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钕没有再问下去,她只是淡淡的盯着他,好似早已看破了他的谎言。
但她也在说谎,而且还要接着说下去。
“按照你说的,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做&的神秘人计划的,根据你所说的信息,我不难猜到祂应该是个有身份的人,因为这些事情必须是一个有权力的才能做到。
那么事实也就两种情况:第一,祂和我身边的灵合作了,第二,祂就是灵。”
见散钕还在思考,顾桉运顾不得其他,只能紧皱着眉头,一边虚弱的捂住伤口,一便虚虚的向旁边倒去,以退为进。
散钕当然看出顾桉运的逃避与谎言,但她并没有多言,只是冷冷的撂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在这等着,我去买些东西。”
她拉开拉链走了出去,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之前去买帐篷的时候身上还湿着,而现在连头发都干了,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山里的夜还是有些凉的。
一阵风吹来,散钕打了一个喷嚏后,赶忙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阴湿的环境笼罩在散钕周围,她顶风而走,轻轻咳了两声,随后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都听到了吧,陆乐姮”。
早从顾桉运带她踏出屏障那一刻,散钕便从他的精神中分走了对陆乐姮的精神控制,以备不时之需。
正巧等到了顾桉运说到‘陆禾禾’和穿书者的使命,她便好人做到底让陆乐姮听了几句关键词。
而这,便算是顾桉运的血弄脏她衣服的赔礼吧,散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勾唇笑了一下,给对面的陆乐姮吓得打了个冷颤。
“呵,这个世界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戴着面具的伪君子,你又何必将自己锁在这无边牢笼里呢。”
“你知道的”,陆乐姮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我是一个灵魂,如果不是恰巧被他弄到这个世界里,我就真的……”
散钕虽然看不到她,但凭借这个语气也能知道,如今的陆乐姮有多么悲伤。
另一头的陆乐姮并没有散钕想象中的那么落寞和悲伤,她像个演员演绎着剧情:“我知道,你是这个世界特别的人,可我并不是,我只是芸芸众生之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听他的,去做陆禾禾。
虽然我也知道,我的结局估计不会多好,但这又何尝不是我生命的延续呢,我在原本的世界里患有天生的心脏病,可这样,我的父母都没有放弃我,他们砸锅卖铁的让医院给我治疗,没钱的时候甚至还给医生跪下过,就是为了让我能够多活几天。”
她话语一转,“我知道我这样说很不好,可我不想就这样活着,我想做一个正常人,一个能跑能跳、想笑就笑、想哭便哭的人。
是我主动放弃了生的机会,我太苦了……我的父母……也太苦了。
所以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以灵魂的状态来到这个世界,成为陆禾禾。”
散钕平淡的感受着冷风的吹拂,开解她:“可你知道,他们根本没给你生的机会。”
也许是对面的人随意的说出了陆乐姮并不想知道的事实,她的气愤一下就窜到了脑子里,恼羞成怒的说道:“那又怎样!”
“我可以帮你,他们给不了你的,我可以。”散钕温柔的再给陆乐姮画饼,看似她是在给陆乐姮思考的时间,但其实她可以肯定陆乐姮一定会答应的,只是——还缺了一个契机。
毕竟她和陆乐姮两个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演员’啊,像这种事情就得多拉扯几次,看起来才毫无破绽。
陆乐姮终究还是弱了气势:“你和我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你能怎么帮我。”
“就凭我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人,也只有我能够帮你。”
对方沉寂了很久,久到散钕都快误以为陆乐姮死在山上了。
“能给我一段时间考虑下吗?”
听到意料之中的话,散钕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只可惜陆乐姮看不到,散钕的笑一直都在表面,就像戴上的面具一般:“当然,你随意。”
随后便切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不过散钕知道,陆乐姮是一个聪明人,有些事即便她不说出来,陆乐姮也明白,毕竟看似无辜又可怜的陆乐姮是一把扮猪吃老虎的好手。
散钕勾唇笑了笑,想必陆乐姮很快就会想明白,和自己合作才是她的最佳选择。
为了不让顾桉运起疑,散钕还特地去买了些药。
不过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也讨厌做好事,于是到帐篷之后,便随手将手里的药砸在了顾桉运的身上,正巧砸到了他的伤口,能很清楚的听到顾桉运“嘶”了一声。
散钕突然笑了,笑得直不起腰来。
被药砸到的顾桉运先是挑了挑眉,后面才不要脸的骂了一声:“砸的很爽。”
登徒子的模样,让散钕不爽的皱了皱眉,她不高兴了,其余人也不能高兴。
于是,散钕将兜里的匕首拿出来,攥在右手上,还用匕首在顾桉运的脸上来回摩擦,做足了羞辱的动作。
而散钕的行为反而刺激到了顾桉运,他精准的把匕首拍到了地上,而散钕一时躲闪不及,手直愣愣的扇在了他的脸上。
非常响亮的巴掌声在两人之间回响。
散钕一言不发,只是淡淡的转身捡起那掉落地上的匕首:“先给伤口消毒”,她将匕首重新装进兜里,无声的走到他的面前,默默的蹲了下来。
伸手将他的衬衣解开,胸前血淋淋的伤口展现在了散钕的眼前。
“你想杀我,却又杀不了,对不对。”顾桉运薄唇轻言,却吐出了真相。
“对”,散钕一边将消毒酒精倒在他的伤患处,一边回答着他的问题,“我确实是杀不了你,毕竟——你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便会大乱,我也没办法从这个世界出去。”
“嘶”,顾桉运被散钕粗鲁的动作,疼出了声。
散钕没管他无声的抗议,直接拿纱布从肩处缠到了他的胸前,两指并用,打了一个十分漂亮的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