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你生物小测试只扣0.5分，老佟还是不肯放过你呀！”顾茜跟往常一样，喜欢挽着何皎皎手臂，她们肩并肩地走过楼道走廊，往楼下走去。

“不是错一个字吗？”林夕在何皎皎另一边也并肩挽着何皎皎另一只胳臂，一起走下了楼梯。

何皎皎想了想，轻轻摇头，说：“佟老师是为了下个月考，提醒我不要写错字。”

“唉。”顾茜忽然叹了一口气，想起各科老师都巴望何皎皎能考出高分来，顾茜替何皎皎感到倍感压力，说：“一个错字，老师们却个个都不肯放过你。”

“程望也写错一个字。”林夕想起程望，又抬眼透过楼梯外头，远远看到程望跟一帮同班男生打篮球的身影。

总觉得这件事之后，何皎皎脸上有点多愁善感的，就程望他没事人似的，依然痛痛快快拉一帮男生继续打篮球。

“怎么没见程望跟你似的愁。”林夕看完，别开了眼，嫌程望打篮球的风景有点不懂人情味。

她和顾茜忙着安慰何皎皎，程望这个同桌倒好，被老佟约谈完之后，还精神头很爽地在操场上打篮球。

就这一点，林夕心里有点膈应程望。

何皎皎现在愁的不是佟老师跟她说卷面错字扣0.5分的事，而是学校里盛行传闻的事。

从佟老师嘴里，何皎皎即便不知大概内情，她也不会傻到什么都不往心里去。

趁着体育课上铃声还没响，何皎皎憋在心里的事还是忍不住询问顾茜和林夕。

“茜茜，你听说学校里盛行传闻的那件事了吗？”何皎皎问顾茜。

顾茜点下头，没当回事，一副八卦别人家的事说：“听说了，不就是别的班先传出来说她在一天晚上雨夹雪里，看到明德高中女生上了一辆黑色奔驰轿车，里面还坐着比她很大的叔叔，还戏称那女生傍上大款了。”

“那万一是长辈，女生的爸爸怎么办？”林夕听了，兴奋地加入过来。

这种八卦蛐蛐别人的事，最是女孩之间最喜欢聊的消遣话题。

“可是4班那女的却只说那晚明德女高中傍上大款了。”顾茜按传闻中的绯闻原封不动地说出来。

“4班？”何皎皎有些诧异。

除了4班，难道别的班都不太清楚传绯闻中的真假吗？

“天那么黑，就只有4班那位看到了，咱们班怎么就没看到呢？”林夕跟何皎皎一样，她们都觉得传这个绯闻开头始作俑者智商不太要紧，有种瞎传的嫌疑。

“别的班也看到了吗？”林夕又问，显然学校里传的绯闻并不是眼见为实那么简单。

“我就只听到4班先传的，然后3班知道了，就以讹传讹一样地传到了2班，咱班是最后知道的。”顾茜说。

“那......”何皎皎轻轻咬了下唇肉，本来她不想问，可是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响起生物佟老师左顾言他的话来，问：“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女高中是谁呢？”

林夕和顾茜没有注意到何皎皎的脸色，她们都纯属在八卦别班的，从来不会想起暗地里的细节。

“有的说2班女生的，有也有说咱们班的。”顾茜八卦能力特别灵敏，别班传的消息都在她手里成了第一手小道消息。

“那——”何皎皎眉心微微拧起，深吸一口气问下去：“有没有说可能是......我？”

问完，心里一个咯噔就落空了，何皎皎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和后怕，却后悔自己问出了这么明显直点到自己身上的问题。

这有点无异于引火烧身的感觉，让何皎皎说出的话倍感万分悔的肠子都发青了。

“你？”

“你？”

林夕和顾茜几乎同时发出了疑问，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何皎皎脸上带了一点菜色。

“哈哈哈哈。”顾茜仰头大笑，拍了拍何皎皎的肩膀：“饺子你学习聪明，怎么这个事却降智了！”

“对啊，怎么可能是你？”林夕同顾茜看法一样，说：“你家不差，也不缺钱，至于沦落到傍大款的境地吗？”

铃铃铃——

体育课铃声响起。

操场上同学远远跑到李老师面前排好了队。

林夕和顾茜也不八卦了，纷纷拉着何皎皎一起跑到操场红色跑道前的绿地操场上，归队站好排队。

李老师昂着头看1班队列都站齐了之后，颇有点满意地点点头。

“这回你们班排队迅速，我比较满意——下次，一定要在上课铃响一分钟内——”李老师掰出一根手指头，就听到有人不满地嘀咕。

“太少了吧？我上个厕所来回也赶不上趟！”队里有人小小不满了一声。

“周岩！”李老师脸上一暗，把刚刚满意队伍及时集合的微笑瞬间没了，嘴角拉下来，语气洪钟带上怒气：“别以为你站在后头，我就看不到你！你这小蛐蛐的，以为我听不到？”

