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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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刀光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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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着清瘦,身上肌肉却很结实,撞在温景恪胸膛上发出一声闷响。

温景恪陡然一惊,后退些许,尽量不多触碰林疏月的身体,扶住她的胳膊:“你怎么了,林小姐?”

“让开!”

话音刚落,远处忽有掌风带着杀意呼啸而至。

温景恪听出声音的主人,心念一动,却没有依言照办,反而将林疏月虚抱在怀里,侧身而出,与来人对上这掌。

“砰!”

浑厚内力相撞,余韵波及之处烟尘四起。

不远处林氏安详沉眠的祖先静静注视着这一幕。

温景恪已过而立之年,身体还处于巅峰状态,对多年至交好友的武功路数熟悉了解,于是小心把握分寸,只卸去掌力,确保他短时间内不会再次对林疏月大动干戈,也不至于受伤。

有宽大的衣袍阻挡,他看起来不算健硕,但只有被他庇护在身下的人才知道这具身体是多么结实有力,外面疾风骤雨,方寸之地唯有皂角的清香与热气。

笔直的脊背分明只是人类筋骨,血肉之躯,却如同铜墙铁铸,将林疏月牢牢护在身后,一丝掌风也没有扫到林疏月身上。

“宁之筑,你……”

不等温景恪说完,宁之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我让你闪开,你没听见?”

不分青红皂白的命令喷在脸上,温景恪依旧好脾气试图讲道理,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你……”

宁之筑驾着轻功赶来,落地未稳,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人惊骇的事物,脸色大变,随手抄起背后的包裹,直直朝温景恪背后砸去:“小心!”

朋友之间的默契不必多言,电光石火之间,温景恪没有回头,他径直伸手要拉林疏月一并躲开,谁知完全没碰到人。

他的背后是......空的?

不知什么时候,林疏月已经恢复了神志,她不抖了,眼神也不迷乱了。

随手抬手挥开宁之筑砸过来的包裹,林疏月把被瞄准的“小生物”接到自己手上,任由它在自己纤白的手腕爬了一圈,最后隐没几人视线中。

——那是一只尾巴赤红的蝎子。

不足巴掌大,看起来却是格外活泼灵巧。它在林疏月腕骨上停了一瞬,身子轻扭,像是在回头确认砸它的人,愤恨地将它记在心底。类人的神态情绪竟出现在小小爬虫身上,足够令人发寒。

宁之筑就是奔着蝎子才贸然出手的,自然没有忽略这番情景,他倒吸一口凉气:“鸩王蝎?!血魔老祖竟然连这个都传给你了?”

鸩王蝎,血魔堂老祖的看家毒物,前些年武林冲突激烈的时候,不知道多少白道人士死在那小东西手上。

只是血魔堂老祖手段残忍,六亲不认,当年练“五毒蛊”的时候,亲爹亲妈照样喂毒虫。没想到他死前竟然能把看家本事教给区区一个徒弟——一个背叛血魔堂的徒弟。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恶有恶报吗?

林疏月笑了,眉宇间透露些许妖气,不过那只是一闪而过的神情:“是啊,鸩王蝎没有和血魔堂一起阵亡,天玑阁的宁公子,很遗憾吗?”

被叫破了名号宁之筑并不意外,武林中天玑阁对毒物的勘察本事人尽皆知,除了他很难有人能如此敏捷洞察林疏月的手段。而且他向来心大,也不担心自己与“武林公敌”温景恪交好的事被林疏月说出。

反正无论是“武林公敌”温景恪,还是拜过魔道师父的前世家小姐现孤女,对武林白道和武林同盟会都是耻辱,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温景恪抓空的手很快收回,平静的似乎无事发生。

流血的肩头已经止住了血,一贯游刃有余的男人难得狼狈,他缓慢攒眉蹙额,后知后觉开口:“这些……手段是谁教给你的?”

林疏月手段堪称毒辣,让人不得不联想到“阴损”二字,但作为杀父仇人,温景恪终究没有将那二字说出口。

他实在没有批判林疏月的立场。

女人身体灵巧,宛如那些貌不惊人的毒物,脚下一点,身子就轻飘飘飞出去落在丈外不远处。

“你还不检查检查身体,有没有被她做别的手脚?!”宁之筑脸色难看,几乎是对着温景恪咆哮。

这瞎了眼的东西刚刚还要去拉“女魔头”,别以为他没看见!

娇小玲珑的蝎子仗着主人宠爱,巡视领地般大摇大摆爬过林疏月的脖颈,最后安分待在她的肩膀上。

“它叫鸩荼,是我的宝贝。宁尊长说笑了,别的手脚也近不了温尊长的身,我也还没来得及做呢。”林疏月颇为遗憾叹了口气,反问:“温尊长是想说‘阴损手段’吧,阴损手段鬼蜮伎俩……魔道必备,自然是我师父教给我的。温尊长有何见教?”

