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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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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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除夕,对盛槐来说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这一天的他要么在杀人,要么是在杀人途中。

盛无渡要求盛槐断情,从不让节庆的团圆与热闹影响弟子心志。师徒俩的相处更趋向于苦行僧,修炼筋骨,空乏其身。可惜盛槐直到今日都还没有完全断情,这种近乎自我折磨一般的修行却让他的内心拥有十分强大的信念,足以支撑他承受一切。

当然,盛无渡不需要盛槐谨记师恩,多情善感。他要求盛槐每个月进山看望,目的也只是收尸。

在禅柯寺十五年,盛槐作为下代老鬼传人,所做的,能做的,只有发奋练功。除了相应的功力与酬金回馈,别的东西都妄想得到。

盛槐骨子里是个看重感情的人,他一直都需要师父的关注和认可,可惜追寻十多年都没有结果。

但在这天,盛槐发现自己苦寻不得的东西,盛无渡毫不保留的给了另一个人。

苏家坳。苏筇应母亲的要求回家吃饭,盛无渡没有暴露父子关系,以无家可归的老伯身份寄住在此。父子团聚,苏星雀心满意足,亲自下厨。

盛无渡和苏筇之间有着天然的陌生感,他只好躲到厨房来帮忙,悄悄跟苏星雀夸赞儿子优秀。苏星雀心情很好,夫妻俩举止亲近。

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盛槐将一幕幕看在眼里。他早已对师父和苏家母子的关系有疑问,顺路途径苏家坳,见到这一幕,心里阻滞的某条线就此展开。

盛无渡发现了盛槐,走出药堂,转入一条不起眼的林道。

盛槐跟着走进林道,说:“他和师父,完全不像。”

“此事莫声张。”盛无渡白发飘乱,充满舐犊之情,“苏筇还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

盛槐心头一阵苦涩,“师父放心,我知道分寸。”

“你怎么在这里?”盛无渡终于想起来问。

“我在埠州买了处院子,结束任务准备回去,刚好路过这里便来看看。”盛槐将禾婇的事告诉师父,然后说:“禾婇已死,大紫罗宫应该再无余孽。师父总待在深山对身体不好,既然出山了,就跟家人好好过日子吧。不过……”

盛无渡追问:“不过什么?”

人越年长,想要陪伴和关心的渴望便会越深。盛槐理解师父的心情,愿意成全人伦之乐,可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师父应该知道苏筇对禅柯寺是不死不休,若他知道你的身份……看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盛槐默了一会,实在放心不下,“我不想说这些扫兴的话让师父不高兴,但以我对苏筇的了解,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盛无渡感受到徒弟真心的担忧,伸手拍拍盛槐的肩膀,“这次过年你没有任务在身,轻轻松松过个年。”

“嗯。”

盛无渡问:“你见过常洛吗?”

盛槐将实情告知,“常老大死了,被禾婇所杀。”

盛无渡一怔,“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前,常安来禅柯寺前他被千花掌所伤,死的很痛苦。”盛槐提起这事心里不痛快,语气闷闷的。

闻言,盛无渡长叹一口气,觉得释然。

盛槐告辞离开,漫长的林道上,他的身影看起来落寞又孤单,忽然转过身,隔着很远问盛无渡,“师父,我是不是你最出色的弟子?”

盛无渡几十年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哪有可比性。若是以往,盛无渡定要骂他虚狂骄傲,或许是亲情软化了他冷苛的心,回道:“是。”

埠州的院子位于山郊。周边只有几家零散的庄户,依山傍水,幽静敞亮。

盛无渡总担心死后无人收尸,盛槐特意买的近些。如今盛无渡有了家,他倒不用再操这份心。

漫山遍野都是积雪,行人绝迹,满目凄凉。

盛槐独自走在通往小院的土路上,霩也刀负在背后,肩上搭着一个包袱。尽管他是要回自己的家,看起来依然像是漂泊无依的孤魂。

“阿盛!”

