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可宜抓起她凑过去激动地小声道：“卧槽是他……他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帅哥！”

“我问你刚刚说觉得什么？”那人推了推眼镜，沉着声音面无表情。

男人拍了拍衣服走过去没有看木思怡，只是严肃地盯着秦诺：“年纪轻轻怎么戾气这么重？一点家教都没有。”

一旁的庄可宜突然惊住不敢开口，秦诺则有些拿不定情况只是看着他。

“你是谁？老师？”秦诺说，“如果不是这儿跟你没关系。”

“我是不是老师你不用管。”他冷冷道。

“要我直接叫老师过来看看，还是要我打电话叫警察？”三人皆是一怔，“真不明白谁给你的底气。”

“校园霸凌，堂堂市级一中没人管吗？”他的语调扬了上去，秦诺当场愣在原地，“还是说在家你父母没有教你要怎么尊重同学，尊重老师？”

秦诺被说的哑言，但面对陌生男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生还是有些怕的。

“没听到吗？小姑娘，我看着你这一身家里条件不差，怎么能做这么低级的事情。”

庄可宜一看在后面拽了拽秦诺示意她赶紧走，秦诺被唬得无话可说才被庄可宜拉着离开，等两人离开后，木思怡站原地还是不敢抬头。

“刘海怎么又这么长？上次不是跟你说过短了更好看吗。”木思怡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是记得他的，上次就是他带着自己去公安局找的警察。

余昇此时语气温和，跟刚才判若两人。

木思怡支支吾吾。

“我来接人，你应该认识吧，文慧，在这里当老师。”

木思怡一听抬头：“文老师？你认识文老师？”

余昇笑了笑：“当然认识，我……”

“木思怡！”甘杨突然出现叫住了木思怡。

余昇木思怡同时看过去，身后的甘杨看到后同样也是惊讶：“余昇哥？”

“你们认识？”甘杨木思怡同时惊讶。

“认识啊，”甘杨两手插兜吊儿郎当，“姓方的和他是室友。”

听到这句话余昇笑了笑。

“你来啦！”这时文慧又拿着衣服跑出来，“到了都不给我打个电话让我下来，哎？”她看着面前三个人。

“那我们先走了。”余昇说完朝甘杨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长高了。”

木思怡和甘杨点了点头：“文老师再见。”

“余昇哥来接文老师？”甘杨嘀咕着，“我去！他不会是文老师的儿子吧？！那、那臭警察……”

停车场，文慧问余昇：“小余啊，你跟方岐最近……是不是吵架了啊？”

余昇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哎哟我就知道，一定是方岐那小子又开始耍无赖了。”

“没有的事，我也有我的问题。”

“我看没什么大问题，他让你这段时间负责接我，那就说明他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呢，方岐就那个臭脾气，嘴硬，从来不说软话。”

方岐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这一点余昇又何尝不知道呢。

“算了，你俩的事我也不掺合了，要不晚上回家吃饭？姨给你做腌菜炒肉？”

“……”

“方队我们跟踪陆超何好几天了，他没有任何异常行为，每天上下班时间规律，现在他也刚好离开学校了。”

门外葛健和科文坐在车自己看着外面。

“哎？那不是余昇和方队妈妈吗？”葛健随着科文的方向看过去，围栏里面，果然看见余昇走在文慧身边。

“他们……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什么发展？什么地步？”科文看着葛健，“哦我知道了。”

“方队真的是，敏曦姐姐怎么办……”葛健小声说，“没见过这种吊着人家还不回复的领导……”

“什么？”科文有些惊讶，“这跟她姐有什么关系？”

“就是方队啊，他、他一点也不诚实。”

“啊？”科文奇怪，诚实什么？方队搞的对象一直都是余昇，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脚踏两只船的，人品真的差。”

“啊？”科文说，“方队不是一直和……”

“对啊，所以我才觉得方队这里做的真的很不好，长得帅也不能为所欲为啊……”

科文满脸问号。

这时坐在办公室的方岐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是不是有人在想我？”

一边李觉开口：“打了两个那是在骂你。”

方岐：“……”

“别想了跟个怨妇似的，我看你这几天抓耳挠腮的状态不行，怎么？心情不好？”

方岐坐在办公椅上没有说话。

李觉看着他上下打量着：“你……跟余昇吵架了？”

“嗯。几天了一直冷在哪儿，家也不让进。”

“噗哈哈哈……没想到你这把年纪了还会吃爱情的苦。我早就跟你说了，余昇他是年轻人，你对待年轻人你就得拿出点年轻人的料子，都不是一个时代还玩着八零年代的手段呢？”李觉翻着自己手上的资料说。

方岐长叹一口气。

“余昇……”李觉一说直起身子说，“我感觉他挺聪明挺厉害的，跟林敏他们不是一路。”

“那天在曼里你跟他去树林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方岐的语气突然严肃，让李觉有些猝不及防。

“问这个干什么？你不是……”

“我总觉得……余昇他有事瞒着我。”方岐不愿把余昇请假的那些事告诉李觉，他不想让别人猜测余昇。

可余昇确实骗他了。

“你们自己的事不要来问我，我不想管，他瞒不瞒你，为什么瞒你你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还不了解？我……虽然之前是跟你说过要防着点他，但那不是……那不是也没闹出什么嘛。”

方岐坐在原地没有说话，觉得李觉怎么突然话锋一转，现在反倒向着余昇了？

“哎行了行了，两个大男人谈恋爱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今晚你就回去敲开他的房门，然后进去……”

“进去干什么？”

两人抬头看到罗永明站在门口。

“进去……进去健身房健身哈哈哈……”李觉说完立刻埋头苦干，“好久没健身了你说是吧方岐。”

