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路才真是难走。”
“要不是你说想走上来，我直接就送你到山顶去。”
晨间起的水雾加上冬日山上的冻土让白明临时找出来的野路并不好走，然而邱及在白明身后只闷声跟着，哪怕在这冷天出了满头的汗也不说要白明直接送他们上去的话。
不过白明还是心软得没真让邱及走上那最后一段路，尽管邱及嘴上抱怨着夫人多事，但真到了山顶以后，邱及马上就不认自己先前说过的话了。
既见有近处的山高云阔，又见有远方的雾锁山头。在目极处江河入荒如天镜倒影，眼前却又有水雾扬波，让一切似梦中幻影带上不真切的朦胧。
邱及靠在树下等觉得凉快些后再才对白明说：“你说需要我多锻炼，结果多走了几步你又在说我了。”
“我哪有说你，只是提醒你一下，免得赌气硬要往山顶上走。 ”
反正自己早早就把人抱上来了，任由邱及怎么说白明这会都只选择顺从。邱及见她这会目光向江流远处，只是觉得她和自己看到的东西一定不同。
真想把她的眼睛安到自己身上来，不，这样仍不够......要是自己能修仙就好了。
明明近仙之人就在身边，却又被亲口断言不能修仙，甚至活的时间还会不如其它人。
林静鸟唱，云止江流，邱及只觉得心中愈发滚起邪念，然而还没等她将这突然起的念头消化干净，身边就有人摸了过来。
邱及本还想着些后世看过的歪门邪道，结果这会报应就到了自己身上。在靠在树前与夫人一番争斗后便被宽衣解带，不过最后只将衣袍遮拢于身不曾完全揭开。
吻痕自耳下顺至心口，轻风徐过时邱及只觉得肌肤滚烫中带有绵软入骨的浊凉，目光中也是看那静云莫名涌起，仿若瞬息就从晨间入了夜幕。
“这会难道也要分心么？”
听这话气得邱及用下巴直拱这人脑袋：“别得了便宜还想得寸进尺。”
虽然用处不大，但也让白明记起松手多放自己活动。而其他衣物则被叠至后腰下，让邱及有些庆幸地想这样腰背上可要比直接靠在树上舒服太多。
就是眼前这片天实在不算好的，邱及有些担心地问白明：“这天好像要下雨。”
已然埋头的人这会才停了嘴：“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让这天再亮起来。”
“那还是算了，这天亮起来可实在不好意思。”不太敢想那样的光景，于是邱及就只抬头看着这天云胡乱旋着。
反倒是白明这会话多了起来，说话间隐隐让邱及感觉到她邀功的意思：“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不过能不能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乱说！你又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了！”反手想将夫人推开，只是在发觉她真被自己推动后邱及就自然少了力道，随后却听见了她努力想藏起的笑声。
开始邱及还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笑，可在她又一次被自己推着往后去的时候，邱及便明白这家伙在笑些什么。
不过任由她笑吧，反正她总是想要证明自己厉害，想到这邱及就努力将她拉了回来：“不要太过分了，这样我也会生气的。”
天云泄光，仿若先前那压天黑云只算是眼瞎目盲时候的错觉。
白明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作弄出来的这天象光景，只觉得比原先要好看太多。而后回头看靠在树前小憩的人，在觉察到其想把自己生剐的视线前，白明就假装不知道走近了过去。
重新坐在了邱及背后的位置，肌肤相贴间白明能感觉到前者背后那压出的痕迹，像是树的影子，只不过是透着红白的颜色。
自己安分的手哪怕只是在她身上刮过都有分外有趣的反应，而邱及这会身前披着衣赏，一直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她这才为自己换上了衣裳。
“我要回去了。”
“再休息会吧，山腰处有片水潭，我想你会喜欢。”
反正白明自己是喜欢那水潭的，而且眼下两人多少都需要好好洗个澡，不然再过会的话身上味道一定不太好闻。
还在想着到时要不要顺便再做些什么的时候，白明就听见邱及不高兴道：“我说的是回京城去。”
“现在回去太早了些，邱郎还是趁这段时间的空闲在这地方多玩会更好。”
反正人在自己手上，就是真想走至少也要和自己商量商量才行——反正白明自己是不想这会就走的。
邱及隐隐从白明的话里觉察到她还想要，但这会可没顺她的意思。在照先前学过的大礼恭恭敬敬地请白明带自己去洗浴后，就直接让白明等在了山林里面。
