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众所周知，九头蛇有很多战机，还在阿尔卑斯山分部那边挖了个机库，里面停着上百架最新型的战机。

雪山基地一片岁月静好。

东亚两国已经开战。

林医生空闲的时候，喜欢去看那些战机，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向往：“你们只是德国的一个文职部门，就能造出这些东西吗？”

并没有解释九头蛇已经不再是能用文职概括的组织了，安东觉得老同学真的是挺单纯的一个人，只是问：“想用这些战机把你的敌人送进地狱吗？”

想到最近托人买的报纸，和找情报部的朋友打听的事，林医生笑了笑，眼底落寞：“要是老师他们也有飞机，就不会被那些人抓住吊死街头了，华国也不用被荒诞一句进城搜查就…”

安东也想把那些倭人赶出华国，什么倭奴，也配问鼎九州，他这个正宗汉人还在呢！

但他现在身份是九头蛇负责人，他没有能力去决定远东的战争。

大雪与寒风呼啸，林医生也不嫌冷，摸了摸机身，在金属光滑的外壳上看见了自己模糊不清的影子。

他看着那些飞机，轻声：“我的国家，也应该有这样的战机。”

好朋友不开心。

安东知道九头蛇不会为林医生提供这样的战机，他们买不起，也暂时没有资格和立场买九头蛇的装备。他想了想，用新学的汉语安慰对方：“我相信华国会好起来的。”

“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

安东认真的说：“她只是暂时睡了个觉。”

林医生红了眼眶，抚摸着战机的机身，想到了那百年的屈辱：“对！虽百世可也！”

他们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远处山巅上，还有两个法师在干架，一个长脸的男人焦躁的劝说:“王，这个世界失控了，连无限宝石都出了问题，我们必须纠正。”

而被叫王的另一个法师毫不动摇:“我喜欢这种失控，史蒂芬，就这样吧，不是什么大事，反而有很多人能活下来，还有，在成为法师前，我首先是一个华国人。”

…

安东并不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里还有魔法，九头蛇也有监控不到的地方。

对于安东和林医生悄悄摸摸拿一部分九头蛇资源窥探东□□报的事，约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家弟弟喜欢的东西不多，甚至有也不怎么开口要，只是打探情报而已，随便吧。

在九头蛇的日子比林医生想象中的还要平静，这里的人不会因为他的出身和立场就对他进行迫害和歧视，在这里，他很安全，至少比在国内安全。

而且他还可以研究各种各样的药物，在九头蛇的生活确确实实比在国内要好得多。

十二月，林医生匆匆的拿着新来的电报去找到了安东：“安东，帮帮我，截到了一条消息——他们——他们要屠城！

“什么？”

都二十世纪了还流行这种东西吗？

林医生的脸色很难看，一直以来的温和和平静都被打破：“对不起，我上午偷偷用了情报部门的设备拦截过他们的通讯…”

其实天天都在监听。

安东还没反应过来，林医生忽然就给他跪下了，这些九头蛇士兵没有伤害他们，甚至愿意听他说话，林医生知道倭人能干出什么样的事，他希望安东能帮帮他：“安东，求求你，救救他们，他们都是平民，等密令送到，一切就来不及了。”

屠城？

自己都还没对倭寇干过那种事，他们凭什么？！

安东沉默片刻，把林深扶起来，然后一口气跑去找约翰：“大哥——”

…

约翰正在怼实验又卡壳的厄斯金，难得看见安东慌慌张张的样子：“怎么了？”

安东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现在去阻止还来得及”

约翰一怔，盯着弟弟的眼睛：“安东，冷静一点，我知道你喜欢华国，但我们救不了所有人，而且岛国现在是我们的盟国。”

“我们没有权力也没有立场派人去，私自行动的下场就是整个九头蛇都会被元首问责，还不一定能阻止成功！”

安东焦躁愤怒的磨牙。

意料之中被拒绝，林医生颓然的瘫坐在地上，他没有再请求安东和约翰，因为他知道约翰是对的。

过了一会儿，安东拉着林跑出去，约翰来不及问他们要干什么。

…

厄斯金正在收拾残局，又一个死刑犯没能撑下来,他的血清明明已经把成功改良到了五五开，但这些人都熬不过生命射线那一关，看见两人低气压的经过，厄斯金跟他们打招呼：

“索伦先生？林？怎么了？”

林脸色苍白的告诉厄斯金自己的难处：“…而且我的家人也在那里。”

“我没有办法了，博士，我不知道我还能做点什么……”他绝望的号哭，小蛇们不安的围过来，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一切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厄斯金博士沉吟片刻，和安东对视一眼，发现安东也在看自己。

“也许我有办法，但需要和红骷髅商量，你们也来，我们开个小会。”

…

约翰听到他们要跑到太平洋的另一端去阻止一场屠杀，第一反应是太离谱，然后就是无语，甚至有点想揍厄斯金。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厄斯金，别忘了，你的血清现在成功率只有一半不到，林医生要面临高达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而且他又不是九头蛇的正式成员……”

“我志愿加入九头蛇。”林医生低声，但坚定地说：“如果九头蛇愿意帮忙，我愿意加入九头蛇，我对八辈祖宗起誓，在不危害我的祖国前提下，我愿意对九头蛇效忠做任何事，我的一切都属于九头蛇，包括忠诚。”

闻言，约翰愣了一瞬，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这可是意外之喜，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淡漠道：“既然这样，可以，厄斯金，给他用血清吧，能不能成功还另说呢。”

“有林医生这位救国心切的战士给你当小白鼠，失败了你还要找借口说血清使用者信念不够的话，我真的要把你的实验经费全砸给三栖航母了。”

…

厄斯金给林深注射了血清，然后开启了他实验室里的生命射线。

林医生躺在实验台上，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渐渐远离，最后的视野里，只有安东焦虑的脸和约翰抱胸冷漠又复杂的表情。

全身灼烧撕裂的剧痛里，林医生控制不住的惨叫，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但他很平静，他愿意为了祖国付出生命。

虽然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成功，但他真的尽力了。

约翰和安东就在实验室外面，听着林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大哥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安东担心的来回走。

“他扛不过去怎么办？”

“那就死，他自己选的。”约翰说：“他知道后果，你得尊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