每次久别重逢,柳裵都是跑着,笑着,然后一把将盛槐抱在怀里,撞得两个人胸口都有点发疼。

浓烈的思念比冬季不眠不休的雪还要多,还要厚,还要长。

两人牵着手回家,盛槐注意到柳裵脸色不好,“又受伤了?”

柳裵在明水小筑遭受一场折磨,他不想让盛槐知道,特意提前几天来这里养伤,可惜还是被人一眼看出。“没大碍,受伤是常有的事。你穿的这么少,冷不冷?”

“还好。”

进院子回到房间,盛槐将包袱和刀放在桌上。

屋子中央有个炭盆,柳裵在往里面加炭,一边关心的问:“这些天腿疾可有发作?天寒地冻的容易发病。喝杯热茶。”

柳裵进屋后就没闲下来过,给盛槐递杯热茶又要去厨房弄吃的。盛槐双手捧着热茶,坐在炭盆边的椅子上,像冬眠动物,不动不语。

不一会,柳裵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线放在桌上,“先填填肚子,等会晚饭给你做好吃的。”

盛槐把手里的空茶杯递过去,柳裵接来,顺手捏了捏盛槐的膝盖,抱怨他不戴护膝容易受寒。说着话,柳裵拿来一条绒毯盖在盛槐膝上,“吃米线吗?我端过来给你。”

“不用,先放着吧。”盛槐躺在椅子里,裹着毯子,闭上双目。

柳裵伸手摸摸他的脸,“困了吗?去床上睡?”

盛槐握住他的手,柳裵就势在旁边的椅子坐下。银炭比柴火好,燃起来无声无烟,热气很足。窗外下起了小雪,室内和暖安宁。

“禾婇被关在总堂地牢,不知道被谁所救。陆修闻让我调查此事。”盛槐忽道。

柳裵神情一顿,这段时间他忙于其他事,疏忽了禾婇,“查到了吗?”

盛槐睁开眼睛,“你是说禾婇,还是说帮助她逃跑的人?”

柳裵垂下眸子,“两者皆有。”

“常老大,常安,邓二,都死在禾婇手里。我已经杀了她。”盛槐躺在椅子上,微微侧目去看柳裵,还是一副平静之态。“禾婇说那人帮她逃出辟湖谷,条件是让她杀掉邓二。你说那人是不是很蠢?”

柳裵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很蠢么?”

躺椅吱呀,盛槐坐了起来,看着柳裵的侧影,“若与邓二有私仇,自己动手便可,为什么要跟禾婇沾上关系,让自己也变成众矢之的的叛徒?柳裵,你怎么能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热茶送入口中,柳裵仰起头,苦笑一声。

盛槐无法理解他的动因,“你觉得禾婇会为你保密吗?你帮她逃跑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那几天你去找屠莲的时候,我跟徐灵涧去地牢审过禾婇。她说可以帮我杀了邓二,我就答应她了。我说过,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好过。”柳裵知道这么做会带来什么后果,杀心一起,他做了最莽撞的决定。

“这么大的事你连我都瞒着,你该庆幸调查这件事的人是我,否则你早就进了地牢。柳裵,我请你以后别再做这么任性的事。”

柳裵点头,“我以后不会这样了,真的。”

盛槐沉默的注视着柳裵,这是个心思极深,非常能藏得住事的人。盛槐有时候真的看不透他,这种感觉令人很不安。

师父说人心是用眼睛看不见的。

他一直都很清楚,柳裵是为了讨他喜欢才装出温顺听话的样子。他感觉到这层伪装在慢慢碎裂,得以窥见的本体是一片幽暗。而他与柳裵,或许将共同坠入这暗渊中粉身碎骨。

除夕这天,徐灵涧也来到小院,带来的新年饰物让院子装扮一新。春联,灯笼,蜡烛……柳裵和徐灵涧院里院外的忙碌,盛槐坐在檐下闲看。

小院雪景好,盛槐不想在屋里待着。柳裵特意给他弄了张暖桌,上可摆暖炉温酒,不过现在温着的是热茶。暖桌下有棉罩抵御冷风,不让盛槐的膝盖受寒。

徐灵涧听说这张暖桌是柳裵亲手做的,大发赞叹心灵手巧。柳裵很受用,主动包揽了爬上爬下挂灯笼的活儿。

有那么一瞬间,柳裵变成了寻常人家的儿郎。盛槐自私的希望他真如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有了徐灵涧的到来,小院热闹不少。他唧唧喳喳,嘴巴一刻没听过。张玄娶了一个商户的女儿,从相识到定亲成婚不到两个月时间,媳妇如今已有身孕。

