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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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冥灵一点菩提心(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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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的护鼎剑师谷凤蝶,是神剑门唯一一位拥有两把神剑的人。

不同于顾子都的一对阴阳剑,谷凤蝶拥有各自独立的两把宝剑——花魂剑和宫阳剑。

花魂剑,剑如其名,乃是一把花神之剑。得此剑者,能以法力幻化出世间一切花朵,花色可见、花香可闻、花味可尝,不知不觉就让人神识涣散,堕入温柔乡一般的梦境。

在心驰神摇的迷醉中,即使人头落地,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堪称杀人于无形。

花魂剑令人浮想联翩,宫阳剑则叫人闻风丧胆。

宫阳剑,顾名思义,“宫”字的意思是宫刑,“阳”字指称男子阳/物,合在一起便是去势之意。凡是被宫阳剑砍中的男子,并不会死,只是如同被净身一般变成阉人,因此,说宫阳剑是天底下所有男人最大的恶梦也不为过。

据说,这位谷剑师平生最恨薄情寡义、始乱终弃的浪荡子,一旦被她知晓,不分亲疏远近,统统照砍不误。传闻中,被她用宫阳剑砍过的男人,数以千百计。

宫阳剑,斩尽天下负心男。

何欢儿只知道谷凤蝶有一把花魂剑,但是这把宫阳剑,却从未听人提起过。也难怪,这等涉及到男人身体的隐秘事,南山女弟子们肯定羞于启齿,不会当众议论,至于为数不多的男弟子,避之尚且不及,更是不会提起。

因着宫阳剑坐镇,南山女弟子虽多,美貌动人的也不少,不过,哪个登徒子有胆子前来随意勾搭?万一惹恼了性情古怪、冷面无情的谷师姑,挨上一记宫阳剑,可就跟后半辈子的艳/福一刀两断了。

听完来龙去脉,何欢儿随口道:“乔仙长倒是毫不顾忌。”

“那是!”郑无伤语气间带着几分骄傲,“六师弟眼中只有乌姑娘一个女子,对她一心一意,早已下定决心非她不娶,当然不用怕!”

何欢儿点着头,坏坏一笑,转了话锋:“郝剑师又如何?他对安陵子一往情深,又不爱女子,为什么怕谷师父?”

“没事少打听!”郑无伤的脸色一下子变阴了。

一阵夜风吹过满地白骨,寒意透骨。

石无厌搂紧顾子期,道:“师兄,更深夜凉,少主身子正虚,受不得风寒,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顾子都把顾子期的手掩进袍袖,对郑陆二人道:“你们去寻摸些能用的砖木,到城墙下的避风处搭个小屋供少主休息。给你们半个时辰,快去!”

“是!”郑无伤当即领命,匆匆而去。

陆无庸拉着脸转过身,一边踢着脚下的头骨一边慢吞吞往下走。

顾子都呵斥道:“陆无庸,你休想偷懒耍滑!半个时辰屋子没搭好的话,我专罚你一人!”

陆无庸猛然一顿,随即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此时,义社的汉子正一个个从白骨堆中钻出来,有些人被塌落的砖头、木块砸得不轻,躺在地上呻/吟痛叫。

突然,一声痛断肝肠的哀哭划破了月夜,余音绕空,经久不息,惊得骷髅头纷纷往下滚落。

骷髅山的最高处,一个瘦削的长发男子正在呼天抢地,大哭不止。

何欢儿见状,连忙奔过去查看情形。

关月身侧放着一个滕箧,里面装着顾忘川的四样遗物——玉梳、铜镜、瓷枕、木屐,一样不缺。他怀中抱着一副残损的卷轴画,上下仍然完好,唯有画心处缺了一大块,画上顾忘川的脸和身子全没了,仅余下了垂地的长发和衣角。

好好一副美男子画像就这样毁了,何欢儿也感到有些心疼,由衷道了句:“义主,请节哀……”

