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他妈又要考试了？”岳云飞又开始怨天怨地了。

“你能不能滚回你自己班去？”江怀正要趴桌上睡觉，气得他起身准备把窗户关上。

“等等。”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抓住了马上要关上的窗户。

“梁生，你怎么突然来我们班了。”江怀把窗户一下子开到最大，探出脑袋。

岳云飞：“……”

“给你。”他把手里一本黑色活页本递给江怀。

“这什么？”江怀接过活页本问。

“你不会的题，旁边我写了解析，看不懂再来问我。”梁生一脸没好气地说。

“哇，这么仔细，谢谢啦。”江怀低头翻着活页本对他说。

梁生送完活页本转身就走了，江怀大概翻了一下活页本抬头准备再跟梁生唠两句，结果面前只剩下个岳云飞：“……”

岳云飞不满道：“靠，你什么表情。”

江怀对他说了句滚，然后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岳云飞：“……”

岳云飞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位置上唉声叹气。

梁生见状问他：“你怎么了？”

岳云飞看梁生难得跟他搭话突然来了精神：“快要期末考了，心烦啊。”

梁生有点疑惑问：“为什么要心烦？”

岳云飞沉默了一会，开口说：“你不懂学渣的痛。”

梁生想了一下对他说：“你考试有不及格过吗？”

岳云飞：“很少。”

梁生拿出一沓卷子放在岳云飞跟前：“这些你先试着做做看，可以提不少分，有不会的问我。”

岳云飞问：“真的吗？”

梁生不咸不淡地说：“等你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就知道了。”

岳云飞扫了眼试卷，干笑一声说：“我好像都不太会。”

梁生：“……”

期末考试如约而至，没几天就出了成绩。

“我草，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下子上升了七八十名。”许州一脸不可置信说。

“我靠，你什么意思？”岳云飞满脸写满不服气说。

“正常，毕竟这真的很让人吃惊。”江怀嘲讽道。

梁生讲题特别仔细而且很有耐心，给岳云飞辅导了大概半个月，是个傻子都会进步。

许州问：“哎哟，话说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成绩上升那么快？”

岳云飞：“因为我同桌啊，全年级第一辅导我，上升肯定快啊，他讲题特别仔细，而且老有耐心了。”

许州：“你真敢说。”

岳云飞疑惑道：“啥？”

许州笑说：“你没闻到什么味道吗？”

岳云飞还一脸懵看着他，过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

某个身上一股味的人开口了：“梁生为什么辅导你？为什么不辅导我？”

岳云飞扯嘴干笑一声说：“大哥你他妈这次考试全年级第二，而且你成绩跌出过年级前三吗？需要辅导啥？而且你问人家了吗？”

许州附和道：“就是就是。”

江怀：“你俩少管，还有岳云飞你以后有不会的题问许州。”

许州：“你难为我干嘛？我对他这种傻子没耐心。”

岳云飞：“……”

他确实没问人家，因为那些解析他看一遍就懂了。

结束糟心的对话，江怀就去找梁生了。

“你给岳云飞辅导题目？”

“怎么了？”

“他提的？”

“不是。”

好了更糟心了，于是江小少爷就开始无理取闹了。

刚到梁生住的小区，就听见他说：“你干嘛不给我辅导作业？”

梁生面无表情地说：“你全校第二，就跟我差4分，需要辅导？”

江怀双手抱臂不满道：“怎么不需要？你第一，我第二。”

梁生：“……”

“你的解析好清楚，寒假作业不会的可以问你吗？”江怀满脸笑容问他。

“可以。”梁生冷漠回答。

“那难的题可以打视频跟我讲吗？我怕我听不懂。”

“行，你快回家吧。”

“知道了。”

刚到家的江怀就看见自己表弟兴奋地跑到他跟前对他说：“哥！你快猜我这次期末考全年级第几。”

江怀敷衍道：“50？”

段康乐啧了一声说：“你再猜。”

江怀懒得理他说了句滚，就走了。

段康乐喊道：“姑姑！哥欺负我！”

江怀：“……”

段柔笑说：“你弟这次考了全年级第34，你多少夸他一下。”

段明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跟你哥说你的排名？你哥全年级第二都没说什么。”

段康乐小声咕哝说：“所以我这不是来找哥给我辅导学习。”

听完这话的吓得江怀赶忙说：“得了吧，你寒假少来烦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对了舅妈呢？”

段明：“你舅妈公司有个临时会议还在加班。”

段康乐嘀嘀咕咕小声说：“我妈知道我这个成绩肯定会夸我的。”

段明：“……”

段柔无奈地笑了笑说：“江怀你明天陪康乐去书店给他挑点适合他的练习卷。”

江怀面无表情说：“我可以拒绝吗？”

段康乐大喊：“不行！”

寒假第一天，皓月路七号街初月书店的门被轻轻推开。

初月书店有两层，二楼有块看书休闲的区域，不少学生会结伴来写作业，全屋外观是落地窗的设计，装修时髦，阳光透过玻璃窗，整个书店呈现出一种暖色调。

叮咚一声，书店的门被推开，里面的人转头看过来问：“你是那个昨天打电话想来干兼职的？”