徐灵涧开玩笑说就像有人在身后追着赶着,当真是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那姑娘秀静,也很善解人意,张玄可是有福气了,往后都是好日子呢。”

徐灵涧这半是慨叹的话说的三人都是一默。

天色不早,柳裵进厨房做饭,盛槐和徐灵涧坐在暖桌边烤火,徐灵涧有点提不起精神,懒洋洋的。

盛槐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醒神,“张玄成亲,你似乎不是很高兴?”

徐灵涧趴在桌子上,伤春悲秋起来,“人这辈子最难得是知道自己要什么。我蝇营狗苟十多年,到现在还是一无所有。我羡慕张玄。”

盛槐说:“你若是想,就能做到。”

“我害怕人性。”过了一会,徐灵涧说:“盛槐,我又遇到郑聿了。”

此事盛槐早已知晓,他不说是不想提起徐灵涧的伤心事。现在徐灵涧主动提起,盛槐不得不提醒他,“别跟他搅和在一起。”

徐灵涧不说话,冲盛槐咧嘴一笑。

盛槐心下了然,抬手就往徐灵涧脑门上拍了一下。徐灵涧痛得哎哟大叫,“干嘛打我?”

“有蚊子。”

“冬天哪来的蚊子。”

“是只蠢蚊子。”

徐灵涧撇嘴,“少指桑骂槐。你不就是骂我蠢吗?”

“你当初为获取情报潜进罗摩堂,他为了保护沧山阻止你的行动,你们相识的源头本就存在问题。江湖上对郑聿的了解很少,但他在西塞的名声并不好。”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不适合你,徐灵涧……”盛槐无法再劝下去,这些道理徐灵涧不可能不明白。

郑聿为阻止徐灵涧调查沧山,甚至还想反过来打探禅柯寺的消息。在徐灵涧潜伏罗摩堂期间,两人发展出了一段不该有的关系。准确来说,是徐灵涧被郑聿诱使上钩。若非徐灵涧保持了几分理智,这场任务会让他万劫不复。

自从在苏家坳见过一面后,徐灵涧和郑聿总会偶然遇到,每次都会发生更深入的接触。

徐灵涧不喜欢肉/体上的各取所需,他试图断掉联系,可他无法拒绝郑聿。甚至他还想过借何山鸣摆脱这份畸形关系,但何山鸣已离他远去。

徐灵涧现在毫无办法,“我离不开他。”

盛槐颇为无奈,“这样下去你会越陷越深,郑聿一心为了沧山,你不是不明白。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

厨房窗户半开,热气缭绕的灶台后,柳裵娴熟的忙碌着,看起来就像那种为家为室的俊美夫婿。

徐灵涧真没想到一个人的变化会如此大,“鹤首会的时候我见过他,那时候陆修闻觉得他像你,锋芒毕露,张扬的过分。不过他做事比你绝决。我之前就不太赞成你收他为徒,总觉得他会把你生吞活剥掉。现在好像还真是这样。”

盛槐也看向厨房里的男人,“你觉得他现在是个怎样的人?”

徐灵涧道:“这话你怎么会问我,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

“不。”

盛槐只说了这一个字。徐灵涧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往厨房方向看看,目光落回到盛槐脸上,“怎么了?”

徐灵涧真觉得出了什么问题,表情严肃。

盛槐没将心中隐忧道出,笑了笑,“他乖吗?”

徐灵涧白他一眼,吐槽道:“行行行,你把他调教的很好,别跟我这炫耀。说正事,青云派掌门病重,门内估计会有一场大乱。”

青云派的变化关系着许泠泠。徐灵涧担心盛槐会有所行动,但盛槐的反应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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