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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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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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英阁搜集各臣各党相互往来之关系,利益制衡,替小皇孙扳回局面。大势已定,闵淮王战死,其手下的谋逆之臣被连根拔起。

罗摩堂遭遇朝廷和江湖的双重打压跟清算,所有势力再度退回西塞。

闵淮王府的逆党只剩下凌今琅一人,因她有八个月的身孕。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加之太皇太后说情,免除凌今琅死罪,贬为庶民。

十二月寒冬,朔风凛冽。

梁城北院此时一片慌乱,郡主被贬为庶民,精兵仆人通通撤掉,北院成为一座空宅。

凌今琅的产期比预先提早了半个月,又是难产。府中只有两位产婆,一位大夫,还有几个沧山派来的守卫。

柳苗寸步不离守在产房内,听着凌今琅凄厉的叫喊声,急得来回踱步。她留下来照顾凌今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柳裵。凌今琅自幼丧母,少时从柳苗处感受到慈爱和关怀。孕期煎熬,柳苗悉心照料,凌今琅又变得颇为依赖她。

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将很多年前断掉的那根线连接起来。如今柳苗是真心实意担心难产的凌今琅。

一声啼哭惊破寒夜,鹅毛大雪纷纷而下。

所有人都沉浸在新生儿诞生的喜悦中,柳苗满目疼爱的看着产婆手里那个小小人儿,想叫凌今琅也看看,不曾想躺在床上的凌今琅闭着眼睛,容色倾城的脸就像枯萎的花朵一般,毫无活力。

“不好了!快叫大夫进来!”产婆的惊呼一下将整座北院炸开。

生育对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道生死关。自打怀孕以来,凌今琅经历了武林背弃,谋逆失败,一切种种事与愿违。长期急火攻心,情绪起伏太大,能熬到今日已实属不易。

产妇大出血,大夫无力回天已经放弃,只能靠灵参吊着她最后一口气。

凌今琅让屋里吵杂的人全都出去,包括抱着孩子的产婆,也不去看刚出生的孩子一眼。

产婆没见过这么狠心的母亲,撇撇嘴要说点什么。柳苗好言哄着产婆去到偏殿,让她好生照顾孩子,嘱咐守卫点足炭火别冷着孩子,然后回到内室。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配当母亲?”凌今琅气若游丝,风华绝代的脸满是疲惫。

一向要强骄傲的女子变得这样憔悴,柳苗十分心疼,温柔的拨开凌今琅面颊的乱发,“你能坚持把孩子生下来,这便是十分不易的事情。怎么会不配当他的母亲?”

凌今琅苦涩的笑,“我是个自私的人,决定生他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你将来一定不要告诉他这些事情,让我在他心里做个好母亲吧。”

听她这么说,柳苗有点疑惑,“我会把孩子送去罗摩堂。”

“不,”凌今琅的眼神有点游离,神思将散,她撑着最后一点意识说:“少帝不会放过沧山。夫人,这个孩子我只能交托给你。”

沧山到现在还没来,说明他输了。输了就会死。

柳夫人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哽咽道:“郡主……”

或许是当了母亲的缘故,凌今琅多了分感性,歉声道:“你在北院受苦时,我没能救你出来,希望你别怨我。夫人,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请你原谅我过去做的那些错事,帮我养大这个孩子。”

柳苗泣不成声的答应下来。

有些人的良善经受任何磨难都不会改变。凌今琅知道自己没有这种高贵的品质,还可耻的利用了她人的善良。

“我已经给这孩子取好名字了,就叫沧浪。”

外间忽有产婆的叫阻声,“你是谁啊?快放手!好大的胆子竟敢抢孩子?”