温景恪和宁之筑比林疏月出道早了十年,按照白道的规矩,叫声“尊长”理所应当。只是中间横着一桩灭门惨案,再细品这称谓,就倍感微妙了。

温景恪肩头的血洞虽然已经被止住,但喷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大半个袍袖,他脸色难免苍白。

光明正大的目光落在林疏月肩头的蝎子上,温景恪声音依旧不徐不疾:“不,它不是鸩王蝎。鸩王蝎不及它。”

林疏月抬眼,嘴角挑起半分,语气带着赞许:“不错,温尊长果然博闻强识。”

宁之筑却是不寒而栗,他出身天玑阁,早年是对抗魔门毒物的好手,这才对那阴毒之物有所感知。如果今天他没能及时赶到,那温景恪……

思及此,宁之筑心里打颤,他表情拧成一团,语速飞快:“你自诩正义,理所应当为父报仇,便肆无忌惮使出如此歹毒手段,可你知不知道你爹……”

温景恪一惊,抬高音量打断:“宁之筑!”

林疏月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问:“什么?”

温景恪接过宁之筑的话,强行更改主题:“林小姐,林老庄主是武林出了名的大善人。若是林老庄主在世,想来也不会希望你如此。”

被迫闭嘴,宁之筑脸色不忿,在旁边小声哼哼唧唧:“林家大小姐,林氏属于你的家产你拿回来了吗?你不去找抢你家产的叔伯,专找好脾气的温景恪欺负干什么?”

这话听在任何一个武林白道人士耳朵里都是荒谬的,十恶不赦的灭门凶手倒被形容得像是受害者了。但林疏月没有反驳,她目光沉沉站在原地。

温景恪瞥宁之筑一眼,神色冷淡,毫不避忌地转身,去捡刚刚被林疏月踢出老远的佩剑。

——她不会再有出手的机会了。

切玉归鞘,铓雪也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送到林疏月面前:“抱歉,林小姐。”

他没有说自己在抱歉什么,一如十年前。

直到温景恪转身离开,林疏月表情依旧是空白的,但她知道,她今天杀不死温景恪了。

一行眼泪成串倾泻,以近乎汹涌的规模滑落打湿脸庞,林疏月浑身力气被抽走了一般,跪倒在地。

应是对景,命运这时眷顾起林疏月来。

阴霾密布,狂风骤雨倏然落下,砸碎女孩琉璃般坚硬剔透的外壳。

林疏月低下头颅,失去对外物的感知一般蜷缩起身体,肩膀抽动着,眼泪和雨水不知道哪一个更加汹涌。

忽然,有脚步声逼近,温景恪去而复返。

他没有多言,只是脱下外衣披在林疏月头上:“下雨了,林小姐尽早回......去吧。”

衣服带着男人的体温,虽然很快就会消散,但也能在暴雨将她打湿之前,为她提供一时半刻的庇护。

这次温景恪真的离开了。

不远处,一道人影匆匆忙忙跑向此处。

——是封均。

他在渡月山庄久等林疏月不归,只好亲自来找,赶到林氏墓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封均眼神透露着寻常人看不懂的晦暗,他居然对温景恪背影追了几步。

温景恪正在偏头和宁之筑说话,余光扫过,正好对上封均的眼神。

悄然无声的视线相交不到一息便很快移开。

回过神,封均手忙脚乱凑到林疏月身边,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焦急和关切,他安慰林疏月道:“庄主还年轻,迟早会有机会给老庄主和夫人报仇的,姑娘别哭啊。”

林疏月泣下如雨,仿佛肝肠寸断。

在男人染血的衣服下,一向受宠的宝贝蝎子被林疏月捏在手心。鸩荼不大的脑袋想不通主人发了什么疯,但它再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狠心主人的桎梏。

本能的求生欲让它爆发出完全不属于自己种族的力量,它挣扎得头破血流,尾巴尖甚至几乎贯穿了林疏月的手心——但没有用。

女人像没感觉似的,既没有感觉到疼,也没有被唤起旧日怜爱,她将鸩荼按在手心,直到它扑腾逐渐微弱,彻底停止了挣动。

鸩荼“镶嵌”在女人已然乌黑的手掌心,以另一种方式与她融为一体。

没人看到,乌黑浓密发丝遮盖的狼狈下,女人唇角勾起,并不只是悲戚。

大雨滂沱,温景恪衣服上的鲜血缓缓晕开,血腥味弥散,过大的布料将林疏月兜头盖在里面,一如十年前那个用鲜血点燃的夜。

·

夜深露重,杀手深夜来访。

同时没睡的是跪在正阳山庄厅堂,正听林正端讲规矩的林疏月。

刀光剑影交叠。

凶手应该下定了决心,林正端必须死,但是林疏月呢?

这是一个优柔寡断不懂得斩草除根的凶手,不能放任林疏月出去喊人,也不想杀死这个小孩子。

又或许是生出一点不该有的恻隐之心,不忍在女儿面前杀死她的父亲……

最后,凶手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女孩的头顶,将她遮得密不透风。

被凶手注意到的女孩不敢动,也不敢跑,但同时,不算厚实的一层布料挡住了血腥的一夜,也挡住了初露端倪的残酷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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