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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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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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亡之际,凌云渚就地一滚,犬齿深深扎进肩膀,血流如注。闷哼从紧咬的牙关冲出,他整只手臂像疼穿了,低头一看,果真冒着两个窟窿。

腥甜的血腥味迅速漫延,三头犬目露凶光,正待乘胜追击,狂吠声却戛然而止。紧接着,它不知察觉到什么,四条腿突然开始颤抖。

神识损伤不会影响□□,但触感却是切实存在的。凌云渚小口小口喘着气,疼得两眼发白。没人来扶他,他便自己捂住肩膀,像以往很多次那样,强撑着找寻支点。

大脑一瞬间晃过很多声音,哭泣、哀求、燥怒,熟悉又陌生,像细碎的白沙,浪头一打就没了影,只留下若隐若现的余韵。

999只封锁了他关于原著的记忆,那这些是什么?藏身的鬼梧桐、床笫的逼问、模糊的话音,以及……荒诞的巫山云雨。

这是谁和段驰龙的过去?

思绪混乱,归结于虚白,熟悉的气息包围了他。他这才发现,段驰龙身量竟有这么高,环过来的时候,能将他整个人拢住。

凌云渚抓抓他的手,轻飘飘的,唇瓣动了两下。

段驰龙凑近:“什么?”

那声音比云还轻:“剑。”

沉甸甸的木剑塞到了他掌心,凌云渚缓缓握住。下一刻,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段驰龙,找准方向猛刺过去,呕出一口血:“你故意的!”

木剑堪堪钉在颈侧,小五“啊”一声大叫,眼泪哗地飙出来:“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太害怕了,四哥对不起……”

肩伤因他的剧烈动作撕开裂口,血肉模糊,段驰龙冷了脸:“凌云渚!”

“别拦我!”凌云渚怒道,“否则连你一起砍!”

“人我帮你杀,枭首,腰斩,凌迟,都可以。”太阳穴有根神经突突地跳,他极力保持冷静,“你过来,先处理伤口。”

小五两腿发软,砰一声跪下:“二、二哥……”

“不用你!”凌云渚含血嚼恨,“我要手刃这白眼狼!”

痛心蚀骨没关系,神识有损也没关系,只要能出了心中的恶气,他活不活都没关系。

“忍让”这两个字就不会出现在他的人生里。

小五还在哭哭啼啼:“不要啊,四哥,饶过……啊!”

未尽的话音急转而高,伴着刺耳的尖叫,猩红的血喷了满地。长剑刺穿肩膀,能听见清脆的骨骼断裂声。

小五终于撕掉伪善的面皮,崩溃着,咒骂着,鲜血将扭曲的脸衬得分外可怖。

“疯子!你这个疯子!我只是想活下去,我有什么错!就准你利用我,不准我报仇吗!”

尖锐的嗓音刺破苍穹:“今天你杀了我,往后必定千刀万剐五雷轰顶!万箭穿心下十八层地狱!你不得好死!不得好——呃!”

舌尖一凉,像冰火同时在口腔淬炼,恶毒的诅咒戛然而止。循剑往上,是一只结实的麦色小臂,段驰龙冷眼瞧着他,手腕一挑,厚肉便从大张的口中飞了出来,湿湿淋淋地甩在地上。

“这话……”凌云渚骤然发力,把剑一提,手臂横飞,“你留着和阎王爷说去。”

小五疼得直抽搐,他想尖叫,舌头却被割掉了,想打滚,手臂又没了。那张脸被糊得看不清五官,像修罗地爬出的恶鬼,只有一双眼睛,淌着血泪。至少在外人看来,这样的表情绝对不会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

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既然如此,都去死吧。

恶毒的种子一旦孕育,刹那便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小五抱着同归于尽的心理,将通身灵力聚于一处。

怎么突然不动了?

凌云渚抵剑撑着自己,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但因失血过多,头脑混沌,一时也想不出哪里有问题。下一刻,白光迭起,小五的身躯像个水球,轰然鼓大了三四倍。

凌云渚瞳孔紧缩。

自爆!

