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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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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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听主子说你醒了。鄙人青梧,以后就负责姑娘的饮食起居。”

循声而望,进来人眉目灼灼,轻颦螺黛眉,罗衣飘飘,水红宝相花长裙衬得她肤如凝脂。哪怕屋子里如此昏暗,发髻上的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也是同人儿一般耀眼。

徐君月一时看得有点呆,竟忘了礼数。

待她反应过来,直呼使不得使不得,慌忙接过水盆,顾不上扯到伤口的剧痛,一边疼得眼睛冒水儿,一边在心里暗骂那厮不知怜香惜玉。

见状,青梧微微一笑,重新抱过水盆,道:“姑娘就安下心好了。”

不知何时窗外雨歇了,几声鸟雀声飘过窗前。

隔了些时日,院中的梨花开得正盛,恰逢个暖阳天儿。

徐君月寻摸了个话本册子躺在树下——这薄厚盖脸正合衬。这会儿子临近晌午,不似早上寒露深重,阳光晒着打个盹儿,身子都热乎乎的。

“你倒是会享受。”

脸上的书忽地被人拿走,阳光刺眼,徐君月眯着眼,睡的正酣突然被人喊醒,不悦都写在脸上了,便小声揶揄了句:“稀客。”

“吃我的喝我的,我倒成客了。”那男子合起扇子,嘴上不客气,弯着的眉眼看不出一丝怒意,摇着扇便要向里院走,“也差不多到时辰了,我这客人可要留下吃饭的。”

徐君月一个翻身,快人一步,挡在前面,道:“留步,只是我至今还不知郎君的名讳。”

倒不是她没问过青梧,只是青梧缄口不言,半个字都吐不出,回话就是:主子会亲自与你说的。

名字成了稀罕物,折磨她了有些许时日,今日逮到他,定要问出来。

“怎得?没名字不给饭吃?”那人打量着,直到徐君月点头。

“沈行舟。”言尽,他便与她擦肩而过。徐君月愣了片刻,等她回过神,那人都快迈进里屋了。

“主子。”青梧见来人,俯身行礼。

沈行舟抬扇子示意,目光在菜肴间流连,“为了照顾她,我倒是有些时日没吃到你做的饭菜了。”

以往就青梧与徐君月两人,现下平白多了一个出来,她颇有些不自在。因着上回未完的事,怕是这回要有个了断,徐君月满脑子乱糟糟,没什么胃口,饭量也不似以往那般,吃了两口便停筷了。

“我不是来找你要答复的,晚些时候,随我出去一趟。”沈行舟似乎对她的顾虑了然于心,说话间眼睛也没抬。

徐君月闻言嘴上只哦了一声,身体倒诚实地去添了碗饭。

车马摇摇晃晃,用过膳后正是迷糊的时候,她瞟了眼一旁的沈行舟,眉飞入鬓,双眼微闭身形挺立,绛紫单丝花罗袍衫似有流光,挂在腰间的还是那枚翠玉佩。

恍惚间,想到初见一幕。古有云: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珑透彩光。脱胎玉质独一品,时遇诸君高结缘①。

这人性子沉潜刚克,虽是整日笑面迎人,可连三分都难看透。尽管徐君月打心眼儿里不稀罕城府这般深的人,可也不得不赞叹这玉也只有他戴着才不算辱没。

未几,车马停稳。徐君月走下来,原来她住的地方离着相府竟如此远。她穿着侍女的衣裳低头小步紧跟在沈行舟身后,穿了几个月洞门儿,直到一处偏院的屋里,绕过屏风他才停了脚步。

“一会儿,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响。若出了一丝,我立马就要了你的命。”他隐眸色,难得一见的严肃。

徐君月心中疑虑颇多,可见他这副神情,只好将话都咽到肚里,点了点头。

半柱香的功夫,才听见几人说笑声传来,徐君月松了松站僵的脚腕,打起精神。

“这条暗线可是太子安插了多年的,我一直没有办法拔除,这次能顺利解决多亏了宰相。”进来人声音清澈,笑声爽朗。

闻言,徐君月身形一僵,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她的主上——陆云起,当今太子的少傅。

“我倒是听闻这小娘子自幼便跟着陆少傅了,外界传言两人青梅竹马,陆少傅也有纳她为妾的想法?”宰相纪渊的声音幽幽,半质问半打趣道。

“相公也说了,这是传言。徐君月是我入太傅时,太子生母端敬皇贵妃所赐,自幼跟着我的徐君月早在我考取功名时就死了,她不过冒名顶替罢了。”陆云起解释道,声音平稳,听不出来什么起伏。

