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水滴声呢，正当她想睁开眼看看时，却听见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别怕，我在。”

“顾桉运”，柠檬颤抖地喊着他的名字，手里还紧紧的握住匕首，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到了手上，于是慌忙睁开眼睛。

而眼前是一个让她不可置信的景象——顾桉运不知为何瞬移到了她的面前，他身上唯一鲜艳的颜色便是左手上的血。

难怪她手里的刀刺不下去，现在她看到的事情也算是在变相的告诉柠檬真相：最后一刻顾桉运抓住了刀，而她听到了啪嗒啪嗒的声音，便是血从他手上滴落到水里的声音。

两人对视良久，顾桉运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抽走了柠檬手里的匕首，然后扔到了地上。

和先前的戒指一样，在接触到水的那一瞬间，匕首便沉落并消失在了水底。

柠檬拉住他的手，轻轻的抚摸那伤口。

血还在流，仿佛无止无境。

“疼不疼。”

说完，柠檬便把他的手拉到了自己嘴边，轻轻的吹着，还不等顾桉运将手抽回来，她突然笑了，笑得很大声，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可她分明很伤心。

“我的任务是不是失败了”，柠檬扑在顾桉运的怀里，哭了起来。

“我会清除你刚刚的记忆，然后你再重新选择。记住，一定要选择第二个任务！”顾桉运郑重的说道。

“真的吗？”柠檬泪眼婆娑的看着顾桉运，眼里皆是不舍。

“没事的，你相信我，随我一起闭上眼睛。”说完他便率先闭上了眼睛，而柠檬也听从他的话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柠檬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自己的脑海，随即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脱离出去的东西是一道白光，它亲昵的停留在顾桉运的指尖。

“我选第二个任务”，在柠檬倒下的前一刻，顾桉运如愿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可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又有些难受，就……就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脱离他的掌控。

作出决定前，他回头看了躺在水面上的人，经过一次艰难选择的柠檬，此刻紧闭双眼，躺在那里，像一个随时会碎掉的瓷娃娃。

顾桉运狠了狠心，像是下定了决心，回过头坚定的说道:“20411322054副本世界系统献祭灵一位，乞求我的爱人归来。”

停顿了片刻，他又说道：“但这次希望您能允许我留住她的意识。”

“当然允许你了！”

她戏谑道。

顾桉运一下僵硬住了，他回头看向了发出声音的人——是本该昏迷的柠檬、是被他献祭的柠檬!

她躺在那悠闲的晃着双手，笑着向顾桉运打招呼：

“你上一个发布的任务涉及狐云山，所以你要求我带着众人到达这个地方，是因为死在这里，系统和氏阶监测不到吗?”

散钕眼睛微微一抬，眼中全是戏谑，不再有一丝悲痛。

【“系统和氏阶?你……你想起来了!”】

顾桉运的脸色突然一变，他的声音不再平平淡淡，反而带着数不清的慌张。

散钕嘴角微微勾起，嘲讽的话语砸在顾桉运的身上:

“你不也是一直在装吗？黑雾……不……我该称你为顾桉运，若是在古代你怎么也能算得上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幕僚，更是把三十六计熟练应用于你的生活中，甚至不惜以身入局使用美男计，让柠檬喜欢上你，只是出乎我自己意料的是我在失忆的情况下，真的喜欢上你了。

但还好只是喜欢，并没有多深刻，更何况是你先放弃我的，我也会放弃你。”

“但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发布两个任务让攻略者自行选择，不过，应该很少有自杀的吧。

往往只有没有任何留恋的人才会选择自杀，而这也正是你们选择献祭的界定吧，毕竟了无牵挂的人心灵最是干净。”她边说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选择第一个任务自杀的人，是你献祭的第一选择，等攻略者选择后你再以‘爱’为她们洗脑，告诉她们你会保护她，然后让她选择第二个任务；而直接选择第二个任务的人则会成为献祭的备用品，毕竟这种人的心灵有太多杂念和牵挂，你献祭起来也不放心，对吧？不过，这么多不干不净掺在一起说不定会将你想复活的那个人变成魔鬼呢!”

“你!”

“对了”，散钕没有留给顾桉运发怒的时间，步步紧逼，“你刚刚还说了‘您’，难怪总部一直觉察不到，原来是有人在帮你啊。”

散钕嘴角噙着不易察觉的笑，一步一步的向顾桉运靠近，可她的眼中又充满了被别人背叛的怒意，她向前扯住顾桉运的衣领:“告诉我，帮你的人是谁！”

顾桉运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是眼里的不解要溢出来了:“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某次散钕眼睛出现了问题，去求助身为医生的顾桉运，而他将那个药水滴到散钕眼睛里的时候，那所谓的禁制就瞬间消失了，而同样的她所有记忆的也在那一刻全部回归，所以她才会在看到马承榆的那一刻，差点隐藏不住自己内心的气愤，因为马承榆就是迩楠!

而这个世界所谓的男主林熠渊就是一直和她作对的瑟银。

剩下的两个人也不用多想了，陆乐姮是雾牌，朴月苒是鎏金。

说出去谁敢相信，一个极小又普通的副本世界竟然会出现世界上仅有的且有编制的五个灵。

幸好，散钕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将后背交给别人的人，在她得到眼睛成为普通人的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对策。

她利用对每个人的触摸，在她们身上下了禁制，只要他们和散钕处在同一个世界纬度中，就会立马失去记忆。

为了协调性，散钕还特地给每个人编配了一套现实世界的生活和记忆。

原本她以为是用不上这个禁制的，但当眼睛进入她的眼眶时她就发现上面多了些东西。

不过散钕并没有打草惊蛇，因为雾牌是她的人，早在很久之前她就让雾牌给她制作了一副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