梁生进门说：“是的。”

书店老板走向前对他说：“你好，我是这家书店的老板张满月。”

梁生：“你好，我叫梁生。”

张满月长发大波浪随意披在肩头，一双桃花眼，明媚张扬，肤白貌美，妥妥一个大美人。

张满月打量了一会他，笑说：“昨晚视频面试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长得不错，本人比视频更好看，你来我这上一个月班，估计会有不少小姑娘来买书。”

梁生说：“过奖了。”

初月书店有一股檀香和薰衣草的味道，让人感到轻松惬意。

张满月：“昨晚视频的时候工作大概流程我也跟你讲过了，还记得不？”

梁生：“记得。”

张满月转头看向书籍展示区，下巴抬了抬说：“还有那的书本倒了第一时间要过去扶。”

梁生：“好的。”

初月书店的书籍展示区和其他书店不同，通常书店的展示区都会摆满许多本不同的书，但这家书店却只摆满了一本名叫《满月》的书。

“哥。”段康乐说：“你别看手机了，走快点行不？”

“急什么？信不信待会我给你买一箱试卷？”江怀威胁道。

江怀从十二点半开始就一直心情不美妙，因为某人一直轮回他的消息。

“哥！你少拿点行不行。”段康乐崩溃道。

“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的嗓门？这是书店又不是你家，还有这些有一半是我自己要写的。”江怀低声说。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结账吧。”段康乐突然放宽心说。

收银台没有人，段康乐等了会就没了耐心：“人呢？上班还偷懒？”

收银台旁边就是通往楼上的楼梯，只听见噔噔噔几声，楼上下来个人，安静的书店里这个声音格外清晰，江怀和段康乐同时抬头看向楼梯口。

是梁生。

段康乐非常吃惊：“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淮城？那个转校生居然是你。”

梁生走到收银台后面假装不认识江怀，准备结账：“嗯，是我，就这些吗？”

段康乐还是很震惊：“是的。”

段康乐没怎么见过几次梁生，更没说过几句话。

江怀原先有些吃惊，随即立刻说：“梁生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梁生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即继续扫码：“不吃。”

段康乐疑惑地扫了他俩一圈问：“你俩啥时候认识的？”

江怀：“关你屁事。”

段康乐不满道：“哥！你凶我。”

江怀把段康乐的练习册塞给他然后叫他赶紧滚。

段康乐没搭理他哥，又问：“你怎么来淮城了？”

江怀板着脸对段康乐说：“你话怎么那么多？”

梁生面无表情，显然不想说话。

梁生：“妈说这教育资源比较好，所以我就来了。”

江怀听他说完这话，心口一紧，格外难受。

江怀防止段康乐再说什么，拉着他就赶紧出了书店。

晚上七点四十的时候，初月书店已经没什么人了。

叮咚一声，一个女人拎着便利店的袋子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一身黑色大衣，齐肩短发，眼尾微微上翘，戴了一副烟灰色的细框眼镜，表情冷淡。

她走到收银台前问：“你们老板呢？”

梁生说：“老板在楼上。”

没多久，楼上就传下来声音：“不是跟你说过今天不用来接我吗？”

黑衣女人看到她的时候眼神微亮，不像刚进门时表情那么冷淡，她说：“路过，顺便给你带了点吃的。”

“好好好。”张满月下楼挽着她的手臂。

梁生总觉得她俩之间有点微妙，说不上来，但没多想，在学校关系好的女生也这样。

梁生刚下班准备回去，还没出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提着便利店的袋子背对初月书店。

梁生走出书店拍了拍他的肩问：“你怎么在这？”

江怀回头愣了一下说：“等你。”

过了会叮咚一声，张满月和黑衣女人出来了。

张满月扫了他俩一眼问：“你怎么还没回去？”

梁生说：“快了。”

张满月问：“旁边这位是你朋友吗？”

梁生：“是。”

江怀看到黑衣女人问：“你是《满月》的作者宁初老师吗？”

宁初闻言看了眼他说：“是我。”

《满月》是宁初第一个作品，这本书讲述了一个人在黑暗中成长受挫然后被拯救的故事。

梁生和江怀走后，张满月笑着对宁初说：“不愧是宁大作家在哪都有人认得出你。”

宁初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这个男生我前面就注意到了，我来之前就看到他在店门外，不过他没注意到我。”

张满月疑惑道：“什么？”

宁初接着说：“我刚开始还奇怪这么冷的天他在店门外干嘛，就算等人大可以进来等，想不到居然是在等你店里新来的寒假工。”

张满月还是很疑惑，她说：“等我店里的寒假工？那他为什么不进来？”

宁初低声笑了一下说：“可能吵架了吧，但又想要喜欢的人一出来就能看到自己，就跟当年的我一样。”

江怀把段康乐糊弄走后马上又回来了七号街，他一直待在书店对面便利店。初月书店每天八点闭店，他七点半的时候就一直在书店门口等着。

他不知道梁生是不是准点下班所以一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