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河畔的流萤沾着星屑,林砚蹲在青石板上,用指尖蘸着灯油描绘北斗星图。身侧的少年跪坐如松,青铜刻刀在石砖上落下清越声响,碎屑落在他月白色衣袖上,像极了后来星际世界里陆砚之办公时抖落的烟灰。
“无明,别刻了。”林砚按住他的手腕,灯油在指尖聚成光点,“若被天道察觉我们私刻婚书……”
“嘘。”砚无明将刻刀抵在他唇畔,刀锋映出少年人左眼角尚未成型的朱砂痣,“你看这河畔三万六千盏灯,每盏灯油里都藏着有情人的心事。”他忽然轻笑,刀尖在“砚”字末尾勾出剑穗弧度,“我们不过是在自己的灯芯里,刻下‘永结同心’四个字而已。”
远处传来云海翻涌的声音,林砚指尖一动,灯油骤然化作屏障裹住两人,却见砚无明已经将刻好的石砖推进河床——那是用他们骨血熔铸的青铜罗盘雏形,砖面纹路与后来江湖地宫的刻痕分毫不差。
“你总说我是剑锋,”砚无明忽然握住他手,按在自己心口,“可在天道眼里,我们本该是各司其职的星辰——你掌轮回,我掌杀伐。”他指尖拂过林砚的眉峰,动作与狐妖世界替他画眉时如出一辙,“但我偏要做你的剑,刻你的名,让每个轮回里的相遇,都变成我偷来的糖。”
话音未落,天际突现雷霆。林砚看见天道法则化作锁链劈来,本能地将砚无明护在身后,却见少年人反手拽住他手腕,将他抵在灯柱旁。刻刀划破两人掌心,鲜血在石砖上洇开“砚”字,与后来末日篇的婚书落款完美重合。
“原来我们的宿命,从偷刻婚书时就注定了。”林砚轻笑,任由法则锁链穿透肩胛,却见砚无明眼中翻涌着金光——那是焚心剑觉醒的前兆,与林砚在各个世界看见的剑意如出一辙。
“天道要我们做不相干的星,”砚无明挥刀斩断锁链,石砖下的罗盘碎片飞旋而起,“那我就把这三万六千盏灯全点燃,让每个轮回的尽头,都有你的名字在等我。”他忽然低头,在林砚眉心落下一吻,如同星际世界信息素交融时的触碰,“无命,记住这个吻。下次相见,无论你是剑客、皇子还是狐妖,我都会带着这把刻着你名字的剑,来娶你。”
河畔的灯盏炸裂,化作万千碎片坠入轮回井。林砚坠落前看见砚无明被法则拖向相反方向,却见少年人指尖抛出半枚剑穗——那是用天道灯芯捻成的线,线头系着枚跳动的金色光点,正是后来剑鞘里的灵魂碎片。
“第一世,我会在破庙等你。”砚无明的声音混着雷霆,“若你看见浑身是血的少年,记得问他怀里的剑穗要不要分你一半——那是我跨越天道设下的,第一个寻人启事。”
星河倒转间,林砚攥紧了掌心的剑穗残片。他忽然明白,为何每个世界的自己总会对“砚”字格外敏感,为何看见月白色衣袍就会心悸——因为早在天道河畔,他的灵魂就已经刻下了“砚无明”三个字,如同剑鞘等待剑锋,从始至终,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