妹又刚走,他可能有点害怕。”
初爻表示理解:“没事。”
薛维维把薛乐抱走,临走的时候初爻看着他们的背影,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
薛乐趴在薛维维肩膀上,泪汪汪的眼睛一直盯着初爻。
薛维维侧过眸,怔了怔:“……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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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阴沉得很快就下起了雨,窗外全是雨滴打在遮雨棚上劈里啪啦的声音,像是断线的珍珠慢慢炸开。
孟霜和花韬在走廊上并肩走着,大概是要去处理什么公务。
他们经过接待室,正好目睹了刚才的那一幕。
孟霜不免皱了皱眉,然后无奈地松开眉头。
“刚柔节也,”花韬往接待室里看一眼,“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这孩子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这人呐,看着那么老实,怎么能跟那些事儿搅和在一起呢。”
说完,花韬叹息一声。
“他这样,只会害了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孟霜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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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薛凌凌家属后初爻信步走出接待室,推开办公区的磨砂玻璃门。
“师父。”佩石站起来。
“唐大鹏的人际关系网络梳理过没有?”初爻问。
佩石摇摇头:“没,目前只整理出死者的——怎么了?”
初爻看一眼墙上的挂钟:“薛凌凌生前很可能长期遭受暴力,这个暴力的源头就是唐大鹏,刚才我听薛凌凌的儿子说,之前有一个姓郭的经常去他们家找事。”
“姓郭……死者的人际关系里好像没有姓郭的,”佩石说,“唐大鹏的人际关系可能跟薛凌凌不重叠——胖子!”
一旁的胖子放下手里的文件过来。
佩石道:“我记得你前两天是不是调查过唐大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