柳苗闻声走到门口,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浑身是血,破烂的袍服覆盖一层冰霜。

来人正是沧山。

她制止产婆的叫喊,退开一步让沧山进去。

沧山刚结束一场激烈厮杀,后背还插着半片断刃。他朝柳夫人点了点头,动作温柔的抱着襁褓中的婴孩,一步步走向床前。他身上带着冰霜恐会冻着孩子,遂将襁褓放到凌今琅身边。

凌今琅冲他笑了笑,苍白面容惨然,“我们都输了……”

沧山的左手半拥着襁褓里的孩子,右手牵起凌今琅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又去抚摸她的脸,“不怕,到了地府我也陪着你。”

凌今琅美丽的脸上绽出笑颜,恢复几分动人神色,低语似呢喃,“你后悔吗?”

“后悔没再强大一点,这样我就能让你赢,一直赢下去。”沧山无怨无悔。

他爱她,即便她野心勃勃,眼高于顶,虚伪傲慢,他也依然爱她。

凌今琅笑得咳了几声,目光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我给他取好名字了,沧浪。”

小小人儿在襁褓里不哭不闹很是安静,睁着水亮的眼睛,一会看看父亲,一会看看母亲。

沧山望着那双澄澈的目光,脸上冰霜融化,“海浪恬月徼,边尘静异山。太平盛世,他会有个安宁的未来。”

“我没有这么想,我倒是希望他能再次卷起一番惊涛骇浪。”凌今琅的声音有几分苦涩。

沧山摇头,“别让他活得这么累。”

“不争不抢难道就不累吗?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未来的事他自己做主,我们埋骨入土,哪里还管的着呢。”

柳苗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交谈,声音慢慢减弱,直至鸦雀无声。她站了一会,走进内室。只见床前半跪着一个男人,头颅深深垂下,床上的产妇闭着眼睛,胸口彻底平静下去。

一道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遍整个武林:盟主余霄抓住了老鬼,将在腊月初三公开处刑。

实际在三司镖局的殿前广场上,刑台空空如也。

余霄放出的是假消息,目的是吸引柳裵上钩。当初他与北院切割干脆,这些年来往的证据却没能销毁,而且他还有把柄在凌今琅手上。若是这些秘密公诸于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北院倾覆,余霄不再忌惮凌今琅,威胁她如果不交出来,就杀了她以及腹中的孩子。凌今琅这才开口说已将东西交给柳裵。因此余霄才想到设下陷阱抓捕柳裵,找到那些东西。

自从余霄当上武林盟主,很多人将他跟上任盟主柳裵做比较,对他诸多不满。这让余霄非常火大。一个恶罪昭昭的杀手,有什么资格和三司镖局的掌门相比!余霄绝不允许柳裵再有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的可能,斩草除根是最佳选择。

江湖上传老鬼投奔皇室,但是余霄知道老鬼已从皇都离开。可江湖人不知道,柳裵也不知道。

余霄肯定,老鬼是诱捕柳裵最好的诱饵。

消息散播之后,众多武林人士赶来三司镖局观刑,想亲眼见证这大快人心的一幕。

许泠泠得知消息后就秘密前往三司镖局探过,弄清楚这是个陷阱,想提醒哥哥和柳裵别中计,可她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行踪。只好也前往三司镖局随机应变。

腊月初三这日,三司镖局空前盛况的热闹。

刑架立在殿前广场的圆台上,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被五花大绑,他像是没脸见人低着头,蓬乱的头发遮住脸。圆台周围坐满了武林人士,都在谈论老鬼过往所杀的人,不计其数,罪恶滔天。

正东位的十多个位置已经坐了各大掌门。余霄,柯赦,许泠泠,司空庭都在其列。许泠泠和司空庭坐在邻座,他们没有交谈,只是对视了一眼。

余霄的目光在人群里梭巡,闪过阴沉的光,高声命令行刑。

就在这时,一袭玄衣从人群里飞空窜起,形似猛鹰,直奔刑台!

“不好!有人要劫囚!”吼的是句废话,大家都看见了。

那人几乎是落地的瞬间就将镖局护卫杀死,解下囚犯。门派弟子按耐不住冲上圆台阻止,同时看清楚劫狱之人的模样。

“是柳裵!”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激动了。只有余霄最镇定。

许泠泠坐立不安,她要想办法告诉柳裵这是一个陷阱,起身欲行,余霄突然伸手将她摁回到位子里,“许掌门,让我去对付他。”

司空庭见此,用眼神示意许泠泠安心,默默起身离开位子。

余霄临栏而站,朗声对众人道:“这一对狼狈为奸,令人不齿的师徒,我武林正道岂能容得下这种人!今日索性就将这师徒二人斩杀于此!!”