“既然这地方于你而言和家里一样，那我多少算是半个客人，夫人还是在外面等我为好。”
这话让白明等在树下百无聊赖地用折落的枝桠扫沙玩，过了许久听身后传来走动的声音才回头看去。
邱及身上衣物浅浅湿了些，看起来多半是因为那湿漉漉的头发，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搞的。白明靠近去后就扶起她长发，由袖口游出的小白蛇为其扎好，随后问她还想不想在山林间多走走。
“头发都是湿的，总得烤火吹风让它干了再回去。”
“这到是简单。”白明本就有心做这个事情，于是让那绕住长发的小蛇将那些妄图留存的水液都吞了去，邱及由此很快就觉得脑后轻松了不少。
“话说你不去洗洗吗？”
“我本就不需要这些俗事，寻常不过都是为了陪你而已。”
这到是让邱及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只囫囵应了后就在前面领着白明于山间乱窜，之后就在树下河边抓些山珍海味。在入夜之前邱及用白明临时修出来的鱼竿在临海近处吊起了几条小鱼，紧跟着就在处理后一并上了烤架。
“这海鱼到是好吃，就是认不得到底是什么鱼。”
“不如你给它取个名字。”
“懒得费这心神，它以后爱叫什么叫什么。”
邱及大口吃着，偶尔问白明要些不知她从哪变出来的酒水。尽管白明拿出来的酒度数多低的可怕，但架不住这两天用来解渴的尽是这些玩意，靠在夫人肩侧听了会海浪声后，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身下突然软乎的很，再翻身就意识到自己躺回到了床上。
这算是两天一夜的旅行吧，可比预想中还要累得多。
酒精涌上后带来的醉意与身上登山后的酸软让邱及的思绪只闪动后就再度昏睡过去，隔天早上再浅醒时，邱及当即翻身决定多睡到下午再另寻打算。
“邱将军听闻邱姑娘这两天饮酒过量，特意让公主寻了醒酒汤来。”
“姐姐与兄长有心了，我等晚些醒了酒气便马上前去拜访。”
同时邱及还提醒她回头可得把话如实带到，但旋即心中又放心不下，于是让秋朗带自己从海边捡回来的几块好看石头一并送过去。
往后照应有的礼节拜见过老哥和哥嫂后邱及便全心全意投入到马上到的船宴上去——来的有哪些人，都是什么身份，会带有怎样的目的，自己又能否与他们接触后为家里多添一份助力。
说来这种事情回头需要问下兄长他们再做判断，免得自己在中途莫名其妙的得罪人。
当邱及将这个想法告诉白明的时候，后者当即就决定和她一块去听听这有什么好了解的。等邱及与老哥聊过一个下午之后，再随她出来的白明只感慨这些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复杂的实在过分。
“北蛮在伦理的事情上不太擅长，有这种复杂的关系并不奇怪，到时候见了谁的面就说谁的好话就对了。”
心中重新熟悉过一遍名字后，邱及于当晚就开始考虑准备礼物的事情，然而眼下自己的身份又并不太适合与那些客人有过多的深交，所以这关于礼物的事情她便寻机会交给了鸿胪寺的王大人一齐准备。
至于是否送出，那就是这位王大人的事情了，自己不过想着礼节而差人准备，这样要是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邱及也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可对这些事情白明并不算多认可：“真的需要想这么多吗？感觉就是你当面送了也不会有事。”
“有备无患，免得到时候有人在我死后泼脏水，说我吃里扒外什么的。”
邱及看着兄嫂送来的名册和画像，挨个又把人都记过一遍后就都给了白明：“你也看看，到时候可别离我太远，你模样不讨喜的。”
前面几句倒是还能理解，可后半句‘不讨喜’着实砸了白明一下：“我不讨喜？可我看周围人都挺喜欢我的。”
“那是另外的价格，夫人。”邱及笑着将人搂近，然后就开始为自己的话解释起来：“夫人总是冷冰冰的，宴会上的大家多少都会笑，夫人不太适合那种地方而已。”
看她还是满脸不悦，邱及便贴近在了她颈弯处，刻意保持着明显的呼吸道：“但我爱夫人，所以夫人无论怎样我都喜欢——不过要是夫人变得太丑的话，说不定我会变心也不一定。”
“那要是这样还挺可惜的，毕竟我应该会一辈子都这副模样了。”
白明并不做多想，只当是这人嘴上又是故意找事，反过头就咬在了邱及耳下，所以并没有瞧见后者究竟是怎样的神情。
兴许是浅笑着的吧，对白明而言这样简单的脑补并不算难事，也就没有刻意去看邱及，只照着自己的念想在邱及身上又不安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