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热了!!!”
我整个人呈大字形趴在地上,脸紧贴地面,企图从中汲取到一点凉气。
流星街的夏天简直可以和八热地狱媲美了。
飞坦一脸嫌弃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我,他身上的黑色长袍早就换成了凉快的背心短裤。
说起来虽然是特意给他买的衣服,但是脑子犯抽的我当时完全忽略了现在的天气,更何况还是件黑色的长袍,吸热又不透气,飞坦穿了一天就勒令我重新买了件凉快的。
“起来继续跑。”飞坦无情的开口,在我见识过他那快如闪电的身手后,死缠烂打的缠着他好几天,飞坦才终于同意训练我。
毕竟我往常的攻击方法,就只是悄悄用匕首偷袭,要是失败就使出浑身解数扑打撕咬无所不用其极,非常的上不了台面。
所以学习一些基础的攻击方法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在这炎热的夏天里,腿上绑好几个负重一直跑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我真的不会脱水而死吗?
我眼里忿忿,不满的向他控诉。
“想要更快,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呐。”飞坦顿了顿:“现在你储存的水还不至于让你渴死。”
“而且你的体能糟糕的能和五岁小鬼媲美。”
好刻薄!
我嘴唇颤抖,被飞坦的直白打击到说不出话来。瞬间熄火,老老实实的爬起来带着腿上绑着的石块继续跑。
一年中最热的就是七月份了,现在热的就连每天在天空上盘旋的乌鸦都不见踪影,估计早就躲到阴凉处了。
我尽量绕着有阴影的地方跑,每跑一步,我都感觉我的肺在咆哮,不由得张大嘴努力想呼吸到更多空气。
我一直都知道我的体能很差劲,属于是爆发力很强,但是续航力低下的类型。跑的久了,眼前都开始出现密密麻麻雪花般的错觉。
短发也被汗水黏在脸上,我也没力气拨开,说起头发,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的头发有到腰那么长,一头火红的长卷发,非常漂亮,我自己都喜欢的不得了,有时间就专门打理我的宝贝长发。
可惜这头长发早在我六岁那年,就被我亲手剪去再也没有留长过了。
并不是想换个新发型什么的,相反我理想中的头发长度在膝盖左右,像杂志上的公主一样。
后来剪掉只是因为,太碍事了。
不方便逃跑,不方便抢东西,很容易被人揪着头发揍。
“啪”
眼前突如其来的小石头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疑惑又疲惫的抬头望向飞坦。
“跑的时候不要张大嘴呼吸。”飞坦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口鼻呼吸,嘴巴微张,三步呼,两步吸。”他手里慢悠悠的抛着块小石头,居然很用心的开口指点着我。
我闭上嘴按着飞坦的话慢慢调整着呼吸,果然好了很多,至少胸腔里火辣辣的感觉消退了不少。
我惊喜的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鼓起劲继续绕圈跑。
半个小时后,大汗淋漓的我趴下了。
“……”也在飞坦的预料之中吧,看她那样子也知道坚持不了多久,有半个小时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
我卸下负重,气喘吁吁艰难爬向桌子,拿起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才满足的停下来,重新趴在地上企图通过地面降温。
“飞坦以前也是…这么…训练的吗。”我翻了个身,喘着气断断续续的问他。
飞坦靠着墙,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句作为回答:“嗯。”
“…那真是…辛苦啊…”我感叹。
“没有什么力量能够轻松得到哩。”他不以为然,显然已经习惯了。
“说的也是呢。”这点我倒是赞同。
“说起来,飞坦的伤是和谁打的啊,被群殴了吗?”只有这个解释比较合理,飞坦速度这么快,不像是一打一会被打成这样的啊。
飞坦磨了磨牙,听出我的言下之意,冷哼一声,不情愿的开口:“一个叫芬克斯的家伙。”
“诶?”我躺在地上转头惊讶的看着他。
我震惊的表情让飞坦非常火大,他眯起金眸不爽道:“一时大意了而已!”
我连忙安抚他:“肯定啊!飞坦这么厉害!”
