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不吭声坐着，摸起手机发愤图强滑着屏幕，压根没注意窗户外面的老师。

年级主任背着手巡查老师出勤与上课情况，眼睛往后看，发现有学生在打游戏，沉着脸跟李老师点头往班级后面走，讲课的李老师停下来，全班目光跟随主任。

见老师进教室，马格唯捅了下云橙，也不敢说话。

云橙沉浸游戏不耐烦轻声道：“别动，我马上五杀了…”说完拿下五杀。

忽见一只大手伸出来：“手机交出来。”

云橙这才发现全班寂静，所有人都看着他，玩手机被逮个正着，只得乖乖交上手机。

“没收了。”

云橙点头，反正这手机用了三年他也想换了。

“都高三了还打游戏，别的同学都在认真听课，你为什么不听？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让你来玩的……”年级主任劈头盖脸一顿批评完后冷声道：“写两千字检讨明天到四楼年级办公室交给我。”

又沉着脸出教室。

云橙一直乖巧让主任数落他，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李老师摇头吐口浊气继续讲试卷。

星期三下午，17班迎来了为数不多的音乐课，平时音乐课、计算机课会被其他科占用。

上音乐的老师新就任，是到一中实习的年轻女老师，男生们都很兴奋。

她站讲台让人打开电脑，正准备让学生自我介绍，数学老师拿着教案本和数学书呆在门口。

“何老师，这是我的音乐课，你回去好好歇着。”

何老师笑了笑：“你继续你继续。”是他没有提前给她说，占课占习惯了。

何老师说完离开，全班一阵欢喜。

音乐老师不再让他们自我介绍，而是先唱一段展示她的唱歌水平，她的唱歌技巧和高音令在座的学生唏嘘不已。

“听说学校要举办十佳歌手，星期六选拔是吧？有哪些人参加了？举个手我看看…”

举手的有六个，陆浣纯粹认为自己打酱油，没举手。

“要不这样，定好歌的同学上来唱一遍吧？让我跟同学们都欣赏一下，顺便给你们把把关，说不定还能给些建议。有人愿意上来唱吗？”

全班你望我我望你，没人应声没人上台，气氛尴尬。

“老师，我来。”

云橙毛遂自荐，从容走到前面，熟练地在电脑上搜那首歌《溯》的伴奏。

见陆浣趴座位看着他，他疑问：“浣浣你在下面坐着干嘛？”

陆浣直起上半身，想甩他白眼，瞅到老师和善笑看着她，作罢离开坐位不情不愿上台。

“这歌我还没学会…”她靠近云橙轻声说了句。

“没事，你先在旁边听我唱。”

“……”所以她上来做什么，干站着？

扫一眼台下，几十双眼睛望着她俩，陆浣不自在地转头看电脑屏幕上的歌词。

伴奏播放秒后，云橙也酝酿好感情，声线渐出迷惑人心，虚无缥缈：

总想要透过你眼睛

去找寻最原始的野性

没想到最后却闯进

一整座森林的宁静

你呼吸

蓝丝绒包裹身体

和海洋的哼鸣

我永远不愿醒

我可以

躲进你的身体

进入温暖的你

躲进你的身体

进入温暖的你

你眼睛

去找寻水仙的倒影

没想到最后却目睹

一整个宇宙的繁星

这一秒

只想在爱里沉溺

这世界是块冰

就让她是块冰

…………

这是吟唱大自然的歌，通过接触大自然而从心底产生深深的敬畏和力量，由衷觉得大自然的庇护温暖有力。

或是吟唱男女之情，或是其他。

待他唱完，一片掌声。

平时云橙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陆浣没想到他会唱歌，而且唱得还不赖…

云橙看见她惊讶，调皮地眨眨眼。

音乐老师笑问坐着的学生：“你们觉得唱得怎么样？”

“好听。”

“唱得还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云橙。”

“可惜旁边这位美女不会，你们俩要抓紧练。”

陆浣跟云橙点头，下台了。

“还有人吗？”

有人打头阵其他五个人也纷纷举手。

“好，前面的人先来吧。”音乐老师指了指靠前的女生。

时间慢慢流逝，到了星期五。

这几天云橙没找她谈唱歌的事，怕打扰她学习。学校通知以后周末不补课，住校生和走读生晚自习一同下课，不再多上一节。

下午放学，云橙叫住陆浣：“你回寝室收拾一下，我在校门口等你。”

“嗯嗯。”

向清野等17班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斜挎着包进去：“奶浣，明天晚上我有场比赛，你要去体育馆看吗？”

陆浣正准备拒绝，云橙先她开口。

“看什么看？她要跟我练歌呢，练完要学习…明晚没时间。”

“你谁啊？我问你了吗？”

宿孑亦装好书单肩背包，走了一步对着陆浣说：“走了。”

陆浣点头，转身看着他们两个：“好了，明晚我确实去不了。”

班长说选完要给她补习政治，唉…周末难得，却要被迫学习，不愧为高三狗。

“向清野，不是说好你指导我唱歌我看你打篮球吗？”白容月在门口等了几分钟发现向清野还不出去，径自进17班。

“劳资又不会唱歌，指导个鸡毛…”他回过神发觉自己说脏话了，着急瞟了眼陆浣。

白容月扯住他包的肩带往门口拽：“我勉为其难看你打篮球，你就不能做我的听众给给意见？”

“是我让你勉为其难的吗？自己…诶奶浣——”

眼睁睁看到云橙跟着陆浣越过他离开走廊。

快下楼梯时，陆浣对着向清野招手：“下星期见。”

向清野顿时笑开，觉得白容月顺眼多了：“还扯着我干嘛？你不是要唱歌嘛，走啊。”

听这话她知道向清野答应了，高高兴兴跟他下楼。

云橙和陆浣到女生宿舍楼下：“你先别吃饭，收拾好了去我家吃。”

“…这…”

“明天筛选欸，我们要时间来磨合，你快点。”

“行吧，等我。”说完陆浣匆匆上楼。

女生宿舍门口人来人往，忍不住看站着有些可爱的男生。

已经有两拨人上去跟云橙搭讪了，在第三拨女生害羞上前要联系方式时，苏晴穿着校服提包出宿舍大门。

云橙看了她一眼，拒绝那两个女生：“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挪半步欲跟苏晴说话，苏晴淡淡瞥他一眼绕开，望着远去的背影，心中苦涩难言。

直到陆浣换完衣服下来，他才收起愁闷失落的心绪，笑道：“走吧。”

两人出校门搭坐出租车，几分钟后到几栋新建楼房，偏离县城繁华地带，住户较少有些清冷。

陆浣也不太熟悉这边，跟着云橙乘电梯上楼，等他开门进去给她拿了一双拖鞋。

换好鞋进去，客厅宽敞豪华，墙上挂着几副名画，各样陶瓷摆件，花瓶、笔筒、盆景等有序摆放在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