可就是这平淡的几句话,却字字句句皆如利刃,直插徐君月的心头。她呆愣在原地,蹙着眉,一时间以为自己生了幻。

“这次的计谋堪称天衣无缝,相公假意暴露,我向太子建言献策,然后铲掉暗线,水到渠成。”陆云起适时转了话锋。

“太子算什么东西?那颈子上长的不过一个草包罢了。”纪渊冷哼着讽刺道。

“陆太傅此事立了大功,相公可要如何嘉奖他?”沈行舟似是打趣,隔着屏风都能想到他摇着扇子眉目一弯的模样。

“空缺的中书令一职就有劳太傅兼任吧。”纪渊合了茶碗儿,未有半分犹豫。

闻言,陆云起扑通一声跪地叩谢,脑门儿砸在地上,咚咚直响。纪渊被着景象逗得哈哈大笑,直呼太傅折煞了他。

徐君月心中一阵恶寒,直觉腌臜。她下意识攥住了前襟,总觉得腹腔里酸水儿直涌,拱着泪水也涌出了眼眶。他们还谈了许久,后面再说什么似乎已经进不了她的耳朵了,脑子轰的一声,一手扶着一旁的柜角,双腿酸软无力,便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原来拿她做投名状的,真是自己的主上。

猜想归猜想,真到了定音那天,方知什么是噩梦。

她既不是什么皇贵妃的暗线,也非冒名顶替。自幼陪在陆云起身边,一心一意跟随他的徐君月。

唯有她一人。

“君月,我考取了状元!”

“君月,以一灯传诸灯,终至万灯皆明。我要做这污浊之世,永亮的灯。”

“君月,我已查到纪渊死穴,便是他的账本,那是唯一能证明他结党营私的证据。”

“君月,你一直念叨江南水乡,西陲大漠,我知你心。明日相府大喜,我要你去偷账本,事成,便放你走。”

“君月……”

惜时的一幕幕闪过,少年庭前练剑,花下阅书,姿态飞扬。到底是他一直两面三刀口蜜腹剑,还是滂霈难改的凌云志终堕于皇城这巍巍高台之上?

徐君月不得而知。她甚至都不清楚,她自己这些年到底算什么?

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泪水啪嗒啪嗒地坠在衣衫上,她就那样呆坐着,直到一抹绛紫色隐隐约约闪进泪光中。

沈行舟绕过屏风,就见她泪眼汪汪地蜷在角落,衣摆拖在地上,蹭了些脏污,那巴巴儿的可怜样儿,好似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兽儿,他矮了身,细长的手指递了帕子过去。

徐君月摇了摇头,抬了袖子胡乱抹一把,别过头闷声道:“回去吧,如果你还想要知道些什么。”

回程时,气氛沉重无比。徐君月如同木偶般呆坐在一旁,夕阳余晖被窗柩切的细碎,映在脸上,连同着她,看起来就要破碎掉了。

“所以,其实郎君什么都知道。”徐君月忽然开口,鼻音沉重。“那你又为什么救我,我今日听见了,宰相问你是否将我尸首处理妥当。”

“相由心生,我见你不似陆太傅所言那般心怀鬼胎。”沈行舟摇了摇扇子,闭着目,倒不是他现下事不关己,实在是他见不得她这般人见犹怜的模样,也是有心无力。

“若是东窗事发,这便是脱不了的欺上之罪。单凭一句相由心生,郎君就敢铤而走险吗?”徐君月吸了吸鼻子,心想这人说瞎话儿时当真不脸红,便抬眼质问道。她言语上不饶人儿,语气倒是虚的很,毕竟得了人家的济,没得反咬一口的道理。

“至于你品行到底如何,目前似乎不重要了。因为,你我已在同一条船了。”沈行舟加重了几分语气,依旧未睁眼。

徐君月不语,低头扯着袖子边儿,良久,才吐了句:“我想听你真心话。”

“你是担心,我也会同他那般表里不一?”沈行舟长叹了口气,凝目望她。他的确毫无利用她之心,陆云起那点儿腌臜事,就算她不说他也知道。只是那晚,就觉得应该救下她。这会儿子她非要打破砂锅问个缘由出来,他也说不上。