李老师点名完，不等最后一排周岩噤声，声音从他肺部有力地震出来：“你给我站出来！”

“老师，我........下次不敢出声了。”周岩万般后悔中，他恨不得打自己嘴巴一下。

真是多这句嘀咕嘴，就让前头李老师逮得正着。

“站出来！”李老师震腔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振聋发聩。

周岩低着头，从最后一列站出来。

“走前面来！”李老师嫌周岩动作特别肉，特别是他说一句，周岩才肯下一步动作，就感觉看到周岩怂下来的脑袋，李老师看得更气，鼻孔里如牛一般出气。

周岩只好在全班众目睽睽之下，慢蹭蹭地到前面红色跑道，在李老师眼皮子底下站在旁边。

李老师不稀得多看他一眼，目光转向全班，发下第一道口令：“全体都有稍息、立正。先做个热身，跑200米，这回可别跟上次那样又落下来跟着程望学跑步，知道了吗？”

好像体育课课代表明明是别人，可李老师总一眼最认可的终究是篮球高手程望。

“李老师，我才是这里的课代表。”最后有人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发出不满。

“我知道。”李老师看到了男生第二列队的课代表，依然可有可无地瞟过去一眼，昂着头摆出体育老师的架势来：“课代表领队带跑全班200米，中途别停——”李老师眼光独具地盯上了女生第一排，似在提醒地沉声说：“不要手拉手跑步！”

说完，全班一阵沉默地等李老师下一个口令。

李老师发现全班跟周岩一样地肉，怎么他没说明白，没人吭声啊！

“听到了没有！”他内心崩溃得差点抓狂。

“听明白了！”这回男生一列没出声，反倒女生队里稀稀拉拉有人后知后觉应下了。

何皎皎身后林夕和旁边顾茜出声最大，她们俩大声说完，才后知后觉自己在男生队里莫名出丑，两人的脸一下子不好意思涨红地低下头来。

“开始热身！”李老师不为难女生，只冷冷瞥了第一排的林夕和顾茜，带全班继续做热身操。

跑完两百米，顾茜和林夕总算松了一口气，结束后两人频频回头看不远处李老师站在红色跑道上又留下了两个总跑不过关的同学。

“他没找我？”林夕问。

“咱两没拉手跑步。”顾茜气喘吁吁地走着，突然身子经不住前倾，腿肚子下边发软。

顾茜一抬头，就把手扒拉地扶在了何皎皎肩膀上，借着何皎皎支撑慢慢走着。

“皎皎，刚才李老师没再说我们吧？”林夕不确定，耳朵里总有李老师振聋发聩的发号施令的响声，惹得她自己心里一阵发毛，就怕自己跟周岩似的，被罚多跑了一百米。

“没有，放心吧。你们俩都好好的。”何皎皎努力跟上队伍跑，她不是体育最强项，却也是中规中矩，这回只按李老师要求达到了体育平均分而已。

走完了一圈，顾茜提议她们再走半圈就去找班长何晓胡海聊天去时，另一头有男生边跑边对她们叫。

“你们看到程望了吗？”张朝从操场中央的篮球场跑过来问，“李老师找望哥有事。”

“没看到。”何皎皎摇头，问：“程望没在操场吗？”

“刚刚在，还跟我们打了一圈篮球之后，我们几个没注意，直到李老师找，才找不见望哥。”张朝跑过来小喘气说。

“不知道哦~不是有课代表吗？”顾茜想起关键人物说。

“哦，对了，这里课代表是曲晨，我找他去！”张朝刚跑过来又折身跑回了操场上。

接近正午的阳光暖阳似火，女生们都在教学楼下的阴影槐树下站着和坐着一团。

何皎皎看到她们就跟顾茜和林夕走过去，远远的就听到了她们欢声笑语之后，忽然有人爆发出一声笑。

“哈哈哈，4班那位出糗大发了，竟然被1班程大帅拒绝啦！”

“全校都知道，她还没开始恋爱，就提前失恋了，哈哈哈哈！”

班长何晓听了笑不可支，宋妍站在中间笑得弯腰捂嘴。

“嗬！”第一手小道消息的八卦新闻记者顾茜看着宋妍，眼光散发兴奋问：“谁八卦新闻这么准，比我早得手一分钟！”

“我！”宋妍直起腰板，对顾茜举手说：“八卦社长请奖励我这个月的工资！”

“去！”顾茜上前加入她们，手伸在宋妍手心上拍了一下说：“算假装奖励你了。待会放学你做东，我出钱。”然后跟着宋妍和何晓等一众女同学们站在树荫下的一个高台子上，转身后腰倚靠上面问宋妍：“说来我们听听。”

顾茜转头，对何皎皎和林夕轻轻拍了下旁边空出来的位置：“你们俩过来，咱们大伙一块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