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北漠不要的质子也敢给本大巫拿乔了?
回去的路上,苗蛮蛮越想越气,最终把自己气成了一个小河豚,看的阿依灵一脸莫名其妙。
不是一大早开开心心的去上学了吗?这是又挨仙尊的骂了?
阿依灵白长了个子,没张嘴,见自家大巫一脚踹开门,气鼓鼓的冲进来,一屁股坐在床上气哼哼,埋头想了又想,还是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凑过去,慢吞吞的将临行前巫贤大人的话复述一遍。
他本意是安慰,可是不知为何,自家大巫看起来更生气了。
“啊啊啊啊啊——”苗蛮蛮空嚎一顿,勇被子盖住了头。
但到底这股气没有撑过一晚上。
第二天被尿憋醒的苗蛮蛮脑海里只剩下那人倔强离开的背影,明明腿上有疾,走都走不称头,偏偏脊背挺的那样直。
而从花魁娘子手中高价换回来的白玉连同惨遭抛弃的银盒,他终究也没舍得扔,背着阿依灵一股脑的塞进金丝楠木制作的床头柜的最里层。
等关上柜门,扣上锁,苗蛮蛮才“吁”的松了口气,莫名有种做贼后掩藏好证物后的安心。
他自以为隐瞒的很好,但到底没有躲过阿依灵的眼睛,不过阿依灵自小跟随苗蛮蛮,自知自家大巫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莫名抽阵风,便也见怪不怪,只道自家大巫得了什么恋物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家里藏。
阿依灵眼拙,瀛海之上,自有眼尖的。
比如金满仓。
这是他第三次邀请苗蛮蛮下山被拒绝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家宝贝忽然一心向学了啊?来,给兄弟我讲讲你的心路历程?”金满仓挥着扇子,大喇喇的拦住了苗蛮蛮的去路。
“啊,那个——”苗蛮蛮手里捏着崭新的银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自来是个直肠子,心口一致,金满仓和阿渡又是他无话不讲的好兄弟,但是此时——
不知为何,他总开不了口,可是,不过是想要找到那敌国质子寒逆解释那晚发生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苗蛮蛮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只粗鲁打下金满仓搂着他肩膀的手。
苗蛮蛮:“再耽误就迟到了,你遭仙尊骂可别连累我。”
金满仓立刻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用手指着苗蛮蛮,瞅着一旁抱臂围观的阿渡停滞了好几秒,才颤颤巍巍的道:“阿渡,你听到没?这是我们宝贝大巫会说出的话?这丫一定趁我们不注意被夺舍了吧?看看,快让本小爷给你看看——”
说着还上起手来。
苗蛮蛮才懒得搭理他,快步几下将其甩开。身后传来金满仓故作惊骇的知喳乱叫,阿渡大概也嫌他丢人,冷冷的让他“闭嘴”。
“阿渡啊,你还没有看出来吗?我们家的宝贝儿大巫,他,他,他是被不知哪里窜出来的狐狸精迷了心神了啊啊啊啊啊啊——”金满仓痛心疾首,仰天长啸。
这一次,连苗蛮蛮都不知脸该往哪里放,只好捂着脸匆匆离开。
耳中心中却全是金满仓吼出的“狐狸精”。
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
直到紧赶慢赶赶到教室,才发现今日那蛊人心神的“狐狸精”依然不在。
苗蛮蛮有些失望的耸着肩膀一屁股坐到座位上。
这已经连续三天了。
听师尊提了一嘴,说是受了风寒,请的病假。更详细的就无从知晓了。
毕竟,苗疆和北漠是敌国,苗蛮蛮和寒逆便也应该是敌人。
作为仇敌,是不能表现出对对方过多的关心的。这一点苗蛮蛮还是知道的。
于是,他只能屏住心神,装作认真听讲的模样,只有偶然才会趁人不注意偷偷瞥向教室最后一排临窗的位置。
那是那人的座位,像是那人喜欢的,默默无闻,疼了痛了也无人知晓。
他应该病的很重吧?本来身体就不好,千里迢迢来到瀛海,又受了欺负。尤其那一晚,回去的路上还下了雨。
雨不大,对于苗蛮蛮而言,不过毛毛细雨,可是若是那人——
苗蛮蛮心里莫名刺痛了一下。他及时制止住了。
等再次望向那人空荡荡的座位时。
活该!苗蛮蛮心里暗道。
他甚至强迫自己为那晚的暴力买单。
就算是那些人不打他,作为苗疆大巫,他也一定会揍他的。
所以,那些人虽然打着他的名号,没有征得他的同意,但实际上却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
如此说来,打不打他的名号又有什么要紧?他不止不该怪罪他们,还应该感谢他们,帮他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嗯,对,就是这样!苗蛮蛮猛拍一下桌子,惊扰到一众早早起来,昏昏欲睡的学子。
下一秒,就对上仙尊能夹死一只蚊子的竖眉——
“你,苗蛮蛮,现在,立刻,马上,给本尊滚出教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