“一步!只差一步就能救下恩人的画像!”关月泪如雨下,“百年间,关某以残躯苟活于世,心魔难消,无数次被恨意与仇恨吞噬,险些丧失最后一点清明,彻底堕入魔道!每一次,关某都是在恩人的画像前静坐冥观,从而重新拨云见月……从今往后,我再次彷徨无措之时,该当如何?该当如何啊……”

倏忽间,何欢儿眼前闪过了障壁上所画的那一幅澄江月夜图。

“与其终有一天灭性丧志,沦落成魔,堕入万劫不复暗无天日的地狱,不如干脆自我了断!”

说话间,关月摸出一把梳子,朝自己的喉间猛刺下去,那是一把银梳,梳齿锋利,寒光刺目。眼看尖尖利刃就要插入皮肉,一条长带飘然飞过来,缠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

长带的另一头,攥在顾子期手中。

那是顾子期束在发髻上的发带,乃是神剑门顾氏子弟专有的一样灵物。

“义主,你这般自暴自弃,绝非忘川前辈所愿……”顾子期双眸微张,静静望着关月,“他留给你的,不止画像吧?”

关月愣了愣,垂下头,轻轻摩挲着残画一角的字迹,喃喃念着:“观月观心,明月长明……”

“无厌,放我下来。”

顾子都捡来一块木板,用袍袖掸去灰尘,扶着顾子期坐下,又吩咐石无厌给他服下了两粒金丹。

“义主,你的心,即是明月,不须求助外物。”

“……”关月神意俱丧,呆呆不动。

“其实,义主有所不知,忘川前辈一直对你深怀感激之情。”顾子期望着关月,眸光若水,“当日,在断崖边遇见轻生的义主时,忘川前辈也是去求死的,正是因为救你,他才活了下来。”

关月的瞳子颤了颤,恢复了一丝神采,很快又暗淡了:“顾少主不必安慰关某……”

侍坐一旁的顾子都道:“家兄继承的飞霜剑中,残存着忘川前辈的少许神识,他这样说,一定没错。”

“如此说来……”关月睁大了眼睛,“顾少主第一眼见到关某,就知道我与恩人相识?”

顾子期默默颔首。

“恩人他……为何要寻死?”关月秀眉微蹙,似乎仍有些不大相信。

“……”顾子期不答,只是凄然闭住双眼,过了一会儿,才道:“义主陪伴忘川前辈四处云游,开怀畅谈、醉酒放歌……慰藉了他的愁怀……前辈一直想对你说一声……多谢……”

束发长带从关月手腕上松开,垂垂落下,掩住了一颗骷髅头上的两只黑洞。

“堂兄!”顾子都倾身揽住顾子期,一只手按上他的胸口,“你身子正虚,不宜多言。”

顾子期一面点头,一面虚虚掀开眸子看向关月,低声道:“义主……切不可轻生……”

关月闻言,压抑着啜泣几下,继而开始仰天嚎哭,泪水决堤一般淌了满脸。

很快,沈九从下面跑上来,见关月哭得旁若无人,光头上都皱出了褶子,歪着嘴道:“义主,你这是干什么?要哭也得小点声,兄弟们都听着呢!虽说你看着没啥男子气概,但也不能学女人哭哭啼啼的呀!叫人听了笑话不是?”

“滚!”关月暴戾大吼。

沈九悻悻挠着头皮,瞅着关月怀中的画问:“义主,这画上的姑娘是你的心上人?”

关月没吭声。

“我猜的果然没错!”沈九大力一拍脑门,自说自话起来,“兄弟们私底下都纳闷,为啥从来不见义主亲近姑娘,有些个脏心烂肺的,还往义主身上瞎猜!哼!一帮没见识的夯货!我沈九一早就说了,这义主心里头呀,肯定藏着个人!怎么样?叫我说中了吧?”