一日为恶,终身为恶。

武林正道没有理由容忍恶徒。即便各大门派都认为柳裵比余霄更适合当武林盟主,但他在江湖留下的血仇无法化解。

“余盟主好大的口气。”柳裵手中钢刀一挥,门派弟子被一股强大气流轰下圆台!

他神色冷然,周身涌现出吞灭山河的霸气与威严,“你还不配装出假道义来指责我,毕竟我们都是同一类人。”

余霄眼中闪过一丝诡光,大声道:“最后一句话倒说的没错,你我都为武林盟主。那就让我这个武林盟主来会会上任武林盟主!”

青出于蓝,余霄这些年苦练的枪法比之父亲过犹不及。观战众人却无不摇头皱眉。余霄的破天龙吟枪有其父之威,当年老鬼没有凭借游龙十七式就能杀死余龙镗,现在柳裵使用游龙十七式,余霄何以能挡?根本挡不住。

两人短暂近身,余霄低沉道:“把凌今琅给你的东西交给我!”

柳裵不明其意,面上神色未变,“想要的话就放了盛槐。”

余霄目露凶光,“那我就连你们两个一起都杀掉!就不怕你说出去!”

余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钢刀砍在身上,他吃痛滚下圆台,滚落的位置是一早就看准了的。柳裵关心盛槐安危,没注意到余霄搞的小动作。

“盛槐,”柳裵上前去解救囚犯,未曾看到蓬头垢面下有两只因仇恨而发绿的眼睛。

“柳裵避开!”一道急切的声音从人群中来,斗笠素衣,身姿凛英,竟是盛槐本尊。

柳裵此时已躲避不及,一阵黑雾将他包裹其中。与此同时,余霄用力摁下圆台底下的机关。刑台地面完整的石板竟分成两块,露出一个机关陷阱!

伪装成囚犯的人成功向柳裵投了毒,她知晓机关存在,因此当机关启动时,她第一时间飞身避开。

而柳裵径直往下坠落,眼看身躯就要被底下钢针刺穿,手被人拉住。

盛槐身子悬空,一只手攥紧石板稳住身形,另一只手紧紧拽住柳裵的手腕。

“师父……放手。”柳裵体内如千万只毒虫噬咬,筋肉的疼痛让他咬紧牙关,青筋暴起。他曾想过今日之事是个陷阱,但不管怎样他都要来看看,现在看到盛槐没事就好。

失去武功的盛槐只能凭蛮力拉住柳裵,冬日风烈,他满头冷汗。

“真是情深义重啊。”囚犯拨开散乱的头发,露出来的脸竟是周紫玉。她目光阴冷的看着两人,拔出匕首朝盛槐的手插去。

一旦脱手或坠落,柳裵和盛槐将会陷入万劫不复。

匕首即将插进盛槐手背,周紫玉的身体顿住了,一枚暗器在她脆弱的脖颈划开血线。“柳……你……”

话未说完,她一头栽倒,从盛槐身边摔进陷阱里,被钢针刺穿。

盛槐用尽全力一点点把柳裵拉上来。

毒药已经发作,柳裵盘腿坐在地上运功驱毒。随着内息流转,他的皮肤浮出诡异的青色,忽然吐出几口浊血!

失败了!

毒素无法用内力驱散,反倒随内息迅速扩散至身体各处。筋痛骨软,柳裵颤抖着倒在盛槐怀里。

“柳裵!”盛槐摸到柳裵的脸,冰冰冷冷,毫无生气。

此时,余霄趁机要对柳裵下手。

“余盟主。”司空庭上前挡在余霄面前,他看向周围武林人士,话是对余霄说的,“余盟主说好是处刑老鬼,结果你的犯人是假的,又弄出这么一个机关,你得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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