“对对对……”

“你先出去，我跟方岐交代几件事。”李觉一听一溜烟儿地就走了。

半小时等罗永明走后，方岐又拨通了文思言的电话：“你帮我查一个东西……”他再次看着塑封袋里的子弹和烟蒂道。

晚上，方岐刚出电梯口就听到2701里传来几声干咳声，他站在过道里停了几秒，最后还是往2701走过去。

他站在门口发呆没有敲门，几秒后，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做工精致高档的深红色丝绒外壳的盒子。

方岐打开手心的盒子，盒子里芯是黑色的，而中间，放了两枚价格不菲的对戒。

上次要给的东西拖到现在，方岐觉得自己真不是男人。

一枚较细的表面光滑，一颗分量很足的钻石在灯光下微闪着，但在男戒的款上上绝不突兀，而另一枚较粗的相同款式，两枚钻下都是莫比乌斯的设计。

这个款式方岐挑选了很久，后来是找了人专门打了一对简单却不失厚重感的，太复杂的他怕余昇不喜欢。

方岐敲了敲门。

几秒后余昇把门打开，方岐就看着他身上那件宽松的圆领家居服和放下来的刘海，心已经软了一半。

紧接着，他就看到余昇手上夹着还在燃烧的烟。

“感冒了还抽烟？”

余昇看了看：“……就一根。”

方岐点了点头，他看着现在简单的寒暄，觉得两人彼此的关系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行，那……”他转身。

“方岐。”余昇在背后叫住他，方岐转身，一声熟悉的问候钻进了耳朵里，“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余昇了解方岐，方岐每天几乎都是工作，忙完单位的忙家里的，曾经的2701，不过只是他每晚回来睡觉休息的地方，方岐的生活，是余昇出现之后才变成了生活。

“我快饿死了。”

“快进来吧。”

余昇做饭的十多分钟里没有说一句话，他低头看着面前的锅碗，动作不停却也连贯熟练。

方岐看着他的背影心理打着鼓，自从那天余昇在清远的反常后，他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

“我这几天……也想了想，那天我说话确实过分了，也没站在你的角度思考，”方岐坐在沙发上开口，“我还是想跟你说对不起，”方岐站起来，“这两天我真的很想你。”

方岐看着余昇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可锅里却还是滋滋地响着，半晌他道：“我也是。”

余昇不假思索的回答让方岐的心彻底又陷了进去。

“但我们是成年人，有些情绪不能总是摆在脸上。”余昇把饭菜盛在碗里，“你知道我的性子，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方岐默默看着他，余昇又继续翻炒的动作。

“我没有考虑到你的立场，只顾着想我自己了。”

他连碗带筷子递到方岐面前，方岐伸手接过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在余昇抽手时就抓住了他的手：“说什么呢，我又没怪你。”

余昇坐到沙发上，方岐接着开口：“杨副……”他想了想，“特警那边现在基本上成了一团散沙，汪思明带着人去到佟兆言的单位结果把人揍了一顿，差点成群殴，现在又被人给举报了，班也上不了了，现在单位真的很乱。”

方岐接着说：“这帮人就是这样，越到关键时候就越给我掉链子。”

“你们……相信杨潘的对不对？”

方岐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笑了笑说：“信啊，为什么不信？我之前没来刑警队前就是跟着他的，杨副这个人我是知道的。”

谈到这里，两人似乎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尴尬。

“说实话，”方岐放慢了咀嚼的速度，“我一直没敢跟我妈说，其实那天我完全可以一枪把挟持她的那个人打死。”

余昇拿着筷子的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瞄准他的时候我竟然犹豫了，可能是因为当时有一个对方狙击手？还是我觉得不应该让他死这么干脆？”

“我为什么会动那种心思呢？我也不知道。”方岐笑了笑。

余昇喝了一口汤：“别想了，都过去了，文姨没事就好。”

方岐笑了笑：“之前也跟你说起过，杨副分管特警队也好多年了，之前刑警队的那个支队长被提拔到省厅去了，后来应该是省里工作安排，杨副好像就是因为那次曼里配合任务带功这才过来的。”

余昇顿了顿：“就是你说的……枪击那次？”

“嗯，之前我们都不知道，只是后来局里都说那次任务是伤亡最小，效率最高的一次，封神了，所以这才成了我们工作的案例。”

“我刚调过来的时候，一……二年吧，一二年的时候，你怕都没毕业。”

余昇点了点头，在方岐眼里跟平时一样听话老实，“一二年我才22岁，刚上大学。”

“所以啊，这年龄就摆在这儿，经验也摆在这儿，以后要听我的话听到没有？”方岐语气温和，还顺手揉了揉余昇的头，就像是在跟一个孩子说话。

余昇笑了笑平静道：“看我心情。”方岐一听薅了薅余昇头顶软绵绵的短发，“方岐你答应我一件事。”

“以后……”方岐一听笑容慢慢落了下来，这段时间以来压在他心里的所有不解就好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他就好像害怕余昇说出什么他不愿面对的事实。

可他知道自己早就不是被情绪支配的年纪了。

特别是面对余昇，面对这些所有还未下的定义，他的心一次又一次在摇摆的边缘不断徘徊。

余昇看着他眼里就好像全是未说完的话，方岐的心开始慢慢打鼓。

“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囤脏袜子了？”

方岐愣住，氛围一下子变得融洽起来，半晌他笑着点着头：“哈哈哈……好、好，我每天都洗行不行？”

“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方岐笑着说，“无论怎么样，你都要保护好自己，都要相信我。”

余昇微微笑了笑点头，两人坐在沙发上，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