听了这一番见解,何欢儿拼命忍住笑,道:“沈壮士的话,也不能说全错。”

沈九更加得意,扬起了脑袋:“义主啊,你抱着一张破画哭个什么劲儿?你要想人家姑娘,就找去呀!怎么?你脸皮子薄啊?哎呀!姑娘最怕缠了!要不,兄弟们帮你一把?画上的姑娘家住哪里?我们把她请来见你不就行了?”

“我的事,你少管!”

“义主,你太见外了!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可害臊的?喜欢姑娘不丢人!咱们可都是有情有义的汉子,又不是没心肝的修行人!”沈九瞪起环眼,恶狠狠扫视着众人,“有些人啊,修来修去,都修得没人味了!比禽兽还不如!最好离远点!”

“啰嗦什么!”关月随手抓起一个骷髅头,朝沈九狠狠扔了过去,“还不快滚!”

“行行行!你这人吧……横竖不听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想哭就哭吧,我去跟兄弟们说,就说你在为城关哭呢!不能让你折了面子!唉,全怪那个赵老四!买的旗杆子不结实,没了法阵,镇不住这堆烂骨头……我说什么来着?小贪小便宜吃大亏……”

沈九不停絮叨着,转身往回走。

何欢儿叫住他,问了一声:“沈壮士,有没有见到那个妇人?”

“妇人?啊!你是说那个半边头发的傻子吧?没见着,城关塌得太快了,大家伙都忙着逃命,谁顾得上她?她呆头呆脑的,八成被埋到下边了。这成堆的死人骨,也不多她一个。”

他说完刚要走,又被关月叫住了。

“兄弟们怎么样?”

沈九脸上露出了喜色:“义主,你心里不止有姑娘,也装着兄弟们哪,哈哈。”

关月暴躁地喝道:“少说屁话!”

沈九摸着光头,嘬了个牙花子,“被埋了几个,有十来个受伤的。那边两个道士正在帮着治,说是死不了。”

“你带着兄弟们到城关前面的空地上安顿。等天亮了,把被埋的兄弟挖出来,好好安葬。”

说罢,关月扬了扬手,把沈九打发走了。

何欢儿眺望着月光下静谧的鬼城,想着方才接连不断的惊险,不由地心生感慨:“义主修建这座城关,善莫大焉。多年来,皆因义主坐镇于此,度化亡灵,鬼城才会销声匿迹,未曾侵扰过附近百姓。否则,这方圆数百里,只怕都不得安宁。”

“他岂会那么好心?”顾子都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对于修炼邪术之人,这座鬼城乃是一座绝佳的道场。他本是一个凡人,又无师承门派,却在八十多年前横空出世,打遍修真正道,未逢敌手,全拜这座城所赐。与其说他在净化这座鬼城,毋宁说,他把整座鬼城变成了他的法力之源。”

关月垂下眉眼,没有说话。

顾子都继续道:“他为了长久盘踞此处,才聚敛头骨筑成京观,后来,为了掩人耳目,又在京观上修建城关,并创办义社来掩人耳目。人皮夜叉,我没说错吧?”

“子都,不可咄咄逼人……”顾子期的气息虚浮不续,“人活于世,各有难处……有些私心,亦是人之常情……”

顾子都立刻点头称是:“好,堂兄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

“义主栖身于此,造福一方百姓……也是功德一件……咳咳!”

“是,是,堂兄所言极是。”顾子都无奈地摇头,用掌心轻轻按揉他的心口。

顾子期稍作喘息,又道:“这座城关……也算忘川前辈的……遗泽……义主放心……重建城关之事……我神剑门……定会尽力相助……”

关月嘴角微微颤抖,眼角滑下两行热泪,俯身给顾子期行了一个大礼。

“义主……不必如此……”顾子期朝他伸出手,又无力地放下了,“无厌……扶义主起身……”

然而,石无厌没有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鬼城方向。

“少主,无头鬼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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