被我的话说的很受用的飞坦稍微收敛了表情,脸上却还是维持着不屑一顾的样子。
我不禁在心里偷笑。
这几天跟飞坦相处,我已经摸透了他那臭脸暴躁的性格,他的性格确实十分恶劣,但胜在脸实在太好看了,所以凶恶的样子反而别具一番风味。
况且虽然看起来很凶,但是好好跟他说的话也不会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估计是我救了他有好感加成的原因在吧,不然就冲我前几天干的好事,早就得打我一顿了。
“他也差不多,和我不相上下吧。”飞坦找补道,一开始他确实没把那个无眉冲天炮放在眼里,没想到打起来发现是自己小看了他。
不过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那个无眉怪也没讨到好,给他造成的伤势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我望天思索,芬克斯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啊。
“啊!是东区那边的那个金发男吧!”
我终于回想起来了,芬克斯是东区那边霸占着很大一片地盘的那个无眉男,在他旁边的好像是两个叫窝金和玛琪的男女。
“那个人,长得很凶恶啊。”我感叹,流浪途中我有路过东区,在附近捡垃圾的时候被芬克斯吓跑过。
“呿。”飞坦不屑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真的啊!我记得有次在他的地盘上挖宝,他骑了个摩托车向我冲过来,表情超级吓人!然后我就跑了。”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那辆摩托车,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搞到的,而且居然也没被人抢走,说明他确实很有实力啊。
听我说起摩托车,飞坦的眼睛明显亮了亮,显然也很觊觎它,但是听到后面我的怂样,无语的朝我投来一颗石子。
“嗷!”
我痛呼一声,捂头哀怨的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飞坦挑眉,面露凶光。
“说起来飞坦你的武器呢?”我很识相的转移话题,不和他一般计较。
其实前几天就想问他了,就算是丢了他难道都不着急吗。
他撇撇嘴,活动着肩膀,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武器弄丢了。
“丢了,伤好了再去抢一把。”
“飞坦的话,习惯用什么武器呢。”我摸出被打磨锋利的匕首,好奇心旺盛的看向他。
坐在床上的飞坦闻言沉默了下,要说惯用武器的话,他自己是没有的,一般都是什么比较好用,或者抢到什么就用什么,毕竟在流星街可没有什么能供他挑选的余地。
“这次丢的是棒球棍。”他有些答非所问。
我偏头看他:“没有喜欢的武器吗?”
“细剑吧。”这次飞坦没有犹豫,几乎瞬间就给出了答案,显然是心里早就有心仪的武器了。
“细剑啊……跟我喜欢的差不多呢,我也比较喜欢长剑一类的武器。”摸了摸下巴,我严谨的开口,不过细剑确实看起来挺时候飞坦这种速攻型呐。
把匕首揣进兜里,我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把自己心仪的武器呢。
“砰。”
“休息够了就继续。”
我欲哭无泪的捂着被砸到的头,认命的爬了起来。
……
黑夜如幕,柔和的月光顺着废墟的缝隙里投射进来,训练了一天的我疲惫的躺在床上紧闭双眼,身旁的飞坦呼吸略微急促。
“睡不着吗?”静谧的夜里我突兀的声音骤然响起。
飞坦没有回答,我猜想他应该是伤口疼痛的缘故才没能睡着,睁开眼偏头看了看他。
幽深的夜给他披上了一层阴影,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模模糊糊的看得到飞坦平静的眼睛。
“那我给你唱首歌好了。”
“多此一举。”
“安眠曲啦安眠曲。”
“没反对那就是答应咯。”
“……”
“Spirit lead me where my trust is without borders
灵魂指引我走向没有边界约束的信任之地
Let me walk upon the waters
让我在水面上漫步
Wherever You would call me
无论你在哪里叫我
Take me deeper than my feet could ever wander
带我去更深的地方,连我的脚都无法走到
And my faith will be made stronger
我的信念会更加坚定……”
“你自己写的吗。”等我轻声吟唱完,身边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
“……不是。”
“梦里的人唱给我听的…现在也唱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