动作比思绪更快,待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然像发射的弹丸般扑向段驰龙。惊惶声被掩盖在震耳欲聋的爆炸中,热浪裹挟着刺痛直窜而下,他的后背瞬间被撕开火蛇般的伤口,仿佛成千上万根银针扎进皮肉。

凌云渚喷出一口血,拢着身下的人昏了过去。

神识聚成的肉身昏迷,意识却不会沉睡,除非死亡。外界的话音分外模糊,像隔了一片海。有人慌慌张张又小心翼翼,动作间碰到了心口的旧疤,一怔,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皂角香若有若无,浅淡又熟悉,凌云渚整个人都被浸了进去。

他又看见了陌生的画面。

灯海如昼,火树银花,应当是某个特殊佳节。他站在高楼雅间的露台,脚下长街熙来攘往,车水马龙。烟花在头顶绽放,落下滴滴答答的碎星,后方伸来一只手,将一串东西挂到了他脖颈。

含笑的嗓音贴着耳侧:“定情信物,不许摘。”

他听见自己应了一声,随后,泛着凉意的唇吻上他侧颈,一触即分。

“别生气,烙个印。”

梦中的他转头望去,这一次,他总算借着漫天烟火,看清了那人的脸。

五官深邃,剑目星眉,长睫在眼底投下阴影,情真意切,血瞳明明。

这张脸,曾疯戾张狂地诅咒他下地狱,也曾可怜巴巴地骗得他一丝怜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张脸,还曾露出这般明媚的笑意。

凌云渚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触及的瞬间,对方散为成千上万只黑蝶,倏然将他包围,像是圈进了整个世界。

凌云渚猛然睁眼。

岩壁潮湿,映着青灰色冷光,石缝斜斜切进几缕浑浊日阳,照亮飘浮的尘埃,银白游丝般倒映在眼底。这是一个山洞,垂石凝着水珠,偶尔传来清晰的滴答声。面前燃着一堆火,上面吊了个匆匆制成的石碗。

凌云渚视线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段驰龙的身影,反倒是自己的伤口,都用布料小心翼翼扎了起来。其实严格来讲,以神识入识海,只要没死,切换场景后伤口都能瞬间愈合,段驰龙知道这一点,仍费尽心机帮他包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他没力气动弹,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总算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个黑影匆匆赶来,与他对视的刹那,猛然顿住脚步。

段驰龙将木柴往火堆里一扔,三两步便到了他身侧,临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你……”

这场景太过熟悉,两人不约而同想起某些不太好的回忆。尽管那把利刃已经拔了出来,疤痕却化作烙印,永远留在了心口。

段驰龙没服侍过人,更别提是凌云渚。从前这个位置是谢九州的,他不敢奢求,或许也不愿热脸贴冷板凳。但今时今日,这人为他受了伤,他必不可能袖手旁观。

段驰龙有点不自在:“你还疼吗?”

当然是疼的,而且是切肤剥皮地疼,凌云渚没有忍痛的癖好,诚实地“嗯”了一声。

“你要不要水?”

凌云渚微微摇头。

“冷吗?火要不要大点?”

凌云渚闭上眼。

他听对方一连问了七八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总算忍不住:“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久不说话,嗓音有些哑,像海岸的细沙。

这一句过后,段驰龙沉默了。凌云渚也不着急,敛眸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对方突然靠过来,将他搂住。

这是个很纯粹的拥抱,不像以往般东摸西摸,段驰龙很小心,生怕磕着碰着他未愈的伤口。

木柴的噼啪轻响,水珠落地时的滴答音,石碗沸腾的咕咚声,突然被放得很大。他们靠得太近了,但谁也没开口,像是一种心照不宣。呼吸纠缠间,凌云渚听见那人胸腔里跳动的心脏,一声接一声,越来越快。

日光不知何时暗了,狭小空间里唯余赤红的焰色,跳动着,扭曲着,将一切照得明明灭灭,晦暗不清,像锁在黄纸上的窗花剪影。

凌云渚半身都靠在段驰龙怀里,突然窜出一个念头。

这火,好像是太旺了,烧得他浑身发热。

“凌云渚。”

段驰龙不是没叫过他名字,但这次,他心脏仿佛被人抓了一把,像跨过“师徒”的警戒线,破开了一道不可言说的禁忌。

前面这么多铺垫,总算换出一句藏在心底的话。

“为什么?”

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扑上来,为什么救我。

“不知道。”凌云渚冷邦邦道,“别问我。”

“师尊。”段驰龙俯身,唇瓣擦着黑发,声音很轻,“你还恨我吗?”

真是太热了,凌云渚想。

他连呼吸都透着滚烫,像被揉碎的糖酥酪,要融化在这一双臂弯里。

他憋着不说话,段驰龙却不肯,撒娇般晃晃他,像无声的催促。

“……”凌云渚面无表情,“你话好多。”

“我想听。”段驰龙出乎意料地坚持,“我想听你亲口说。”

真烦,凌云渚又想。

更糟糕的是,他竟然不讨厌这种感觉。

火光跃动,倒映在眼里,无端让人想起那双血瞳。

凌云渚终于涩声憋出三个字。

“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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