“如同你不知我品行,我也不知郎君底细。”徐君月看着他的眼睛,好似破了冰的寒潭,面儿上无风无浪,底下暗流涌动。想必再僵持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她收了目光,低头瞧着自己的脚尖儿,绣了花儿的云头不知何时蹭了土这会儿有些发乌。

眼眶又开始发酸,颠簸的路途似乎耗尽了她最后一点气力。若是惹怒他,此刻拔剑刺死自己,或许也未尝不可。

总好过,如这丧家之犬般苟活于世。

沈行舟瞥了眼一旁面如死灰的徐君月,手指搓了搓扇柄。她问得也是人之常情,是他答不出个所以,犹豫了一会儿补了句:“日后总会知道的。”

两人不再说话,唯有车上镶钉木轮滚过地面的声音,嘎嘎啦啦的,让人心中更多几分烦躁。许是为了顾及徐君月的心情,沈行舟甚至连车马都未下就匆匆离开了。

青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徐君月回来就钻到屋子里,怎么喊都不应。她望着桌子上三人的饭菜,叹了口气。

春风骤起,落英缤纷。寒意顺着四肢百骸直涌心门,徐君月将被子拽了又拽,也是无济于事。她将蒙在被子里的头探了出来,眼泪溻湿的枕巾子还发着潮。她知道自己是仆,陆云起是主。对于他的决定,她毫无置喙的权力,哪怕是要了她的命来换功名,心中也不该有一丝怨怼。

可偏偏这些年,她喊她一声主上,他从未拿她当仆。

白日,纪渊问他的那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自由与名分是他亲口许给她的,就在她及笄之礼那日。

她为了陆云起自幼习武,自他入仕后,为了他的权谋大计也是苦读诗书。这么多年,她每一日每一事都是为了陆云起三个字。

她自知陆云起应娶的是那些重臣之女,她从未想过要嫁与他,也不稀罕什么名分地位,她唯一想做的便是走走这大江南北,过个普通日子。

她的确与他提过几次离去之意,却未曾想过这让他动了杀心。思绪越发繁杂,脑子像是浆糊一样。已全无睡意,徐君月索性翻身下床,想着出去走走。

徐君月拉了门,吱呀一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悠长,白日那抹绛紫色这会儿立在门前,两个人见到对方都多了几分惊愕。

徐君月一下被他抱着的那酒坛子引了目光去,那酒坛大得出奇,她用手比量比量那坛子,又在自个儿脸前晃了晃,道:“快赶上我头大了。”

沈行舟见她还有心情说笑,心底松了几分。他晚间忙了相府公务,听青梧说她晚饭都未吃,多少有些放心不下,总觉得要来看看。毕竟朝夕相伴的主子对自己说弃就弃,谁又能不心寒?就怕她钻了牛角尖儿,两脚一蹬,再遂了人家的愿,倒教他白忙活一场了。

他自顾自往亭子走,刚行了几步路像是被什么拽到脚后跟似的,悠悠转身道:“夜深露重,披个氅。”

徐君月合上门,快步跟上他,他真抬举她了,她哪有这行头,自来了这后,无非就是那几件衣裳,洗的都快发白了。

到了亭子后,沈行舟从袖子里掏了两个海碗,咣当一声放在桌子上,也没喊她,自顾自地先喝上了。

“明明我才是那个被戳心窝子的人,怎得郎君这般不忿?”徐君月见他这般——跟个闷葫芦似的,就知道一碗碗往肚子里灌酒。

徐君月见对方没接话,便未再多言,抄起碗也跟着喝了起来。

正是月圆之夜,寒光落地,添了几分冷意。

“我不会像他那般。”直愣愣地话从沈行舟嘴里冒出来,乍一听,让人摸不到头脑。

“郎君这大半夜过来,就为着这句话?”徐君月被逗得有些发笑。

沈行舟这坛酒,闻着香但甚烈,滑入肚似火烧,酒劲却直冲头顶,最后的回甘回醇使得前头的辛辣一扫而空。徐君月吧咂着,当真好酒,引着她喝了两碗又两碗,不一会儿便眼皮沉重,嘴开始打拌儿。

“你们都胸有大志,想在这皇权之下挣得几分功名。沈行舟,你也莫要拿我当傻子,我还是知当今圣上,也是姓沈的。”徐君月一面手撑着头,一面用手指沾着洒在桌面上的酒,比划着什么。

沈行舟端着碗,盯着青石台面上,缓缓现了的沈字。

“前半生,为了当个棋子,我刀尖舔血,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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